天下儒家出揚兗、世間儒子出白鹿!
這兩句口頭禪,代表了世人對儒門的一個重要印象:
天下但凡讀書之人,無不向往白鹿書院,那個代表儒家正統的聖潔之地。
就比如自家老五侯玉端,整天嚷嚷著要去白鹿書院,仿佛那裡成了他唯一的精神寄托!
侯玉霄以前從未見過儒修,頂多也就是在自家老五那了解到了一星半點,此刻看到田法正這位正統儒修出手,他才真正知道了,儒修的恐怖……
那個凌空劃出的鎮字,瞬間照亮了方圓百米,那股浩然正氣仿佛要抵擋世間一切邪惡,與司空月羅刹虛影祭出的藍色繩索,僵持在半空中許久,都沒有絲毫萎靡。
要知道,剛剛第九劍子古塵風面對這藍色繩索的時候,可是沒有一點懸念,直接就被拿下了。
“郡主的羅刹神台,果然厲害!”
然而,田法正不但能與司空月打的旗鼓相當,甚至他還有余力開口。
“只可惜,萬般武道神台,在我儒家正道眼裡,亦不過是邪魔外道罷了,還請郡主,再接我一招!”
話音一落,田法正目光微凝,右手捏著的書卷,猛然朝空中一拋,口吐一道瑩白色的氣息,與書卷合二為一,瞬間在空中化作一柄正氣長劍。
“一口正氣化長劍,滌蕩寰宇斬妖邪!”
一聲低吟,正氣長劍倏然朝著司空月斬下,滔天儒家劍氣氣勢衝天,真就如這句詩文一般,要斬盡世間妖邪!
這一劍,瞬間震懾住了全場所有人,眾人心中甚至忍不住生出想要頂禮膜拜的衝動。
這不同於此前古塵風的那道聖瞳劍意,這正氣長劍明明無實體,卻又給人一種無堅不摧的感覺。
它帶出的僅僅只是一道十余米的白光,可在場所有人,沒一個有自信,能接住它!
“聖典劍書,看來紀先生是真的很看重田公子了,想不到連這等靈兵都賜給你了!”
然而,全場所有人都被這一劍給驚的魂飛魄散之際,旁邊卻傳來了一道無比平和且淡然的聲音。
面對如此強大的攻擊,司空月那雙美眸依舊平靜如水,她仿佛沒有看見那道正氣長劍朝自己斬來,只是微微側目看了一眼田法正頭頂的那本古書,然後緩緩開口誇讚了他一句。
紀先生,揚州白鹿書院紀衍之,就是收下田法正的那位大儒,聖典劍書,看來就是田法正頭頂那本古書的名字了。
侯玉霄此刻倒不是很關心田法正的這些事,他的目光一直都放在司空月的身上,他想知道,為什麽到了現在,她還能保持這麽淡定。
很快,侯玉霄就看到了!
司空月誇讚一句過後,並沒有等田法正回應,眼看那炳正氣長劍已經到了頭頂,她美眸微凝,第一時間竟是收回了自己的羅刹神台,背後那尊虛影瞬間消失不見。
緊接著,她才將左手一直捏著的那本經卷,微微一抬,那經卷頓時閃出一陣耀眼的白芒,一時間竟是將那炳正氣長劍的光芒,給蓋住了……
經卷上的白光不但蓋過了田法正的正氣長劍,其光芒更是映照四周萬物。
一股更加聖潔的氣息,瞬間從司空月的手中緩緩升起,光芒盛放之際,她竟是直接出手,抓住了田法正的那炳正氣長劍,盈盈一握,仿佛不費吹灰之力。
“看來你這炳長劍,有些是非不分啊!”
這駭人的一幕,眾人還沒來得及消化,就聽見司空月略帶調侃的聲音響起,
然而眾目睽睽之下,那炳正氣長劍,竟在司空月的手中,緩緩消融了…… 正氣長劍在消融,可眾人心中的震驚與駭然,卻在不斷攀升,其中最強烈的,當然還是要數直面司空月的田法正!
他眼睜睜看著自己那炳正氣長劍在司空月手中消融,瞬時瞳孔一凝,臉上的震驚,遠不如他心中的驚駭濃烈。
他這一縷正氣,與他剛剛借助文字施展出的儒門正氣,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這是他自修儒讀書以來。就一直蘊養在胸腔裡的,借由聖典劍書轉化出的這炳正氣長劍,七品以下的妖魔,觸之即死!
司空月不過宗師二境通神修為,怎麽可能擋得住?
田法正瞳孔中的震驚足足持續了十余息,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他猛然看向司空月手中的那本經卷,接著又看了看她右手上那炳短劍,倒吸了一口涼氣,語氣中滿是駭然。
“這是……功德天書、靈兵榜第七位的功德天書!”
田法正駭然之際,腦海中也瞬間明白過來,自己的正氣長劍,為什麽會如此輕易就被破。
正氣長劍,斬的是妖孽邪祟、邪魔外道,這功德天書可以通過行善,積攢眾生功德願力,手持功德天書的司空月,就是功德化身、願力所在,自己的正氣長劍自然傷害不了她。
雖然不想承認,但跟真實的功德願力比起來,儒門的浩然正氣,在某種程度上,確實是低了一個層次的。
這也是為什麽剛剛司空月說他的正氣長劍,有些是非不分的原因!
這一刻,不僅僅隻田法正,就是第九劍子,還有站在旁邊的所有人,看著司空月左手的經卷,頃刻間臉上滿是震驚。
靈兵榜收錄的是天下十三州,三百件名氣最大的靈器。
實際上對昭陽城的人來說,他們只是聽說過這份榜單,,根本就不知道那代表了什麽。
但這也不影響,他們心裡知道靈兵的厲害。
整個昭陽縣此前就侯氏的一根猿魔棍,排在名器榜,還是九百多位。
而田法正剛剛說,司空月手中的那部叫功德天書的經卷,排在靈兵榜的第七位!
侯玉霄此刻與眾人的神色也差不多,但他的震驚,可不是在田法正喊出功德天書這件靈兵時,才開始的。
從司空月拋出那部經卷,盛放出白光之際,他認出來功德之力的時候,他的心中就已經翻江倒海了。
他原以為功德業障如此玄奧的東西,除了擁有善惡神蓮的自己之外,應該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才對。
可司空月的這部功德天書,可謂是一下子就推翻了他的這個念頭,非但如此,人家還能用功德來對敵,這可比他要強太多了。
這個司空月,簡直是妖孽啊!
侯玉霄突然臉色一僵,驟然回想起,自己曾當著司空月的面,用功德之力易容換面,心裡瞬間涼了半截,抬頭看向司空月的背影,心中升起一絲駭然。
這女人只怕從第一眼看到自己,就什麽都清楚了。
司空月仿佛感應到了侯玉霄的目光,將面前已經面若死灰的田法正一巴掌拍到了地面,回過頭來,與侯玉霄悄然對視了一眼,嘴角微微勾起了一絲絕美的弧度。
那雙淡雅清麗的美眸,盡管沒有表露出任何意思,可侯玉霄還是沒由來的身子一顫。
雖說往日那張平靜無波的臉上,難得泛起了一絲笑容,可侯玉霄壓根就沒覺得賞心悅目,反而心裡一陣一陣的拔涼。
兩人的眼神對視,也就一刹那而已。
司空月再轉過頭,一襲藍衣飄飄然獨立半空,俯視下方的古塵風和田法正兩人,目光中沒有一絲戰勝兩人的喜悅,臉色依舊平淡無波。
正當司空月想要開口之際,突然一束強烈的黑光,驟然從東邊朝著地面上的田法正和古塵風兩人疾馳而來。
那黑光中,是一杆約莫丈許的長戟,鋒利的長戟席卷著狂躁的真氣,不偏不倚朝著田法正和古塵風兩人殺去,速度快到了極致。
田法正和古塵風兩人,瞬間面色大變,分別凝聚殘存的真氣與正氣,快速朝著四周躲避。
這陡然發生的驚變,瞬間驚呆了全場所有人。
唯獨司空月,似乎早有預料一般,看到那束黑光,她反倒松了一口氣,身體微微放松了不少。
“堂堂宗師,竟也行此背後偷襲之舉,閣下就不怕臭了名聲麽?”
古塵風躲開之後,回過頭看著那束還未停下的黑光,臉色微微有些難看。
而旁邊的田法正則是眉眼一凝,看著那道黑光若有所思,心中似是已有猜測!
“玩玩嘛,別這麽小氣,好歹也是個什麽狗屁第九劍子,氣量要大一些,你看你旁邊那個廢儒,就比你懂事多了。”
黑光傳出的一道略帶輕佻的年輕聲音,只不過這一開口,就同時得罪了兩個聖地傳人,但聽其語氣,顯然是刻意為之。
對方的嘲諷,自是讓古塵風面色一怒,冷哼一聲道:“既然來了就不要鬼鬼祟祟,何方宵小,報上名來!”
“聽好了,爺爺的來歷,隻說一次。”
那黑光中的人自稱爺爺,回答的語氣依舊輕佻無比。
只是等他整句話說完之後,又驟然聲線一變,聲音裡頓時透著一股肅殺與沉穩,緩緩開口。
“大晉從龍衛、拓跋荒!”
話音落下,城區四周,瞬間,一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