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白羽被這撲面而來的凶狠選項驚呆了,出現這麽一個所謂的組織說實話他不意外,按照正常小說發展的邏輯,啊不對,不按照小說的邏輯,如果存在所謂的超格者這種超自然力量,那麽政府做出一定的管控是非常正常的,或者說沒有管控才不正常。
至於叫溯光會還是叫什麽都沒啥區別,但是說實話何白羽想的還是,至少作為政府管控組織,應該多多少少有一丟丟,一丟丟的人道主義吧?
這要麽給官方賣命要麽人道毀滅的是什麽鬼啊!你們平時都是這麽招新的嗎,真的招的到人嗎?!
何白羽臉皮抽了抽,意識到這樣除了給他自己帶來疼痛之外沒啥意義後艱難地開了口,“那個,還有第三個選項嗎,比如我自由自在啥的……”
“哦,散人嗎?”神霧白人挑了挑眉,“可以是可以,但你要全天候24小時活在武裝部隊的監控下,防止你對社會秩序產生不可控的危害,要在第一時間保障公眾安全和常世穩定。”
?你們這個殘暴的態度,怪不得會有這種犯上作亂的狂亂分子啊喂,太硬氣了吧,這就是國家暴戾機器的底氣嗎?
“那……那為什麽,會有這麽個暴亂的殺人犯啊……”
何白羽咽著唾沫,這個隨身佩刀的少年在他眼中已經不亞於什麽殘暴的凶獸,開口閉口就是人道毀滅這未免也超過他的年齡了吧!
“這個是我們的管控不力,所以他會受到我們至死不休的通緝和追殺,如果你也想要頂著一整個國家,哦不對,是一個百分之八十世界主權國家承認特權的組織的壓力逃命,你可以試試。”
神霧白人面無表情,淡漠地像是牧師合上棺材蓋時候投向死者的最後一眼。
……得,看起來你們比某個魔女還黑心,這真就別無選擇嗎?
“好吧好吧,那我能問問你們這邊工作的具體內容和薪資嗎……”何白羽現在說話都沒有什麽底氣,雖然某個屑魔女本體不知道躲在哪裡,一直在用無限接近嘲笑的語氣在耳畔幸災樂禍。
“不要怕啊,你可是我的契約者,實在不行就頂著跑唄,不就一個溯光會嘛,難道他們還能有劫滅因子猛?哦他們好像確實乾死了幾個……”
“哎呀沒事,背對世界盛大逃亡好像也很不錯,像是某種爽文哦你要不要試試,說不定你就是爽文主角呢?你難道就不想說出那句,既然如此,全世界就是我的敵人了嗎?”
“覺醒吧少年,你體內熊熊燃燒的中二之魂……”
你!妹!啊!
何白羽深深吸了一口氣,勉強用已經受傷到瀕臨罷工的面部肌肉擠出一個笑容,“如果合理的話……也不是不可以考慮……”
“emmm鑒於工作的特殊性,你的一日三餐以及日常活動需要向溯光會組織報備,日常需要負責轄地范圍的超格事件治安,因為超格者的人數較為稀少,所以你主要負責的事件都是處理一些受到超格力量浸染的物品。”
“emmmm,那如果沒有什麽事件呢?”
“在居所待命,通訊工具保持24小時暢通,每天需要在我們的總部打卡簽到。”
得你們這樸實無華的工作制度,深得當代社會壓榨社畜的精髓啊。
神霧白人側頭看了一眼白小小,對方回以一個大大的白眼,言下之意是讓他自己處理,比起處理這些繁瑣的事情,她更樂意去逛街看電影。“你需要對所見,所聞,所知保持高度的機密,
雖然即使你泄露了部分內容也會有專人處理,但每次泄露會根據泄露程度扣除你一定的工資。” 何白羽聽不下去了,比起拉苦力,他對這種已經必然注定要被壓榨的工作內容毫無興趣,他隻關心未來的薪酬。“停停停,所以我的待遇方面呢?”
神霧白人遲疑了一下,有點驚訝地看著這個明明已經不亞於木乃伊般深度治療的二貨,這個看上去跟植物人沒什麽區別的傻貨臉上現在是一副風蕭蕭兮易水寒的表情。“這份工作可能會帶來死亡,帶來傷害,你要和一些常人無法理解的東西作戰,你好好考慮……”
“這有什麽好考慮的。”
何白羽不耐煩地打斷了他,“我已經沒有親人了,你就算是有死亡保險,受益人我也沒什麽人好填的,唯一能填的朋友還是個不差這點錢的小富婆。”
……
神霧白人看著這個全方位無死角都頗為奇葩,在這個社會宛若出水清蓮般獨特的二貨,很罕見地,歎了口氣,他躊躇了一下,整理了一下情緒開口。
“薪資方面的話,首月視作待考核人員,薪資減半,六千五百,等會治療完成後我會轉帳給你,完成首次任務之後轉正,薪資恢復正常為單月一萬三千,工作期間根據完成任務的表現和任務難度給予一定的獎金,同時任務所需的治療費用和活動經費由官方負責。”
“不過一日三餐和日常需要還是要你自己負責……”
神霧白人的話生生打斷,他注意到那個木乃伊以罕見的超高速頻率開始顫抖起來,在那被面紗遮掩了大半的臉龐上,清澈的淚水盈盈流下。
誒誒這是後悔了嗎,後悔了也不至於哭出來吧。 神霧白人臉龐抽搐,今天絕對是他出生以來抽搐次數最多的一天。
“你剛剛說,多少錢?”
何白羽哽咽著開口,被他那無與倫比的情緒感染,連耳畔那吵吵鬧鬧的魔女都老實地安靜下來了。
“首月六千五……轉正後一萬三啊……你要是不滿意的話我們也沒有辦法,這是組織統一劃定的待遇,你想要更好的待遇需要靠成績爭取……”
六千五!六千五!
轉正後一萬三!
陳鈺!陳鈺你給我出來,你看看人家,看看人家,都是強迫人做苦力,為什麽人家能豪爽地掏錢,你呢,得不到還要毀掉!你媽媽誒,你不是很牛嗎,你不是魔女嘎嘎亂殺嗎,你為毛連一點點錢都掏不出來!
陳鈺顫抖的聲音響起,“原來你在意的只是錢嗎……我靠原來你是這麽俗氣的男人?”
俗,不俗,當一個人窮怕了的時候,所謂站著不腰疼,你怎麽能懂得這份刻骨銘心的悲傷!
如果不是手臂真的跟半廢沒啥區別,無論何白羽怎麽用力都抬不起,他真的想跟這個和顏悅色的小財神握個手,什麽帶刀凶徒,什麽殘暴政府分子,這簡直就是送錢上門的大地主,地主家的傻兒子!
賣命?你換別人賣命看能不能賣到這個錢!
而且按這小哥的說法,如果沒發生什麽大事,這不就約等於……隨便劃水嗎?!
何白羽的話沉重而鏗鏘有力,“簽!我簽!”
不就是打工嗎!在這灰暗的人生中,只有打工才是最終的宿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