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陳鈺巧舌如簧，何白羽仍然巋然不動，開玩笑，不就是餓嘛，他窮困潦倒的時候忍餓都忍習慣了，要不是陳鈺最後實在頂不住，威脅他如果得不到足夠的能量補充，超格物質甚至會逐漸消化他的身體他甚至還想著繼續嗦泡麵攢錢！

　　至於那個藥劑……拿錢買材料是不可能的，既然以後要替政府賣命出任務，說不定會有機會從中撈點好處霍霍點材料過來，這樣不就省了錢又配了藥劑嘛！

　　無視氣鼓鼓著腮幫子最後又消失不見的陳鈺，她神出鬼沒的那裡都可以蹦躂出來，那個聽名字相當高大上實戰效果也很炫酷的【十方界定】也攔不住她，習慣了之後何白羽反而麻木了。

　　不過還是有些錢還是要花的……

　　比如欠了快兩個月，在欠下去房東大媽的卷發都要塞他嘴裡的房租……何白羽如今也算是有殷實工作踏實收入的人了，心算了好半天確定要交一千八之後，立刻恢復了趾高氣昂的態度，豪氣地轉帳。

　　迎著房東大媽震撼的眼神，何白羽強行壓著心中的肉痛，故作豪爽地揮了揮手。

　　房東大媽感動得眼眶都濕潤了，說實話她都沒想過這筆房租還真能收回來……她原本覺得這小王八蛋能滾蛋都要謝天謝地了。

　　體會了一把揮霍金錢的快感，何白羽偷偷在角落抹了把眼淚，轉身回到黑山羊網吧把幾天的網費結了一下，娟姐不在，是一個穿著校服看起來頗為青春稚嫩的初中生看場子，這姑娘何白羽也認識，娟姐的小侄女，虞嬌，長得像個初中生，實際卻已經讀高二了。

　　看著傻乎乎單純的樣子，實際上是個跟乖學生搭不上邊的暴力少女，動起手來凶悍得壓著成年男性打，聽說還有跆拳道的證書，打起架來又狠，撩陰腿掏襠拳隨手就來，在方圓一圈遠近聞名。

　　跟虞嬌結了帳，好歹不用擔心以後因為欠錢被這姑娘上門打爆男人最重要的東西了，何白羽順口問了一句娟姐去幹嘛了。

　　吐著泡泡糖粉色大泡泡的虞嬌啪的一聲把泡泡吹爆，黏糊糊的糖糊在臉上，她皺了皺眉吸進了嘴裡，不爽地停下了劈裡啪啦嗯得一片響的鍵盤。

　　“不知道，好像是去和一個男人約會去了，我以前沒見過，應該是新釣的。”

　　“哦哦。”何白羽也不好說娟姐什麽，平時人家對他多多照拂，他也琢磨著請人家吃頓飯。“等她回來跟她說一句這些天多謝她了，有空的話我請她吃頓飯。”

　　虞嬌斜了一眼他，“請她不如請我，一樣的。”

　　……什麽品種清奇的小侄女啊。

　　離開了黑山羊網吧，何白羽看了看時間，才下午兩點，天色明媚得正好，溫雲地理位置沿海，氣候溫暖潮濕，雖然已經快要到夏天了，但今天卻沒有多少炎熱的感覺，反而溫煦和暢。

　　又看了看自己的銀行帳戶，剛剛突破一萬大關的數字又縮水到了九千八百多，啊還差一點點，有錢的感覺真是渾身舒暢，感覺吸進一口空氣都是金錢的味道啊。

　　正好時間還早，出院的時候神霧白人又強調了一下一定要立刻到雁西路268號報道，閑著也是閑著，畢竟以後要到人家旗下乾活做工，第一次報道還是希望留下個好印象的嘛，這樣以後才方便混得更加如魚得水……

　　何白羽掏出手機點開導航，輸入雁西路268號……

　　然後就卡了。

　　……等報完道還是先去換個手機吧，這筆錢不能省啊。

　　在和時不時瘋狂卡頓，

在何白羽忍耐極限反覆橫跳的古董手機殊死搏鬥了一個小時，走路花了半個小時後，何白羽站在雁西路268號前，仰頭看著這個無論是裝潢還是氣質都和高大上的政府暗面組織，執掌凡人生殺大權，跟傳說中的錦衣衛有的一拚的凶悍部門搭不上關系的……　　女仆……咖啡店?

　　何白羽沉默了，低頭攥住手機的手用力地仿佛要把老古董乾碎，要不是在這一圈猶豫徘徊了好幾圈，最後不得不確認，這就是他要找的，神霧白人強調了好幾次的雁西路268號。

　　他突然想起神霧白人離開時看向他的眼神，那無奈的眼神中仿佛蘊藏著什麽意思，如今他終於讀懂了那道目光中的意思。

　　要學會接受，這件事很正常，要習慣這種畫風。

　　裝潢卡通可愛的門面上用呆萌的字體寫著大字，“小白咖啡廳。”旋轉式的玻璃門開開合合，看起來生意興隆，形形色色但不約而同帶著滿足陶醉笑容的男人進進出出，對上的眼神中是默契的心領神會。

　　咖啡廳內忙碌的苗條身影穿梭自如，時不時有嬌媚的喵嗚聲透過玻璃隱約傳來，何白羽臉皮抽搐，猶豫著要不要進來。

　　一個面色憔悴、看面相不過二十五六，皮膚卻枯黃暗淡的男孩推門出來，臉上是宅男得到滿足後獨有的陶醉之色，一個熟悉的人影跟在他身後，送他出門。

　　“太棒了！我在溫雲幾家咖啡廳都辦了會員卡，我敢肯定你這裡是最好的！”宅男激動地喃喃說道，不知道是對那個何白羽不久前剛見過的某督察官說還是對自己。

　　……何白羽逐漸理解了一切，你這一副衰弱到我都懷疑你什麽時候就會猝死在電腦屏幕前的紙巾堆裡的樣子，果然是有原因的啊。

　　“喵嗚，感謝您的支持哦~”某位不務正業，穿著露臍黑邊白色女仆裝搭配純白蕾絲絲襪的督察官毫無廉恥地揮舞著巨大的貓咪手套，發出惟妙惟肖的貓娘聲。

　　“啊這份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的美好！才是真正的貓娘女仆應該有的！”宅男更加激動地手舞足蹈，“其他幾個咖啡廳都已經失去了女仆咖啡廳的精粹，真正的貓娘女仆不應該有那麽汙穢的身體接觸！”

　　“感謝您的理解喲~碰到那些喜歡動手動腳的客人也很讓我們苦惱呢。”白小小笑眯眯地開口。

　　目送著激動到走出快半條街道還在手舞足蹈的宅男，白小小轉身，漂亮的玳瑁色眼睛像貓一樣盯住了僵在咖啡廳門口躊躇不定的何白羽。

　　何白羽:……?

　　他咳嗽了兩下，勉強板起一張嚴肅的臉龐，“那個……那個你們溯光會企業文化，挺獨特的嘛。”

　　白小小眉眼彎彎如月亮，“怎麽樣，感覺好看嗎?”

　　好問題。

　　何白羽看了看一身羞恥心爆表服裝的白小小，艱難地混合著唾沫說話，“那啥……挺好看的。”

　　“謝謝。”某位已經視羞恥心如無物的督察官優雅地拉著裙角下腰行禮，雖說這怪模怪樣的禮節比起西方傳統貴族禮儀來說更類似某知名動漫，但說實話美少女中二起來也確實賞心悅目。

　　“誒誒，別出去啊……萬一有人拍照了被上面巡查的人看到了很麻煩的……”灰頭土臉穿著廚師服的神霧白人推門追了出來，手裡捏著高高的廚師帽，氣急敗壞地說話。

　　他拉著白小小剛想拽回店裡，轉頭就看到了被這驚世駭俗的企業文化雷到呆滯的何白羽。

　　“啊來了來了啊，走到後台去，現在人有點多，等我們忙完了給你引薦一下你的同事。”神霧白人拽著不情不願的白小小，歉意地朝何白羽點頭笑了笑，打開的門裡傳來客人隱隱約約的呼喚聲。

　　“小小醬~麻煩給我續杯~”

　　“哎呀，又是讓人困擾的客人。”白小小嘀咕了兩聲。

　　這就是白小小的藝名嘛，哦話說你不是堂堂溯光會溫雲市下屬分局現役督察官嗎，你不是資深超格者， 執掌一片地區凡人殺死的大boss級別人物嗎?！雖然看起來很萌，但你的身份擺在這裡，居然還會有什麽不長眼的人物敢讓你困擾嗎?！

　　敢讓您困擾的人不應該都已經變成了飛揚的骨灰死在監獄裡或者被澆進水泥了嗎?！

　　五分鍾後，面露麻木神色的何白羽端著白瓷咖啡杯坐在咖啡廳最角落的單人位置，溫熱的咖啡上熱氣嫋嫋，散發著心曠神怡的味道，拋開這奇妙的反差感，不得不說神霧白人沏咖啡的水平確實不錯。

　　穿著形形色色女仆裝的俏麗女孩們靈活地托著托盤穿梭桌椅間，時不時和客人調笑調侃幾句，眼睛閃光的客人們掏出手機，聚精會神地調整著角度，喀嚓聲和閃光交錯響成一片。

　　這就是女仆咖啡廳嘛……

　　第一次感受到這濃厚到撲面而來的資本氣息文化，從小窮到大的窮逼何白羽簌簌落下淚來，他小心翼翼在桌子上放著的菜單上橫看豎看，終於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一種最便宜的30元咖啡。

　　隔壁的宅男興奮地喀嚓狂拍著，一個個點起咖啡來眼都不眨，何白羽看著那動輒上百的價格一陣牙酸，他似乎低估了這些所謂的政府劊子手的創收能力，看這恐怖如斯的客流量，他想到自己一萬三的工資，覺得果然是窮困限制了他的眼界……

　　最亮眼的一抹色彩如同飛鳥般優雅地穿梭，即使是在幾個亮眼俏麗的女孩中，戴著貓耳貓手套的白小小也是最搶眼最活躍的那一個，而且從她臉上那真實不虛的笑容來看，

　　這貨相當樂在其中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