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一個月,就會傳來李芳暴斃的消息!
此話一出。
王守元眼神微變。
龍陽士族,比想象中的,更加要心狠手辣啊。
連這種事情都敢做,簡直就是膽大包天。
當然。
他還聽出了此話另一層意思。
就是在警告自己,不要學李芳,否則...
可對此,王守元並不在乎,當初在決定對付士族的時候,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了。
一些威脅又能算什麽呢?
當即,他只是輕聲一笑,說了一句李芳活該後,就再次與眾人飲酒。
不過在內心中,卻將這句話給記了下來。
不久後。
四大家主覺得無事,就各自準備打道回府。
紛紛告辭。
而王守元,也沒有忘記提醒他們,為了以後聯合天下士族的大計,對此次變法暫時妥協。四大家主再如何不情願,可最後還是選擇點頭同意。
不過最後,黃四爺倒是單獨留下來,欲言又止。
“黃老爺的意思我明白。”
王守元笑道:“這次你推舉我為龍陽士族領袖之事,我會放在心上的,以後黃家,自然會多多照拂。”
黃四爺聽到此話後,臉上當即露出一陣笑意,拱手道:“那以後,就多多拜托王大人了。”
說完,他才心滿意足,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府衙。
至於王守元,則看著對方的背影。
神色逐漸變得冷漠。
這就是士族啊,人心不足,蛇吞象。
明明是被逼的走投無路,才選擇幫助自己。
可現在呢?力沒出多少,居然就想著索要好處了。
不過,這沒關系。
只要自己順著士族這一條線,一直往上走,他都可以忍著。
直到時機完全成熟,就將所有人一網打盡,還大魏一個清清白白!
思緒至此,王守元也轉身回到書房,找到自己的心腹,讓他給宋公文傳信。
龍陽四大家族已經解決,可以放開手腳,實施攤丁入畝和龍陽新法了。
當然,李芳的事情也沒有忘記告知對方。
最好是讓王公公知曉。
因為王守元想到了一個問題。
或許可以利用此事,徹底拿捏住四大家族。
而告知東廠,就是最好的選擇。
至於自己。
則是繼續偽裝成士族派系,寫奏折,上書京師參奏宋公文。
誰讓他現在已經成為龍陽士族的領袖呢?這樣做,正好可以打消他們的疑心,讓四大家族,對自己徹底信任,更加方便的行事。
另外一邊,宋公文很快就收到了王守元的傳信。
頓時心情激動,知道時機已經成熟。
當下也沒有任何猶豫。
再一次召集龍陽府各級官員,將攤丁入畝和龍陽新法,完全實施下去。
其中,有一些官員內心中還是不願意的,又開始了扯皮。
但很快,他們就聽到了消息。
四大家族不知為何。
對變法的態度突然搖擺了起來,不支持也不反對。
甚至於連手下的佃戶,還有民心都不操控了。
頓時就讓某些官員措手不及。
這是刮哪門子的風啊?
而在他們沒有想清楚緣由之時,宋公文又開始發難了。
將那些扯皮的官員,該撤職的撤職,而在之前在李芳名單上,卻暫時不能動的,
也被他直接下了大牢。 之所以如此,不僅是為了施行攤丁入畝,也是為試點龍陽新法鋪路。
龍陽新法初衷雖好,可必須要靠得住的官員來進行。
不然就是弄巧成拙了,反而會危害到百姓。
同時。
王守元也在暗中提供一份名單。
是經過長期觀察,他所認為能夠靠得住的。
如此,還能清理出那些,一心向著士族的官員,可謂一舉多得。
本來,對於府一級官員的撤職和提拔,雖然不需要皇帝親自過問,但至少也要經由吏部審查。
可誰讓現在的吏部尚書,是自己人太傅張正明呢。
再說,宋公文有全程把握的大權。
還是魏雲弈親自賜予的。
他的做法。
當然沒有人敢反對。
幾乎就在幾天內,龍陽府各地的官員,在他們二人的操作下,換了一批又一批。
一時間,整個龍陽府官場開始動蕩,一些人自然不甘願就這樣被撤職。
也紛紛開始托人寫奏折,參奏宋公文。
但他們能做的,也僅此而已。
根本無力阻止變法了。
就如此,沒有了四大家族、沒有了一些暗中阻擾的官員。
攤丁入畝和龍陽新法,終於正式開始實施了下去。
不過龍陽府乃是江南的重鎮之一。
管轄的縣不少。
所以要將變法完全鋪展開,也是需要時間的。
但好在,沒有了阻礙,加上百姓們歡欣鼓舞,紛紛響應支持。
按照宋公文估計,自己若辛苦一點,要想將這兩件事情完成,其實也用不太久。
很好!
比想象中要快。
他和欣慰,也非常的開心。
覺得是時候,給陛下稟報這個好消息了。
所以就連夜奮筆疾書,開始寫奏折,流程嘛,也很簡單,先是引用一些聖人之言恭維,然後是讚揚,再就是描寫一下此次遇上的困難,最後就是說攤丁入畝進展順利等等之類的。
寫好之後,宋公文自己也是不斷點頭,覺得這份奏折不僅字好,文風也很好。
完全就是一流水準,到時候陛下若看到了,肯定會大加讚賞的。
當然,他沒有提到王守元,同時也沒有提龍陽新法。
因為宋公文覺得。
這個功績,無論對方想不想要,都不能攬在自己身上。
說不定,等未來一切都完成後,士族被整治,這龍陽新法可以作為正名之用。
而王守元在做什麽呢?
他還在寫奏折。
當然,內容則是對士族的恭維,對宋公文的抹黑。
加上之前送到京師的,還有如今正在路上的,以及手裡寫的,足足有幾百道。
確實很誇張,但此舉,也為他在龍陽士族的威望越來越高。
也愈發的認同這個新領袖。
甚至於連江南一帶那些士族都聽說了。
也開始紛紛響應,一起上奏折。
雖然刀還沒落在自己身上。
但怎麽說,也關乎士族,只是寫寫折子,也沒有什麽。
也正如此。
一道道奏折從龍陽,乃至於江南各地,不間斷的發往京師,流入內閣,最終擺在了皇宮中的禦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