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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你們了,讓朕當個昏君吧》第104章:偏袒奸臣,來自於張克儉的背刺
京師城西。

依舊是那座隱秘的院落。

宋公文和張正明再一次相對而坐。

二人沒有直接開口,而是各自飲茶,神情自然。

有關於兵部尚書的事情,宋公文在之前已經告知了。

因為他心中很是感慨,也對於某些士族有了極大的改觀。

尤其是那句‘兵部尚書,哪有對外妥協的道理?’

更是讓其心中有些欽佩。

在龍陽府變法的那段時間當中,宋公文看過太多不顧國法,壓榨百姓的士族,那些人為了一己私欲,不管不顧,還勾結了白衣門,更是用心險惡。

可在經過這件事情後,他覺得有必要將士族區分開來。

在接下來的變法中,也要進行區別對待。

不能一棒子打死。

士族,也有愛國的嘛。

“林遠松此人,當年也是科舉出身,但並沒有像其他舉子一樣,直接走入仕途,而是選擇參軍,還做了一段時間老侯爺的親衛,性格上比一般的文官要烈很多。”

“他支持對高陽國用兵,說出那樣一席話,也在情理之中。”

張正明飲完茶後,見對方還在感慨,當即笑道。

宋公文聞言點了點頭。

能做到內閣大學士這個位置的,都不會是什麽簡單人物。

但也因為對方的提醒,不由抬起頭,繼而道:“老師,學生現在只是擔心,萬一真的和高陽國開戰了,那遼東駐軍,也必須分出一部分心神。”

“如此,若草原部落再一次進行大舉進犯,雖然有老侯爺在,北境防線很難出問題。”

“可這對於朝廷來說,壓力太大了,學生擔心怕會發生意外啊。”

宋公文的擔心不無道理。

草原有十八部。

現在集結起來的只有十部。

還有其他八部,看似現在沒有任何動靜。

但顯然,他們在後面觀望,保不準會突然出手。

到那時候,能在短時間內馳援的,唯有遼東地區的駐軍。

只是現在又要和高陽國開戰,肯定是不能大動的,尤其在這時候,其他諸國又咬上一口怎麽辦?

也就是為何,在禦前會議上,他並不讚同用兵的最大原因。

“如陛下所言,高陽最爾小國,不足為慮。”

“除非他們真的想要與我大魏結仇。”

張正明道:“但很顯然,他們並沒有這個膽子,因為承受不了全面開戰的後果,所以此戰,無需取得多大的戰果,只需要讓他們害怕就好。”

“而且,陛下說的也不無道理,面對藩屬國的無理要求,必須要展現出中原之主的態度。”

他很清楚,若是從某方面看,開戰並不是最明智的。

但實際上也需要給周邊諸國一些震懾。

“學生自然也明白。”

聞言,宋公文點了點頭,道:“現在就看,陛下要點誰的將了。”

在他眼中,對高陽國之戰,不用取得太大的戰果,只需要將那些人打疼就行。

且,即便大魏這一邊雙線作戰,

但一百多年來所積攢的國力,完全耗得起。反觀高陽國,就不同了,根本就承受不住。

“我大魏猛將如雲,這點無需擔憂。”

張正明一笑,但很快,眼神就變得鄭重起來,繼續道:“現在我最擔心的,還是草原。”

“近些年來,我得到了一些消息,草原出現了一位霸主,但傳言他天賦絕頂,不僅自小就精通騎射,還學習了大量中原的經史子集,又依靠著天狼部族先可汗之子的身份,才不過三十歲,便逐漸掌握了天狼部族,成為可汗。”

“尤其是前些年,草原內亂,他更是依靠一部之力,歷經多次大戰,將天狼部推上了草原十八部最強的位置。”

“而此次草原突然南下,其中並沒有包括天狼部,但我還是懷疑,與此人有關。”

說到這裡,他的眼中滿是深深的擔憂。

大魏對草原部落用兵,之所以大多數都勝出了。

但其中,除了有老侯爺的功勞之外,另外一點就是草原部落不夠團結。

因此可以各個擊破,甚至在某些時候,取得相當的戰果。

只是,一但十八部全部聯合了起來。

那局勢就會變得複雜起來。

雖說單論大軍。

草原十八部加起來,也比不過大魏。

可問題就在於,草原大軍幾乎全可以算的上騎兵,機動性很強。在加上草原地勢廣大,全是平地,若真的擺開架勢,正面碰撞,鹿死誰手根本不得知。

也就是為何,大魏每年都會對北境投入巨大的錢財,用以構築防線的根本原因。

其實,這不僅是大魏要面臨的問題,也是歷朝歷代,都要頭疼的事情。

“天狼部落那位可汗的事跡,學生也聽說了。”

這時,宋公文開口,道:“此人確實厲害,還有傳聞,他早年隱藏身份,入中原讀書,還參加過科舉,考上過秀才。”

“而他中榜的那篇文章,學生也看過,寫的確是好,完全看不出來有草原蠻人的影子。”

“如果不是最後被發現了身份,怕是都要入朝為官了,這樣的人,很可怕。”

一直以來,草原蠻子給中原人的印象,都是化外之民。

不通禮儀、不懂兵法、不曉聖人之言。

只是如今突然出現了這樣一個人。

還能科舉中榜。

如何不讓人擔心呢?

“是啊。”

張正明也感歎道,臉上滿是擔憂:“對於大魏來說,這是一個可怕的人,而更重要的,此人還年富力強,至今不到四十歲。”

“若是再給他幾年時間,怕是真的要整合整個草原部落了,到那時候,我大魏北境,危矣!”

此時此刻,師生二人相視一眼,均是有些無可奈何。

歷來草原但凡出現一位霸主。

那對於中原,就絕對是災難性的。

“不過老師。”此時,宋公文稍稍思考了一下,繼而道:“雖然天狼部族那位可汗,是一位草原霸主,但當今陛下,又何嘗不是一位聖明之君呢?”

“陛下英明神武,聰慧無雙,學生想,即便草原十八部聯合,只要有陛下在,就出不了問題。”

這句話,倒是讓張正明緊蹙的眉頭舒展開來。

是啊,當今陛下注定會成為千古一帝。

無論是才情還是其他方面。

不比歷朝歷代任何一位開明帝王差。

就算不論其他,就拿支持變法、敢於拿士族開刀的大氣魄,就不是一般帝王能比的。

我大魏皇帝陛下,不差!

頓了頓,張正明沒有繼續思考這個問題,繼而道:“當務之急,就是想辦法,將內政之事處理好,尤其是財政稅收這一塊,必須要解決。”

“國家有錢了,不僅能培養出更多的大軍,也能有底氣,面對未來的各種變化。”

“公文你兼著戶部尚書,應該清楚,如今國庫已經開始入不敷出了。”

“如今又要兩線作戰,所以要想辦多弄出一些銀子出來。”

不當家,不知油鹽貴。

雖說宋公文最近這段時間,都在忙著變法之事。

可戶部中的帳目,他也是時常關注的,知道如今是個什麽樣子。

尤其是神武侯北上出征,還有要準備對高陽國用兵之事,這都是極大的開銷。

現在還能堅持的住,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怕很快就拿不出錢了。

不由得,宋公文歎了一口氣,當即道:“老師這個學生也在想辦法,只是今年的稅收還沒上來,變法確實成功了,但也只是龍陽府一地,效果也沒有出來。”

“現在學生能做的,就是在該省的地方省一省,用以支持老侯爺北上,以及對高陽國用兵了。”

說完,他臉上滿是愁容,想著陛下說幾句話倒是挺輕松的。

但壓力全都來到了自己這個戶部尚書上面。

只是能怎麽辦呢?

總不可能直接甩手不乾吧。

“你的苦衷我也知道,回去之後,我也會替你想幾個法子的。”張正明見此道。

銀子啊,的確是好東西,但想要拿到手,就是一個很大的問題了。

而民間都叫戶部尚書財神爺,可實際上呢?

只有接手了才知道。

搖了搖頭,宋公文此刻不再多做思考,看了看外面陰沉的天色,道:“多謝老師,不知老師還有什麽要交代的嗎?”

“暫時沒有了。”張正明想了想,到:“守元前兩天已經上任了,他來了一封親筆信,說正在與江南的士族接觸,相信不久後,就能成為江南士族的領袖。”

“同時告知你,關於變法之事,你就從江南一帶開始,會在暗中全力配合你的。”

守元兄動作這麽快?

就要成為江南士族領袖了?

宋公文聞言,當即心中一驚,有些不可思議。

但想想,似乎也在情理之中,對方蟄伏了整整五年。

如今一朝而動,必然是雷霆萬鈞。

加上有兩江巡查使這個身份,做到這一步也不會太難。

而同時,他也想到,既然變法從江南開始,那是不是能在這方面,弄點銀子出來呢?

當然,這只是想法,想讓那些士族出血,並不是簡單的事情。

“學生明白了。”宋公文起身道。

張正明也知道時間不早,當即也沒有繼續交代什麽。

二人也就這樣一前一後,離開了院落。

如今朝廷即將進行兩線作戰。

他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各方面都要進行準備,是一個大工程。

作為內閣大學士,必須保證每一步都不能出紕漏,不然就很容易影響到大局。

而宋公文,則乘著馬車,向著府邸趕去。

雖說現在他的身份,與之前的完全不同,但生活上並沒有多少變化,以前如何,之後也是一樣。

不過,雖然這幾日很忙,連休息的時間都很少,但宋公文還是沒有忘記,今日是自家兒子的生辰,因此在回去的路上,買了一點小玩意。

禦前侍衛,雖然經常要在宮中駐守,但每月也有幾天的休沐。

所以宋公文想著,現在兒子也該回來了。

準備給對方一個驚喜。

只不過。

當他走入府邸後,立刻就感覺到了氣氛不對勁。

守門的下人低著頭,不敢說話,就連裡面的家丁和丫鬟,也是安靜無比。

這就讓宋公文有些奇怪了,以往兒子過生辰,夫人可是相當重視的,全家上下都要忙碌。

今日是怎麽了?

當即。

他直接逮著一個小丫鬟詢問道:“怎麽一個個愁眉苦臉的,夫人呢?還有公子呢?沒有回來嗎?”

“回...回老爺,公子回來了,可半個時辰前,又走了,夫...夫人,正在氣頭上呢。”小丫鬟低著頭,弱弱道。

“什麽?”聽到此話,宋公文當即一瞪眼睛道:“怎麽回事,公子又惹夫人生氣了?”

他不由有些疑惑,自家兒子生辰之時,夫人一向是非常寬容的。

就算兒子頑皮一點,但也都會選擇忍著。

等先過完生辰日再說。

除非...

是闖下了什麽大禍...

可兒子最近都在禦前營內任職,就算想惹禍,可也惹不了啊...

“回老爺,公子回來的時候,說陛下已經任命他為遼鎮指揮使,就要上戰場了。”小丫鬟道:“公子此次回府,就準備了一點衣物,就離開了,說要去兵部拿文書,然後盡快趕到遼鎮。”

什麽?

對高陽國之戰,陛下點了兒子的將?

饒是宋公文,在聽到這句話後,也不由懵了。

自己兒子,他太了解了,天天喜歡高台闊論,看不起這個,看不起那個。

但實際上,除了本身修行了一些武學之外,幾乎沒有任何從軍的經歷,即便在禦前營,也不過是上個月的事情。

現在,陛下居然要讓兒子去指揮一場兩國之戰?

雖然知道高陽國,對於大魏來說算不上威脅。

可兒子,連一點經驗都沒有啊。

“這...”

宋公文也急了。

這可是真正的上戰場啊,完全不是鬧著玩的。

當即,他思考是不是再進宮一趟,讓陛下收回成命。

但很快就否定了這個想法,因為知道,只要陛下決定的事情,那就不會改變。

所以讓兒子退下來,根本就不可能。

怎麽辦?

宋公文不知道,有些欲哭無淚,想了想,最終直接轉頭,又一次上了馬車,趕往兵部,看能不能追上兒子,雖然知道種幾率並不大。

而正如他預料的那樣,當到達兵部的時候,就被告知。

因為有陛下手諭,兵部不敢怠慢。

很快就寫完了文書。

而後宋鴻志拿著文書,與兵部的人,一齊離開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宋公文,頓感無奈,明白追是不可能追到了,只能坐在旁邊唉聲歎氣。

兵部的人對此完全沒辦法,畢竟是內閣大學士,又是國丈,身份不同,他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

最終,兵部尚書林遠松也來了,看到這一幕後,當即就明白了是怎麽回事,安慰宋公文,說陛下不僅只是任命宋鴻志為遼鎮指揮使。

同時還在各地,調集了幾位能力出眾的將領,從旁輔左。

加上遼鎮本身的將士,只要不胡來,就出不了問題。

宋公文聞言後,也稍稍寬心。

若是有這些人在,倒是不用太過擔心。

即便自己兒子在怎麽愛惹事,但好歹有人管著。

只不過他心中的擔憂還是沒有減少,因為遼鎮畢竟要打仗了。

但沒辦法,現在什麽都做不到,只能祈禱,亦或者以自己的身份,多關注關注。

當即,宋公文也不繼續留在兵部,而是乘著馬車離開,家裡還有夫人等著自己需要寬慰呢。

另外一邊,林遠松則陷入了沉思之中。

對於宋鴻志,他也是聽說過的。

一個有名的紈絝子弟。

起初,他也不理解這個任命。

感覺陛下是不是把兩國之戰當兒戲啊。

但看到幾名副將的名單後,也才放心下來,有這幾人在,面對高陽國肯定是足夠的。

當然,他心中還是有些疑惑,既然陛下要打出中原之主的威嚴,為什麽只派了一個宋鴻志去,難道不會弄巧成拙嗎?

可在經過細細思考後,林遠松就明白了,這是給小國舅鍍金呢。

畢竟只要對朝廷高陽國之戰獲取了一些戰果。

那功勞必然是宋鴻志的。

再結合近日,陛下又是提拔宋公文來看。

這是陛下,想要在朝廷,培植屬於自己的勢力啊。

不過林遠松覺得這是很正常的。

新帝登基後,怎麽又能沒有自己的人呢?

當然,這些話他不會說出來,只是有些擔憂朝廷對高陽國之戰。

想著只要不輸,那也就沒什麽了。

旋即。

林遠松轉身,回到了兵部。

兩線作戰,各方面都需要他這個做尚書的去協調,絕對不能出任何問題。

因為宋公文沒有提前得到消息。

宋鴻志還是走了。

連夜騎著馬帶著一群人走的。

本來此事,並沒有任何人關注,但在第二天,當兵部傳出消息,小國舅爺被陛下任命為遼鎮指揮使,即將主導朝廷與高陽國之戰後。

一時間,無論是朝廷官員,還是京師的百姓,都在議論紛紛。

所有人對於這個任命都不理解,且抱著懷疑的態度。

他們覺得,即便高陽國不過是大魏的附屬。

但怎麽也是一個國家。

這些年來的國力也算不錯。

若真要開啟大戰,怎麽也應該派一個不錯的將領前往吧?

現在,居然讓一個乳臭未乾、且在每個人眼中都是紈絝的少年去。

這仗要怎麽打啊?

不過,對於朝廷向高陽國開啟大戰的事情,百姓是偏向於支持的,因為兵部傳出的消息中,也述說了此次開戰的理由。

在很多百姓的眼中,高陽國不過是附屬國,這些年來不知受到過大魏的幫助。

現在居然趁著北境局勢混亂,想要敲竹竿,自然每個人都義憤填膺。

認為一定要給個教訓,讓他們知道什麽才是中原之主。

在這種情況下,很多人雖然不滿宋鴻志的任命。

但心裡還是期待他能打贏的。

至於朝廷官員。

尤其是禦史台的言官們。

卻又覺得該是上折子的時候了。

認為宋鴻志,不適合作為遼鎮指揮使,還直接節製五萬兵馬。

要知道,當初老侯爺之子,前鎮北大將軍,也是從一小卒做上來的。

現在這小國舅爺,憑什麽直接主導朝廷與高陽國之戰。

甚至有些禦史,更是講話說的非常嚴重。

說什麽本來此戰是必勝的,可讓宋鴻志去,那結果就不一樣了。

不過,其中有一部分禦史覺得上了折子也沒用。

你看近段時間以來。

陛下哪次聽了禦史台的諫言?

當然,作為禦史台的官員,存在感還是要體現的,這也是他們的職責,至於陛下聽不聽,那就與他們無關了。

就如此,一道道奏折,再一次湧入內閣,飄向禦書房。

不過最終,還是放在了趙靈瑛的桌子之上。

此刻的瑛貴妃也相當無語。

從自己接管奏折以來。

大事沒幾件。

可這彈劾的奏折,幾乎是每天都有。

而且大多數,全部都是針對宋家父子的。

趙靈瑛能怎麽辦呢?

只能繼續批閱唄。

“娘娘,陛下為什麽突然要任命小國舅爺為遼鎮指揮使啊?”

景德宮之中,站在旁邊研磨的翠果問道,顯然對此也是相當不理解。

“我哪知道?”趙靈瑛聞言,歎了口氣:“陛下的心思太深了,以前我還能理解,現在,也只能猜個大概。”

她這是實話,之前自己那位陛下,做出的某些決定,經過仔細思考後,確實能想清楚。

因為趙靈瑛覺得,百變不離其宗,陛下是帝王,就應該以帝王的角度去想。

比如提拔宋公文、比如推行變法等等。

但對於王守元這樣的強硬士族派。

居然也直接給了個兩江巡察使的官職。

最初,看上去似乎是為了安撫士族,但仔細想想,還想也不對勁。

尤其是這一次,關於宋鴻志的任命。

她看不懂。

並且大為震撼。

即便陛下想要培養這位小國舅爺,可也需要時間吧?

可對方才入禦前營多久,連一點領軍的經驗都沒有,現在居然直接成為遼鎮指揮使。

當初自己兄長,做到這個位置,也用了好幾年的時間呢,且還是跟著父親,建立了多次功勳。

現在這宋鴻志,直接跟父親一樣,都相當於一步登天了。

而且,武將和文官是不同的。

武將講究功績。

不然都這樣的話,很容易就出問題。

“其實,娘娘,奴婢倒是悟出了些什麽。”這時候,翠果再一次道。

“噢?”趙靈瑛頓時來了興趣,當即道:“那你倒是說說看,悟出了什麽?”

“奴婢覺得,陛下是不是不想打贏與高陽國之戰啊?”

“不然派誰去不好,非要是小國舅爺...”

翠果思索,準備繼續開口。

“放肆!”

趙靈瑛站起身來,直接打斷了對方的話,冷聲道:“說的什麽話?陛下乃千聖君,為國為民,怎麽可能不想打贏與高陽國之戰?陛下比任何人都希望此戰大捷,打出我大魏朝廷的威嚴。”

“你在此居然胡亂猜測,若非因為你是我的貼身侍女,現在就打發你去慎刑司!”

此話一出,翠果當即跪下來,頓時有些心慌。

雖然被呵斥有些委屈,但低著頭不敢開口。

因為知道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

正如趙靈瑛所言。

這種話。

如果被外人聽了去,那是要出大事的。

趙靈瑛見此,微微歎氣,然後道:“去看看坤壽宮,陛下醒了沒有,伺候更衣,再回稟一下陛下,說我這裡有一道奏折,需要陛下親自過目。”

畢竟也是從小一起長到大的侍女,她也不是真的發怒。

只是告戒對方,什麽話能說,什麽話不能說。

“是!”

翠果當即點頭,就向著坤壽宮走去。

莫約小半個時辰之後。

魏雲弈帶著王瑾等一眾宮女太監,還有禦前侍衛來到了景德宮。

“參見陛下。”趙靈瑛當即迎了上去,微微躬身道。

“愛妃免禮。”魏雲弈點了點頭,然後坐上了主位,當即道:“聽說你有一道奏折,需要朕親自過目?”

本來他是不想來的,但也知道,瑛貴妃不會無故來請自己,一但請了,那肯定有事。

讓其不由開始感覺,這昏君當的,其實也挺累的。

可沒辦法啊,如今王朝氣運處於增長階段。

一些大事還是需要知道的。

萬一哪個大臣,在後面偷偷背刺自己呢?

“回稟陛下,是這道奏折。”旁邊,趙靈瑛拿出了一本奏折,道:“是關於戶部的,有官員說,戶部侍郎孫克儉自上任以來,無所事事,還時常留戀風月之地。”

“才上任不到幾天,就有好幾次夜宿不歸,影響非常惡劣,有損朝廷威嚴。”

“所以勸諫陛下,將孫克儉革職查辦,以儆效尤。”

說到這裡,趙靈瑛神情有些惱怒。

她平生最不喜歡的。

就是素屍餐位、不乾實事的官員。

更別說,還留戀風月場所、夜不歸宿。

可想而知,此人品性之惡劣,已經到了令人發指的程度。

其實,在大魏的國法之中,對於官員前往風月之地,是並不禁止的,屬於道德問題。所以即便有官員去,也會選擇瞞著他人,不會聲張。

但趙靈瑛是女子,按照她的想法,不僅要革職,還需要狠狠責罰一頓才行。

可事關戶部侍郎,而且還是太后的堂弟,她根本就無法做出決斷,只能請陛下來。

“還有這回事?”

魏雲弈聞言,當即有些驚訝。

但更多的,則是開心。

因為孫克儉的種種表現,真的太像奸臣了。

當了戶部侍郎才幾天,就受到的官員的彈劾,而且理由還不少。

他突然覺得,自己提拔太后的堂弟,簡直太對了。

終於有一個能為朕分憂的人了。

雖然魏雲弈對於所謂的風月場所,心裡也是有些好奇的。

不過他很清楚,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如何處理此事。

思索了一下,然後道:“這並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孫克儉才剛上任,此前一直都在大離家族生意,沒有作為是很正常,至於所謂留宿風月之地。”

“確實有問題,可朝廷並不禁止啊,還有就是,寫這份奏折的是怎麽知道的呢?”

“肯定也是做了和孫克儉一樣的事情,不然為什麽寫的繪聲繪色?”

“連孫克儉夜宿不歸也知道的清清楚楚?”

“要說有問題,也是此人的問題。”

接著,魏雲弈繼續道:“而且孫克儉是太后的堂弟,論起來也是皇親國戚,要懲罰他,也應該顧及太后的面子吧?”

這一席話。

讓旁邊本來還氣憤的趙靈瑛,頓時就愣住了。

雖然這話說的有些不對勁,但仔細想想,確實有些道理。

可陛下。

重點是這個嗎?重點不是孫克儉德行有失嗎?

她有些無言,卻又不敢反駁,只能道:“那陛下的意思是?”

“當然是直接駁斥啊。”魏雲弈理所當然道:“還有,參奏孫克儉的這個人,給他罰俸一年,國家大事不好好上心,偏偏對別人留戀風月場所上心!”

沒錯,他就是要袒護孫克儉,畢竟這樣的奸臣人才,在自己這裡,可是稀缺品種啊。

若不好好愛護一下,萬一以後沒了怎麽辦?還怎麽遏製國運啊?

“這...”趙靈瑛想要說點什麽,但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最後她微微躬身,繼續道:“臣妾知道了。”

魏雲弈自然看出了對方不理解。

但誰讓自己要的就是這個呢?

最好是滿朝都不理解。

同時他還希望,孫克儉可以再接再厲,別老盯著風月場所,現在是戶部侍郎了,戶部啊,管理天下財政,錢袋子就在你手中啊啊,即便不貪。

但好歹也得拿出敗壞家族生意的勁頭來,幫助朕一起遏製大魏國運啊。

可以說,魏雲弈對於太后的這位堂弟,抱著很大的期望。

想著如果以後做得不錯。

給他升升官,再給點獎勵什麽的。

隨即,他不再思考這些,而是轉頭道:“好了,愛妃還有別的事情嗎?”

“回稟陛下,臣妾沒事了。”趙靈瑛微微躬身道。

魏雲弈點點頭,當即轉身離開。

耽誤了好幾天的時間,大還丹的煉製,也必須要提上日程了,自己還要靠著那些丹藥,想辦法破入武道七品之境呢。



“娘娘,陛下走了。”翠果從旁邊走來道。

趙靈瑛則直起身子,神色有些疑惑,喃喃道:“為什麽陛下要偏袒孫克儉呢?難道只是因為太后的原因,應該不是。”

“難道這孫克儉身上,還有不為人知的才能,沒有體現出來?”

此刻她眼中滿是迷茫,確實非常不理解。

因為這幾天,自己也了解過此人。

完全可以算的上是個敗家子。

在有孫家兜底的情況下,生意居然還能賠本。

幾十萬兩白銀啊,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啊。

這樣的人,會有什麽才能呢?

...

京師,在皇城不遠處,有一片片並不高大的殿宇。

這些殿宇,正是六部、禦史台以及大理寺等機構所在之地。

因為距離皇城不遠,所以一有什麽事情,就能夠隨時入宮回稟。

而戶部,位於東側,因為是朝廷的錢袋子,看起來不僅氣派,更以紅磚金瓦加以裝飾。

此刻,在戶部大堂之中,宋公文獨自一人,坐在主位上。在他面前,則是堆積如山的龐大帳目。

因為之前一直在處理變法,所以戶部的事情他幾乎沒怎麽處理。

其實,作為尚書,戶部的掌權人,並不需要親自核算帳目,只需要交給手下的官員就可以了。

可如今朝廷即將在北境和遼東地區開戰,幾乎方方面面都要用到錢,所以讓別的人來,他心中並不是很放心。

當然,還有更重要的一點,宋公文想著,能不能依靠這些帳目,從哪方面籌點銀子。

不過讓他驚奇的是,這些帳目雖然看起來很凌亂。

但實際上,條目都非常清晰。

就連一百兩銀子的去向,也能查的很清楚。

別看很少,但這可是戶部,每天入手的銀子那是相當龐大的。

且出處也非常複雜,有各府地的稅收、有其他衙門剩余以及等等。

能將一百兩銀子都記錄在冊,是一個很龐大的工程。

這除了歸功於戶部官員們的用心之外。

最重要的是掌權者的手段。

而戶部上一任尚書,就是李芳。

宋公文感慨,此人雖然品性上有些問題,可能力確實很強,只可惜啊,被一家子給拖累了,否則也淪落不到被流放的下場。

當然,他對此並不是很關心,畢竟事情已經發生了,無法改變。

因此只是稍稍感歎後,就對一些大的帳目進行清理核算。

讓宋公文失望的是,單單從帳面上來看。

戶部的銀子已經快見底了。

想要在弄點銀子出來,根本不可能。

除非,去挪用那些用以災年賑災的銀餉。

但他沒這個膽子。

這些銀子,關系太大了,現在各府各地看起來無災無難,可天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麽。

一旦百姓受損,朝廷拿不出賑災的銀子,那是要出大事的,說嚴重點,怕是要引起民變,所以這些銀子,根本不在他的考慮范圍之內。

但現在,就是需要用錢的時候。

宋公文算了一下。

若北境和遼東同時開啟大戰的話,以現在戶部的存銀,能堅持三個月就不錯了。

但戰爭,除了燒錢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充足的時間,也就是比誰耗得起。

草原部落無拘無束,打到哪搶到哪。

可大魏不行啊。

總不可能去搶百姓的吧?

“唉,這戶部尚書,果然不是好當的。”最後,宋公文將那些帳目丟在一邊,揉著眉心,臉上滿是愁容。

之前變法,至少還有個明確的目標,那就是對付士族。

只是這戶部籌錢,連個路子都找不到。

因為朝廷的財政收入就那些。

宋公文即便能力通天,可想要在短時間內找到辦法,那也是很難的事情。

至於張正明那邊,說是也會想法子,可心裡也不報太大的期望。

因為留給他的時間,只有三個月。

這三個月。

不僅要保證兩個戰線糧草銀子,還需要維持其他方面的支出。

還有一點,那就是宋公文還有變法,需要推行。

他光坐在椅子上就頭皮發麻。

但也知道。

無論有多難,都必須做下去,自己既然到了這個位置,就不能後退。

其實,在宋公文心裡,倒是也有一些方法,能弄到銀子,可關鍵就在於時間不夠。短時間的呢?也有,可一旦施行下去,會給朝廷帶來一些隱患。

所以現在,他是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

“宋閣老在嗎?”

不過,就在這時候,一道聲音從外面傳來。

宋公文聞言,頓時心中疑惑,因為這個聲音很陌生,沒聽過。

而且,這說話的方式也不對。

難道?

突然之間,他心裡一驚。

緊接著,外面的人又開口了:“下官戶部侍郎孫克儉,求見宋閣老!”

果然,是太后堂弟,新任戶部侍郎!

“進來吧。”

宋公文本想不見的,因為他雖然不了解對方,可這些天也聽下面的人說過。

此人在入戶部任職之後,幾乎什麽都不做,還時常前往風月勾欄之地,雖然知道,這種事情在朝堂上屢見不鮮,但作為潔身自好之人,對於這種地方,始終是敬而遠之的。

可想想,孫克儉畢竟是陛下提拔的人,又是太后的堂弟,不見不行。

因而在經過仔細思考後,還是讓對方進來了。

“下官孫克儉,見過宋閣老。”

很快,孫克儉就走進來了,神色有些憔悴,加上本就一副賊眉鼠眼的樣子,即便身著一襲官袍,但怎麽看,都怎麽讓人不喜。

宋公文是讀書人,平日裡接觸又是張正明這樣的大儒。

見到對方,眉頭不由???緊蹙起。

當然,表面功夫還是需要做的,所以站起來道:“原來是孫大人,不知此來,所為何事啊?”

話雖如此,但他覺得,孫克儉來,肯定是給攀關系的。

畢竟商人都有這個特點。

就拿如何當上戶部侍郎來說吧。

他可是聽到過風聲,是因為巧言善辯,哄得陛下高興,加上太后這層關系,才得了這個位置。

而孫克儉也不負期望,當即臉上滿是笑意,恭敬道:“下官聽聞,今日閣老將帳目都收上去了,就想著帳目那麽多,閣老您肯定看不完,準備看看有沒有什麽地方需要幫忙的。”

果然,能說會道,居然連這種理由都能說出來。

宋公文聞言,心裡很是無奈。

本來因為銀子的事情,已經夠頭疼了。

現在手下又來了個孫克儉,他不由揉了揉額頭,道:“孫大人無需掛心,這些事情,我還是能處理好的。”

說完,就背過身去。

明眼人一看,這就是要送客了。

但奈何孫克儉自小生活在富庶之家,很難明白這些。

所以向前走了一步,道:“不行,下官必須幫忙,閣老您太辛苦了。”

“我剛剛進來時,看閣老您愁眉苦臉,肯定是遇上了麻煩,與下官說說,說不定,下官能幫上什麽忙呢!”

你能幫忙?

不給我添麻煩就行了。

雖說你來京師的日子不長,但現在朝廷誰不知道你的大名啊?

更是有傳言,你孫克儉來京師的原因,就是由於做生意賠本,害怕孫氏家主和族老責罰,過來避難的。

現在,居然還想幫我的忙?

不由得。

宋公文笑了,繼續搖著頭道:“沒什麽可幫的,你去忙你的事情就可以了。”

“可下官無事可做啊。”孫克儉道:“之前陛下說了,讓我到戶部任職之後,等您來安排具體的事情,現在下官看到您發愁,自然要挺身而出啊。”

“所以宋閣老,您真的不要客氣,有什麽難處盡管說,下官肯定能辦好。”

你看我這樣子是客氣嗎?

聽到此話的宋公文,頓時有些不耐煩了,不由道:“好了,既然你想幫忙,那我也不藏著掖著了。”

“相信你應該知道,朝廷即將對草原和高陽國用兵的事情吧?想要維持住兩地大戰,必須要足夠銀子,不然前方見就要挨餓受凍。”

“而現在的問題就是,戶部存銀已經見底了,支撐不了三個月。”

“你倒是給我想想辦法,怎樣才能弄到足夠的銀子!”

說完,就緊緊地盯著對方。

眼中還帶著些許戲謔。

開玩笑。

連自己和老師,以及其他大臣都難以解決的辦法,你又能如何呢?

此時此刻,他已經能預料到,對方知難而退的模樣了。

“原來是為了這事發愁啊,閣老,你早說啊!”

這時候,孫克儉聞言,當即笑著道:“銀子的事情其實很好解決。”

銀子的事情很好解決...

此話一出,宋公文嘴角抽了抽,面無表情。

若不是因為對方是太后的堂弟,自己怕是當場就要將其趕出去。

但他也知道,不能這樣做,只是輕聲笑道:“噢?看來孫大人已經有辦法了,很好,那你倒是說說看,怎麽解決銀子的事情呢?”

此刻,宋公文已經做出決定,如果對方說出不個所以然,亦或者胡說八道。

即便是孫太后的堂弟,自己也得趕出去。

然後再寫折子給陛下。

撤了對方的職!

“其實下官這幾天也在琢磨這個問題,只是怎麽解決,很難說清楚。”孫克儉一笑道:“正好,下官在來京師之前,寫了有關如何賺銀子的兩個辦法。”

“而這兩個辦法,若放在下官的家族中,很難做成,因為不夠格,但如果讓戶部和朝廷來做,就天衣無縫了”

說完,就從懷中拿出一本厚厚的書籍,呈了上去。

尤其是他的動作,小心翼翼,生怕弄壞了。

事實上,孫克儉之所以想當官。

就是覺得,只有在朝廷,才能發揮自己的才能。

孫家的產業看起來大,但卻局限性太大了,所以來京師求官,並不是一時興起。

尤其他此次來見宋公文,主要目的,確實也是為此。

巧的是,對方正好遇上了相應的問題。

只不過宋公文聽到此話。

頓時就無語了。

孫氏,在燕地勢力何其龐大?

尤其是家族生意,怕是只有江南那幾個大家族才能媲美,可在你口中,居然還有孫氏做不成的生意。

當然想歸想,宋公文依舊接過了對方遞過來的書籍,稍稍瞥了一眼,就無語了,這字寫的,怕是只能看懂意思。

不過,就在他將上面的字全部看清楚之後,頓時就睜大了眼睛。

只見那本書的首頁上,歪歪扭扭寫著幾個大字:邊關互市與海上貿易!

宋公文是什麽人,只是看了名字。

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但海上貿易,他還是第一次聽說,可直接告訴自己,不簡單!

當即,宋公文沒有多言,仔仔細細地翻閱了下去。

這本書其實也並不是很厚。

但因為字比較難看。

所以讓他,也不由多讀了一會兒。

上面的內容,其實也很簡單,但也非常清楚,那就是將各地的邊關互市,全部交由朝廷來把控,統一進行,統一把控,如果有人想要參與,也可以,必須要交商稅收!

同時,開辟海上貿易路線,與周邊幾個國家進行交流做生意,同時用一部分海運,取代漕運!

而當宋公文看完之後,眼神之中,不由帶著一抹震驚之色。

因為在大魏,其實也有邊關互市。

與草原,亦或者和南境。

但量並不大,同時因為各種因素,大多數時候都難以進行下去。

尤其是和草原的交易,那更是朝廷嚴格控制的。

害怕有些商人利益熏心,將一些鐵器之類的重要東西給賣出去,那樣,無疑為增長草原的勢力。

可如果,將這些東西,都讓朝廷來把控呢?

那這個問題就能大大減少。

尤其是商稅。

更是讓他吃驚,倒不是因為這個主意很好。

而是沒有想到,對方作為商人,居然想出個商稅的辦法,這...還真是...

宋公文真的無話可說了。

“閣老,您覺得如何?”這時候,孫克儉見對方不說話,當即道。

“你的這個邊關互市的主意確實不錯,的確能提升朝廷的收入,且做得好,也不用太長的時間。”宋公文想了一下,繼續道:“可問題就在於,我不能肯定,邊關互市的量有多大。”

互市,其實就是做生意,然後由朝廷來具體執行和把持。

一但做成,肯定能在短時間內提高朝廷財政收入。

同時也讓商人參與進來,加上商稅。

那朝廷幾乎可以算做著收錢。

輕松而又簡單。

可是,如果量太少,根本賺不了多少,這也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這些下官都了解過了。”孫克儉笑道:“您之前也知道,我曾因為家族的支持,與草原部落做過生意,事實上,大多數草原商人,對於中原的絲綢、美酒等等,都有極高的興趣。”

“而且中原呢,也需要草原的馬匹、還有藥材人參之類的,所以這個生意一定行。”

“下官之前初步估算了一下,若是能將北境邊關互市做起來。”

“那朝廷每年的收入,絕對會提高一大截!”

說到這裡,孫克儉似乎想到了什麽,繼續道:“而且還有更為重要的一點,那就是一但草原部族的人,對於中原的東西,視為不可或缺的物品,那我們就可以逐步掌控草原的經濟命脈!”

“您想想,草原人居無定所,走到哪吃到哪,可一旦他們習慣了某些東西呢?”



“再者,草原部族的普通人,是真的想打仗嗎?還不是因為沒吃的?”

“可一旦這些我們能夠提供,那最後的結果,又會如何?”

此話一出,宋公文不由瞪大了眼睛。

是啊,多年來草原部族對中原用兵,就是因為習慣了劫掠。

這樣雖然輕松,但需要付出生命的代價,可世上,又有誰願意去死了?

如果在這種時候,不用冒著性命危險,就能保證衣食無憂,那草原人不僅對中原依賴性提高了,或許還會對中原產生向往。

屆時,即便草原部族的首領想發動戰爭, 那又有幾人願意聽從呢?

“不錯,不錯,就是這個道理!”宋公文越想。

就覺得這個主意可行。

或許因此,草原和中原,會保持相當長一段時間的和平,互不干擾。而這,才是最主要的目的!

當即,他再一次望向對方,忍不住道:“孫大人,你這個主意,若是成功了,或許能保我大魏邊境數十年,乃至於數百年的安穩啊!”

“不敢當,不敢當!”孫克儉聞言,當即有些受寵若驚,笑著道:“不過與草原交易,朝廷必須要嚴格把控和主導,上次下官就是因為吃了這個虧,導致陪了好幾萬兩銀子。”

說到這裡,他的眼神之中,不由浮現出一絲恨意,但很快就接著道:“還有就是交易的貨品,我們最初也要掌控,正好,下官初步列了一個可交易的貨品名單,你看看有沒有問題。”

說著,孫克儉又拿出一張長長的紙條,交到對方手中。

宋公文也沒有猶豫,當即接了下來。

上面的貨物很正常,也不多。

無非就是絲綢,美酒之類的東西,都在如今朝廷的管制之內。

但很快,當他看到名單最後一個東西的時候,頓時手都忍不住顫抖了。

因為這個貨品的名字,叫做:五石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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