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迸發出一股空前的戰意。
生死存亡,都在一戰!
“那可是十二位高等神啊……”司徒紅心裡默默盤算著那得是何等龐大的戰鬥,忽然皺眉道:“對了,你剛才說的神奴是什麽?”
“神奴。”林凡開口道:“神的奴隸。”
司徒紅好奇道:“不是信徒?”
“不是信徒。那些神奴,其實都是各位面的成神者。”林凡開口道,“一旦成神,有了自己的神格,就再也無法作為信徒,除非冒死去自碎神格。”
“但神明也不傻,對於他們來說,一個最虔誠的信徒,還是不如一個聽話的、願意為他們而戰的成神者。”
“那可是實打實的戰力!”
“波塞冬之前希望我屈服,並且許諾把我帶去神界,其實就是他想把我收為神奴。只要我屈服,我就是專屬於他的神奴,我就會為他賣命,替海洋神殿征服更多的位面。”
“那些神奴的位面就被神明征服了,他們有一些是也曾反抗過,戰鬥過,卻失敗告終,最終屈服於神明的成神者。”
司徒紅有些無法理解,疑惑道:“都是成神者了,擁有與神正面廝殺的力量了,還會屈服於神明,甚至給神明當奴隸?”
“很正常,”林凡點點頭:“無論實力高低,無論哪個種族,有無懼生死的,就有貪生怕死的,有寧死不屈的,就有賣族求榮的。成神者也如此。”
“他們目睹自己的家園破碎,自己的國家滅亡,自己的種族被奴役,他們目睹了神的強大,知道了神的力量。”
“他們害怕了,畏懼了,膽怯了。”
“他們被打敗了,沒有勇氣再去與神明為敵,他們屈服了,在額頭刻下了屈辱的烙印,變成了神的奴隸。”
“有一些,則是面對神的榮光,恭敬地跪下了。”
“那些神奴甚至沒有反抗,反而是坐視將自己本該守護的家園被征服,甚至,他們主動把自己的家園送到神明手上,拋棄自己的尊嚴和族人,拋棄自己父母賜予的名字,心甘情願的做一個沒有名字的奴隸。”
“甚至替神明管理自己曾經的同族。”
“總之,這些神奴或許曾如我們一樣,不屈過,抗爭過,但現在的他們雖然是成神者,但卻是屈服的成神者,聽話的成神者。”
“他們是神明的忠犬,為主人賣命,而對應的是,神明允許他們作為奴隸活下來,甚至一些表現好的,會被主人賜予新的名字,甚至給他們神籍,代表他們脫離了那所謂的卑賤的低等種族出身,成為了被神界認可的真正神明,隸屬神殿。”
“當然,純血神明也不可能真的把神奴一視同仁,就算有了神籍,但作為沒有自己信徒的成神者,神界還是歧視的。而沒有神籍的神奴就完全是貨物,很多神殿之間都光明正大的販賣神奴,隻留下表現好且忠心耿耿的神奴。”
“有了神籍的神奴,最多算是理論上融入了神界。”
陳老忽然說道:“等等,我有疑問。”
“說。”林凡直接道。
陳老畢竟是搞科研的,考慮問題比較仔細,當下道:“神明如何判斷對方是純血神明還是成神者?”
林凡回答道:“神力的純粹度,氣息和血脈的純粹度,也會不同。稍一感受,就能察覺出來是純血神明還是成神者。“
“但最關鍵的還是信徒和神域。純血神明修煉的方式格外不同,煉化其他位面來擴展神域補充資源,從而養更多的信徒,繼而收割信徒的信仰。”
“這是很強大的修煉方式,也是神明獨有的,相當於至少有數萬、甚至數百萬生靈替他修煉。”
“就算有些種族外表和某種神明相似,甚至一些擁有濃鬱血脈的神裔擁有與神明相差不多的氣息和神力純粹度,但也只有純血神明才有天生神域和本命信徒,只要召喚信徒、開啟神域就能驗證。”
“也因為這個原因,純血神明一般只會找純血神明醞釀子嗣,就算是出於一些目的創造神裔,但也絕不把他們當成自己的孩子。”
神域和信徒,是純血神明獨有的,也只有擁有這些,才是高貴的純血神明。
否則就算是擁有神明血統再濃鬱的神裔,在純血神明眼中,也依舊是血脈被玷汙的雜種,比那些低等生命強不了多少。
就如尼爾,波塞冬至死都不承認他是自己的孩子,哪怕尼爾戰勝了諾斯!
但尼爾現在也無所謂了,當他戰勝諾斯的那一刻,他就不再需要那個父親的承認,也不再去想做什麽純血海洋之神。
尼爾也坦然接受了真正的自己,成為了血海之神。
陳老察覺到不對勁,皺眉道:“就算他們能判斷靠氣息成神者和純血神明,那他們怎麽判斷一個成神者到底是神奴呢,還是從沒被征服的位面偷偷溜到神界的成神者,亦或者是取得神籍,恢復自由身的神奴?”
“總不能見一個就去調查一個吧?問問他家主人是誰,為什麽他獨自在這裡,然後再跑去調查詢問是否屬實?”
林凡拽回思緒,繼續道:“很簡單。神奴的額頭,會被打下“奴”字烙印,一眼就能區分。”
“額頭的“奴”字,是伴隨他們一生的,無論是否取得神籍。”
“如今整個神界的神奴,都有這個烙印。”
“沒有“奴”字的成神者,代表著他們是偷偷潛入神界的,很可能來自於無主位面,他們在神界寸步難行,任何人可以擊殺,也可以拿下他們,逼問他們是從哪個位面進入神界,從而去征服那個可能依舊無主的位面,也可以去告訴負責維持神界秩序的秩序會領取獎勵,秩序會則會進行抓捕調查……那是一群由強大神明組成的組織,正式成員是來自於各個神殿的高等神,據說是由軍神神殿牽頭,相當於各神殿聯合執法的部門。”
“而有“奴”字,但沒有神籍的,必須有主人在,否則會被當做叛逃神奴,就地擊殺,去換取獎勵。”
“只有有了神籍,神奴才可以獨立行動,但也會被純血神明歧視,必須隨時帶著神殿替他開具的、有時間限制的神籍證明,任何純血神明都有權要求他出示神籍證明,如無法拿出或者超出了有效期,就可以將他當做叛逃出來的神奴,就地擊斃換取獎勵。神籍時間到期之內,要去歸屬神殿續期。”林凡說到這裡,淡淡道:“這也是當初那一戰的時候,他們從我們的歷史中學到的奴隸管理方法和黥面之刑。”
“在這個方法下,整個神界幾乎沒有了偷偷混進去、冒充神奴來求活的成神者,所有成神者幾乎全部淪為神奴,只有極少數的成神者沒有淪為神奴,但也只是苟活著,躲在沒人知道的地方。”
黥面是大夏歷史上用來責罰犯人的手段,雖然皮肉之苦不多,但卻是最殘忍的刑法之一,將恥辱烙印一生,一生一世受人白眼。
人類總是充滿智慧的,尤其是人類的險惡,讓神明都無法媲美。
苦於無法直接分辨神奴和混進來的成神者、管理困難的神界得知這種辦法之後大喜過望,連忙借用了這種方式,將低賤的神奴做好標記,一目了然,並且讓他一生都帶著這種恥辱。
在這人類的智慧之下,果然,很短一段時間,那些偷偷混進神界的成神者都被抓了個差不多,再一審訊一調查,一些原本沒被神界發現的位面也跟著遭殃了。
如今整個神界,要不是純血神明,要不就是神奴,真正自由身的下界成神者幾乎看不到,要不就躲在見不得人的角落,要不就是實力強大到了沒人敢輕易得罪。
聽著林凡的話語,眾人也都有所了然。
畢竟大夏的歷史上,也有一些奴隸的傳統,甚至直至秦漢才消亡。
在那些年代,奴隸,就是主人的私有財產。
奴隸是沒有名字的,有名字則是主人的獎賞,是作為奴隸的驕傲,代表了主人對他的重視。
而主人最大的賞賜,則是賜予奴隸理論上的自由身,但獲得那種自由的前提是更好的為主人做事。
為了防止奴隸逃跑,都會烙下特定符號,誰是奴隸一目了然。
“這就有點意思了。這個孤熟悉啊。”始皇的大秦可是開始消亡奴隸製的時代,當下兩眼一亮道:“他們竟然是奴隸製,那我們是不是可以……”
金老這個老將也不斷搓手:“這不是到了對口專業嗎?”
大夏,最強大的永遠是紅色的思想!
那是任何神明都無法媲美的信仰!對真理,對正義的信仰!無法阻擋的信仰!
林凡知道眾人在想什麽,當下道:“不要想著去策反他們,也別想著解放他們……那些神奴,能被帶到神界,被神明允許活到現在,都是忠心耿耿的。”
“他們早就屈服……不,應該說是已經開始崇拜純血神明的力量,他們被神明的力量徹底嚇破了膽子,轉而去崇拜,去追求那種力量。”
“那些被賜予名字與神籍的神奴,更是以擁有新的名字和神籍而自豪。無數神奴都對神籍夢寐以求。”
“為了神籍,為了主人的賞賜,他們征服起其他的位面,甚至比神明都賣力,都殘忍。”林凡開口道:“因為,他們是神奴!”
神奴!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心理。
他們曾經坐視自己的家園破碎。
或許也反抗過,卻被神明的力量嚇破了膽子。
或許是直接投降的,被神明的力量折服。
但不管怎麽說,這都是屈辱。
被神明作為奴隸的他們,面對神明,應該討厭,應該憎惡。
面對那些還沒被征服的位面,他們本該同情,本該幫助。
但憎惡神明,那不就是說自己的選擇錯了嗎?
同情那些還沒被征服的位面,那不就是承認自己當年的懦弱和屈辱嗎?
所以,乾脆以作為神奴為榮,乾脆以取得神籍為夢想,徹底崇拜那些純血神明的力量,夢想著被認可為神明的一員!
那些敢於反抗的位面,他們殺起來,比神都來勁!
我都當神的奴隸了,你們憑什麽還反抗,憑什麽還站著!
你們不也是低等種族嗎!
你們站著,不是在侮辱我嗎!
就如歷史上的那些漢奸,那些賣國求榮的奸臣,他們欺壓起那些寧死不屈的同胞,可是一點都不含糊!
對這種走狗來說,他們曾經的尊嚴,骨氣,他們曾經的反抗,都是讓他們恥辱的回憶!
而曾經的屈辱,如今則是他們為之驕傲的身份!
林凡再次強調道:“千萬不要試圖聯系神奴,幻想著策反神奴!”
“我實話實說,上一世對戰凜冬神殿,了解到神奴之後,我們也以為,那些曾如我們一般的神奴會同情我們,作為奴隸,他們心中也憋著對神的怒火。”
“我們也以為,我們的思想武器很厲害,足以喚醒任何人,足以擊垮任何神明建立起來的信仰。”
“在那場艱苦的戰爭中,大夏也的確試圖策反過一個身為高等神的神奴,我們依靠山脈地勢阻斷自北而來的寒風,在大安嶺和小安嶺之後籌備了萬噸燃油和煤炭,打造了一個包圍圈,讓那個神奴引凜冬之主過來。”
林凡忽然沉默了,當他再開口的時候,聲音變得顫抖且沉重。
“但我們忘了,有些人,根本就不是人!”
“那個神奴的確答應配合我們,我們一開始並不是完全信任他,但誰也沒想到,那個神奴為了博得我們的信任,竟然不惜幫我們殺死了另一個同為高等神的神奴和數個作為中等神的神奴,但等到我們完全信任他之後……光是那一日,千萬戰士成為冰雕,五百萬百姓葬身冰雪!千萬枯骨,就那麽長眠於冰雪之下!肥沃黑土化作白茫茫一片,街道、城市、村莊,淪為一片無垠雪原!”
“冰層覆蓋大地,白雪淹沒山河。”
林凡回想起那凜冬末日的一幕幕慘狀,想起生機勃勃的大好山河變成寂寥雪原,熱血在胸中湧動,雙目通紅道:“永遠不要相信背棄過自己祖先,背棄過自己族人的神奴!”
“他們十分奸詐,十分狡猾!”
“連祖宗不要了,連同胞都能舍棄,他們還有什麽不能背叛的!”
“他們為了獲得主人的獎賞,什麽都乾得出來!不,他們甚至不需要主人的獎賞,他們就是想我們如他一樣跪在地上!他們會演戲給我們看,讓我們嘗到甜頭,甚至會和主人密謀殺死其他的神奴來博取我們的信任……但,只要你一相信他們,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林凡第三次強調道:“總之記住了,千萬,千萬不要相信神奴!更不要幻想著策反他們!”
眾人緩緩吐出口氣,感受到一股寒氣從心中升起。
“今日起,神奴,我大夏見一個殺一個!”金老臉色冰冷,一字一頓道:“我大夏之人,寧死,也不去做那神奴!”
司徒紅也冷聲道:“大夏要滅亡,大夏人得先死絕了!大夏,一個神奴都出不了!”
陳老還算理智,看向林凡:“那現在我們只有盡力做好準備,等著一年後和凜冬神殿正面決戰了。和他們當面鑼對面鼓的打!這期間,對大夏諸神,對大夏,你有什麽具體計劃?”
“計劃我已經有了。”林凡點點頭,正色道:“對於大夏諸神,我準備帶他們去神界當神奴。”
金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