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公沒死?”
“額,的確是死了。”
“嗚嗚嗚。”
齊瓊痛哭。
“只是肉身損失,靈魄還在。”
“你要是日夜香火供著自己相公,他每日也能和你說說話,聊聊天。”
“就是你們夫妻敦倫做不到了。”
郭騰是個實誠人,有什麽說什麽。
擔心齊瓊聽不懂他什麽意思,郭騰特意把能說的和不能說的都說出來。
聽到敦倫兩字, 齊瓊止住哭聲,臉紅如血。
“嫂子還勿害羞,你家致知呢?”
“既然穎兒已經出嫁,那我就把你和廖兄孩子接過去吧。”
廖穎出嫁的事情,郭騰無法做過多乾預。
這應該是齊瓊決策。
既然她都決定了,郭騰也就沒必要管這件事。
除非齊瓊反悔這門親事。
只是父親頭七未過出嫁。
郭騰覺得還是不要告訴廖穎為好。
“郭小哥,你可否把穎兒接過來。”
“我相公已死,我們母子也要和你遷居都梁府。”
“一山縣就剩穎兒一個, 我怕她受欺負。”
“劉員外家的劉能, 我覺得他並非穎兒良配。”
“他家三年三婚,娶過門妻子幾個月便死的不明不白。”
“我也怕穎兒出事。”
齊瓊眼睛又開始落淚。
“嫂子既然知道那劉員外家非良配,為何還要把穎兒嫁出去?”
可說到這的時候,郭騰突然反應過來。
齊瓊應該是那種傳統女子。
在家從父,出嫁從父。
父親丈夫不在,她就沒有主見。
旁人給她說和兩句,她不懂情況,順從慣了,也沒有膽子反抗。
就只能順著別人的說法,把事情做下去。
剛才那個猥瑣人說話的樣子,就知道這事十有八九是他蠱惑的。
果然,郭騰這話一說出口,齊瓊眼淚又更多泛濫。
“我明白了。”
“嫂子還請早點把致知找回,收拾好東西在院子等我。”
“我把穎兒尋回來之後,就護送嫂子回隆昌縣。”
“謝謝叔叔。”
聽著齊瓊叔叔稱呼,看來她也認清情況, 把郭騰當了廖成的兄弟。
“我去了, 還請嫂子動作快點。”
說完, 郭騰快步向一山縣城外跑去。
沿著爆竹碎屑,紅紙瓜殼,郭騰來到縣外不遠一處鎮子。
在一家大院牆外,郭騰聽到院內呼喊。
“吉時到。”
“一拜天地。”
“轟!”
一聲爆裂,讓司儀呼聲停止。
院牆塌陷,砂石碎裂。
夯土牆皮,向院內砸去。
砸到院中人身上,讓院內出現不少哀嚎。
院內眾人驚懼眼神看著踏碎腳下夯土走進來的郭騰,紛紛向後退去。
“新娘子可是廖成之女廖穎?”
“我受了你父母托付,接你回去。”
一聲大吼,傳出極遠。
郭騰的話,讓院子內眾人神情紛紛。
驚奇,憤怒,詫異都寫在臉上。
話本裡的搶親,今日就要看到了?
“你這惡人,不分青紅皂白,就來壞人親事。”
“你來搶親搗亂前,沒有問問搶親的是不是這家嗎?”
新郎手指指向郭騰,抖個不停。
就跟患了帕金森症狀一樣。
臉上顏色,也快和身上衣服顏色差不多了。
被郭騰氣得。
大喜之日, 多麽快樂的一件事,被郭騰給攪合了。
多惡心呐!
新娘子也抱住蓋頭,對郭騰說道。
“壯士是否搞錯了,我叫羅喜,羅家村人,父親並非廖成。”
“我也並非壯士所說廖穎。
”“壯士如果不信,可以問問周圍親友。”
郭騰看看左右。
夯土牆皮,6菜桌子,肉菜極少,有些寒酸。
周圍親友,都像普通農民。
再看看客堂內站起二老,也不像富貴員外之人。
“難道我搞錯了?”
郭騰心中驚疑不定。
“壯士,廖穎和劉員外家孩子在出門右轉一裡處劉府成婚。”
“今天是黃道吉日,結婚人不少。”
“壯士莫不是搞錯地方了。”
郭騰身邊一老者壯著膽子給郭騰解釋道。
“蝸艸!”
郭騰臉上表情頓時變得極為尷尬。
氣血上湧,讓郭騰臉紅。
“這,是我搞錯了,哈哈哈。”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你們繼續,你們繼續。”
郭騰打個哈哈,慢慢退到門口,看到身旁收禮桌子。
從懷裡掏掏,兩枚5兩銀子掏出來,放在桌子上。
“啊,這個,今日攪合,實屬不該。”
“贈與夫妻禮金十兩。”
“祝新郎新娘百年好合,早生貴子,多子多福,多子多孫。”
“那個,我還有要事在身,就不留下吃飯了。”
“大家再見。”
說完,郭騰從門口跑出去,右轉半裡外劉府。
留下院內眾人發出各種驚奇好笑聲音,讓郭騰步子越加快速。
右轉500米,郭騰看到了紅磚白牆青瓦的劉府。
三米朱紅柱子,撐起房門。
燙金劉府牌匾二字掛在門上,好不氣派。
大門外行人匆匆,都是送禮賓客。
院子內,聲樂還在吹打。
受到剛才情況應激,郭騰這回沒有莽撞,大方走進院內。
此時高大新郎牽著矮小新娘子緩步上前,走向自己父母雙親。
郭騰在一旁向周圍賓客旁敲側擊許久之後,終於確定。
眼前二人,就是劉府劉能和廖家廖穎。
“吉時到。”
“一拜。。。”
“慢!”
郭騰大喊一聲,抬起手,示意司儀收口。
在場諸人看向郭騰,臉上充滿好奇。
“請問新娘子可是廖穎?”
“你母親讓我帶你回去。”
得到很多信息,郭騰還是要最後問一句。
只是廖穎還未回話,劉能便張口喝罵。
“哪來的窮酸爛蝦,跑你爺爺這攪合事來了。”
“來人,把他叉出去,打個半死,喂狗。”
話音剛落,賓客後面鑽出十幾人家丁。
手持棍棒,二行成排,結軍陣之勢,向郭騰圍攻過來。
“哐當。”
木棍打在郭騰頭上,斷成兩節。
“我知道你們打工人,吃劉家飯,出來為虎作倀也是迫於生計。”
“我也不難為你們,扇自己二十個耳光,我就放你們生路。”
郭騰把家丁棍子撿起來,放在手裡搓搓。
稀疏碎屑從郭騰手裡落下。
讓劉府家丁全都一驚。
周圍賓客也紛紛退後十好幾步,怕郭騰暴起,傷到自己。
“劉家仇人?”
“不像啊,劉員外這些年造橋修路修渠,也做得不少善事,沒聽過哪有仇人。”
“不是劉員外仇人,那就是他家那個廢物惹得事端。”
“言之有理,劉員外怎麽生出劉能這畜生。”
“慈母敗兒,劉夫人寵溺過頭。”
“就看接下來事情怎麽辦了。”
周圍賓客議論紛紛,聲音有點大,讓劉能臉色醬紫。
“丁教頭何在,上,打死他!”
劉能又是一陣呼喝。
郭騰眼前走出一健壯男子。
比郭騰身材更高大一些。
看著郭騰,眼中露出怯意。
“愣著幹什麽,給我打!”
見自己保鏢過來,劉能指向郭騰,發號施令。
郭騰只是微微一笑,看著面前丁教頭。
“壯士,職責所在,多有得罪。”
眼前丁教頭是個鍛體內二境。
他如何不知道郭騰煉神,一拳便能要他狗命。
只是身後為家主和少爺,靠他們吃飯。
無奈之下,他伸手向郭騰耳邊打去。
祈求郭騰下手能輕點,他倒在地上,也能把這件事混過去。
郭騰看著眼前家丁頭目對他眨巴眨巴眼睛,揮拳位置距離頭部偏遠。
猜到他心思。
一成拳力打向他胸膛。
丁教頭頓時捂胸跪地,倒在郭騰腳下。
蜷縮身體,口吐酸水,接連乾嘔。
郭騰一腳踢向他腹部,借著力道,將他踢出數十米外,飛到院牆下,生死不知。
丁教頭被郭騰兩招製服,更是讓院內諸人驚訝。
本來見丁教頭人高馬大,比郭騰身形粗壯。
沒想到是個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
被郭騰一腳踢飛,猶如死狗躺在地上。
其實丁教頭躺在地上,除了胸口陣痛沒有其他感覺。
他天南海北好歹走了十幾年,知道眼前郭騰是個不想殺生的,沒必要強硬出頭,躺在地上等郭騰把事情解決,再恰到好處的醒來。
事情解決,自己小命也能保住。
至於劉家員外心情如何,和教頭工作怎樣。
那更簡單。
把郭騰說成擁有不凡之力武者,一拳下去劉府人滅,兩拳下去,鎮子再無活口。
只要把郭騰吹得夠牛逼,他自己也就更安全。
老爺,那等人物,不要咱們性命,就是人心情好了。
可切莫招惹那樣強人。
人夜晚擰了知縣腦袋,也不是什麽大事。
相信劉員外也會體諒自己。
“來。。。”
“住口!”
就在劉能還要色厲內苒張口搖人時候,劉員外從正廳走下來,將劉能喝住!
看的出劉能還是很懼怕他爹的,頓時佝著頭,站在一邊,不敢說話。
“壯士好。”
“小人教子無方,讓壯士看了笑話。”
劉員外對郭騰拱手拜禮,郭騰拱手回禮。
“我犬子和廖穎婚事,廖家族人都可作證,其母也同意婚事進行。”
“三媒六聘,一樣不少。”
“隊伍迎親,從縣城來到縣外,鄉裡鄉間,行人俱知。”
“不知壯士又為何說其母反悔這一事?”
劉員外說話很有條理,講明事情因果,對郭騰反問。
這也是在場賓客疑惑。
三媒六聘,接親迎親,都是講好的事情。
就算廖成不在,他的同族叔伯公爺同意此事,也算廖成同意。
如今反悔,廖成回來,也要被附近之人稱之為小人。
“四日前,廖成向我托孤,求我幫著把他家遺孀遷居都梁府隆昌縣城。”
“如今廖成頭七還未過,你們便要結親喜事。”
“於禮怎麽能合。”
郭騰的話,讓周圍發出不小驚呼。
來的賓客有不少是廖成家族人。
聽到這個消息,頓時議論紛紛。
就連劉員外,也是身體一震。
“你說廖成死在外邊,可有證據。”
郭騰掏出廖成玉佩,掏出信物。
又從懷裡掏出縣衙文書,上面寫著廖成死因證明。
“這!!!”
劉員外忍不住後退半步。
廖穎掀開蓋頭,來到郭騰面前。
“我爹死了?”
“這是你爹玉佩,你應該知道。”
郭騰把玉佩還給廖穎。
接過玉佩,查看一番,廖穎頓時大哭出聲。
“劉員外,返還聘禮事情,還請派幾個人跟我一道,進行清點歸還。”
郭騰希望廖成事情盡快解決,他好回隆昌縣城。
好好地喜事被郭騰攪合,在場諸人誰也不痛快。
可誰也不能說郭騰一個不好。
人從幾百裡外趕來報信就已經很不容易。
來婚場阻止你觸霉頭,你能說人不是嗎?
不說才是真坑你。
賓客散去,郭騰,廖穎,劉員外,還有劉府幾個家丁跟著。
回到縣城廖成家。
還沒有進家門,就聽到院子內傳來喝罵和哭嚎。
“娼婦,賤人,看你害的我家成化變成殘廢。”
“你這禍害還敢哭,賤人,我那族弟定是讓你克死。”
“你克死廖成,還要克死成化。”
“賤人!”
“我不是。。。”
“還敢還嘴!”
“啪啪啪。。。”
郭騰覺得事情不對,越過眾人,走進院子。
一進院子,郭騰就怒氣上湧。
齊瓊被幾個婦人捉住,一個婦人還在她臉上來回巴掌。
齊瓊臉已經被打的紅腫,那婦人卻還不停手。
院內正廳,還有四個健壯男子盯著齊瓊, 臉色陰沉。
角落裡,一小男孩在那哭嚎,卻無人安慰。
“住手!”
郭騰快步上前,把幾個婦人甩到一邊,又把那扇臉女子抓住。
她怎麽扇齊瓊的,郭騰就怎麽扇她。
“啪啪啪啪。”
巴掌聲不絕於耳。
幾巴掌下去,婦女臉就變成豬頭。
“住手,你放開我大嫂!”
站在一旁幾個彪悍男子,對郭騰喝道,伸手向郭騰抓去。
郭騰每人一腳,把這幾個人踢飛出去。
“咚咚咚咚。”
院牆被四具軀體撞開,落下磚石灰塵。
讓跟著進來的劉員外還有家丁齊齊變色。
難怪丁教頭不敵郭騰一拳一腳。
這廖家四好手在郭騰面前,也和死狗差不多了。
廖家四好手鍛體內修為,在一山縣也能拿得出手。
本來有其他意思的劉員外,此時也放下心思,等待著和郭騰交談。
他已經看出來,齊瓊一家,掌事的都是郭騰。
廖成死了不假,但是他眼光不錯,找了郭騰托孤。
有郭騰在,相信廖致知張大後,也能成才。
扇了十幾巴掌,讓女子臉比齊瓊還腫後,郭騰對她怒喝一聲。
“滾!”
隨手一丟,丟到院牆外。
“淅淅淅淅。”
女子被郭騰丟的癱倒在地上,身下蔓延一灘水跡。
強撐著身體疼痛的幾個男子趕緊把婦人扶走,眼睛狠狠看向郭騰。
“你給我等著!”
放下狠話,幾人趕緊離開。
院子繚亂氛圍這才消失,只剩下小兒啼哭,和廖穎輕泣安慰齊瓊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