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房間內人30左右,青衣儒衫,莊重樣貌。
文質彬彬,儀表堂堂。
如果不是雙臂粗壯,眼神有光,郭騰差點以為哪裡來的讀書學子。
“敢問先生是?”
郭騰也不知道這人是走錯房間怎回事,小心對他詢問。
“可是南山武院郭騰郭小哥?”
“在下顏良, 虯龍幫下一小小香主。”
“郭小哥前些日子從順安縣離開,我虯龍幫未曾掃榻迎接,實屬不該。”
“望郭小哥海涵。”
“今日過來,希望乃是幫主旨意,希望郭小哥賞臉,來我虯龍幫一聚。”
顏良拜起雙手, 長鞠一躬, 對郭騰說出自己來意。
“不敢不敢, 我一煉神武者,哪用得著虯龍幫如此大駕。”
郭騰也趕緊還禮。
虯龍幫香主出面,邀請自己上門一聚。
郭騰可沒覺得他有這麽大臉面?
哪怕他手捶廖宏,腳踢驚龍,郭騰也沒覺得自己牛逼到哪去。
可是郭騰不知道,他覺得他現在不牛逼。
其他人可覺得郭騰是一路殺神。
尤其是同在都梁府下的虯龍幫,距離隆昌縣城兩縣地遠,旁邊領近邵安府。
兩府交界,虯龍幫要比其他地方勢力同一時間內知道的情況更多。
比如郭騰加入南山武院一月半煉神。
比如郭騰拜師方樂,學的橫煉武學。
比如郭騰,中午手捶廖宏,夜晚腳踢驚龍。
郭騰覺得自己不怎地,可在其他有心人眼裡。
郭騰只怕不到一年時間,就可進入不凡。
屆時郭騰又會成為百令省一名角色。
此等奇才,要麽早日結交。
要麽早日殺掉。
虯龍幫幫主仲浩天是個有心之人。
他虯龍幫坐穩順安縣,不單單是武力強。
還有他結交四周兄弟多。
即便和虯龍幫毫無瓜葛之人, 聽到虯龍幫幫主事跡,也會豎起大拇指,讚歎一聲好漢。
按照虯龍幫幫規, 有其他勢力煉神武者,在順安縣城出現時,虯龍幫就會派人跟隨,提供其在順安縣境內一切活動費用。
吃喝嫖賭,什麽事情都由虯龍幫出錢。
本來郭騰在順安縣碼頭登記時,就有虯龍幫人過來。
可郭騰前幾天光想著路上吃妖異,還沒等虯龍幫派人跟過來,他先走一步,就跑掉了。
虯龍幫幫眾好不容易跟上來,發現郭騰和孟思文喝酒,也沒有上去打擾。
等到和孟思文喝完酒,他又跑掉。
守在客棧外的虯龍幫鍛體內幫眾,在郭騰身後喊了半天,都沒讓郭騰停下腳步。
結交郭騰,只能作罷。
可沒想到郭騰從順安縣出去幾天,來到通衢府宰了一位不凡,又瞬殺兩位煉神。
這就把虯龍幫等人驚到。
等郭騰回來時, 這就有了顏良過來相邀。
郭騰知道虯龍幫是想現在交好, 將來再來拉攏他。
可他實在不願意和這些幫派有瓜葛。
隻想好好睡上一覺, 明早起床趕緊回家。
見郭騰說的淒慘, 連續5天4夜未曾閉眼。
顏良也沒有過多逼迫,給郭騰留下白銀五十兩,當做禮物,轉身離開。
郭騰得了白銀五十兩,人也高興。
洗漱之後,早早睡覺。
而顏良也趕回虯龍幫,站在幫助仲浩天面前。
“郭小哥不願過來,希望早點歇息,明日一早,早點回家。”
“五十兩銀子薄禮,郭小哥倒是歡喜收下。”
顏良一五一十把和郭騰見面話語說給仲浩天。
“嗯,人不願意過來,收下禮物也行。
”“總算有個好的結果。”
“你下去吧。”
仲浩天揮揮手,顏良離開。
“少明,你怎麽看。”
顏良離開後,扭頭看向站在自己身側師爺,歐陽少明。
“心中有準則,貪財不好色。”
“是個人物。”
“可以加深關系。”
“若日後咱們需要助拳,相信郭小哥也會過來。”
歐陽少明搖搖羽扇,點點頭說道。
“咱們在隆昌縣城有什麽房產地產,你派人瞅著大喜時日,送他兩張地契。”
“別院不日就把人送下來,再不拉攏,日後就沒機會。”
“你速準備。”
“我這就去安排。”
歐陽少明沒入簾後,也消失不見。
留下仲浩天看著窗外,一人出神。
一夜無事,郭騰也趕著馬車,乘上找到好樓船。
可卻沒想到,回來路上,也遇到熟人。
“宋先生。”
郭騰看到宋時背影,倍感驚喜。
前些日子遇到孟思文,沒想到今天還能遇上宋時。
郭騰心裡真覺得微微激動。
“郭小哥。”
見到郭騰,宋時也很意外。
他沒想到從隆昌縣城之外的地方見到郭騰,從郭騰這架勢來看。
他還是從外邊往隆昌縣城趕。
“郭小哥這是。”
宋時見郭騰手提重劍,站在馬車旁疑惑問道。
郭騰把廖成一家事情,還有這幾日趕路事情一一告訴宋時,又把齊瓊三人介紹給宋時。
讓宋時一陣唏噓。
“沒想到郭小哥還要這等膽識,竟接了那靈魄所托。”
“郭小哥不知道接了靈魄所托,如果完不成,靈魄就會日夜侵擾家庭的嗎?”
宋時有些擔憂。
“宋先生,不用擔心。”
“我沒有把握,是不會接下這趟子事情的。”
其實是被逼無奈。
廖成跪地速度比郭騰當初跪方樂還快,郭騰大意了,沒閃。
可齊瓊在身邊,郭騰還是得照顧照顧廖成面子。
“郭小哥真是義薄雲天。”
“宋某佩服。”
讓齊瓊等人上樓遊玩,郭騰有些隱私事情要詢問一下宋時。
比如說,如果乾掉詭神。
夕山村的那個老娘們過於危險,郭騰不想自己被她霍霍死,就得把她乾掉。
不然大軍壓境,隆昌縣城還不夠府軍屠的。
郭騰把寫有‘如何殺掉詭神’的字條交給宋時,就看到宋時面色一怔。
不可思議,難以置信,異想天開,等等多種情緒在他臉上一一劃過。
最後長長呼吸一口氣,看向郭騰。
“郭小哥,你這是在找死?”
“並非我找死,而是夕山村那位要隆昌縣知縣的魂印。”
郭騰無奈笑笑,說出的話,讓宋時一驚。
“為何不把此事告訴給省府閑人廳,由他們出面解決此事。”
宋時這個問題問的好。
郭騰倒是想告訴省府裡面的人。
可是省府裡面還有他那位沒見面的三師兄。
按照南山武院門規,禁止手足相殘。
可沒說禁止衣物相殘。
郭騰要是把這事告訴省府閑人廳,那位三師兄過來,這事情就變味了。
“省府閑人廳內,有那位的人。”
郭騰的話,又讓宋時鬱結。
好麽,橫豎你都躲不開是吧。
“她要那魂印,再找個人不就行了,為何找上郭小哥?”
“宋先生問的非常好,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麽死皮賴臉的找上我。”
“說真的,我還有大好時光,真不想陪那老娘們下地府。”
郭騰也無奈啊。
他要是知道怎麽除掉詭神,肯定弄死她。
踏馬的,你欺負老子這麽久,也該弄死你!
“魂印之事,郭小哥還是不要摻和。”
“她若是再找上你,躲便是了。”
宋時說的簡單,誰知道那個神經病等下會幹什麽事。
郭騰躲得了初一,多不了十五,這個事情,始終都是要面對的。
臉上無奈的笑容讓宋時歎氣。
宋時看著郭騰,也覺得好笑。
“殺死詭神的辦法,有,但是我不能告訴郭小哥。”
宋時的話讓郭騰鬱悶。
這不能告訴我,你說這個幹什麽。
“詭怪詭神和地脈有牽扯,如果郭小哥不想地震洪水乾旱出現,那就不要思量這事。”
好吧,差點忘記這個。
難怪宋時不告訴郭騰。
郭騰要是把夕山村詭神娘娘宰了,還不知道都梁府會怎樣呢。
“素銀省那邊出現大變,是當地詭怪出現異常緣故?”
郭騰突然想到之前八宮所說,素銀省那邊出現一些情況。
還有詭怪過境,怕不是素銀省那邊某地詭怪詭神出現異常。
導致素銀省出現問題。
“差不多,不過裡面秘辛,恕我不能給郭小哥講述。”
宋時的話,讓郭騰忍不住撓頭。
怎麽感覺宋時這個時候比孟思文還放不開,各種問題都不給解釋的。
郭騰突然想到問題關鍵。
“樓船沒有好酒好菜,怠慢宋先生。”
“等到八通縣,找到一酒樓,宋先生再把這些秘辛告訴我如何?”
郭騰以為是沒有吃喝,宋時不願告訴他答桉。
卻看到宋時搖搖頭。
“並非如此,我等下也不在八通縣下船,而是回義昌府宋家。”
“我出來月余,周圍轉了半天,也該回家看看了。”
義昌府在都梁府上面。
隨著分水河逆流而上一百六十裡,即可到達義昌府府城。
在分水河這條河流上,義昌府佔了一府四縣碼頭。
“宋家?當世世家?”
郭騰想起安召所說世家,對宋時詢問。
“哈哈哈。”
“承蒙郭小哥吉言。”
“我宋家如果變成當世世家,怕不是老祖都笑著從棺材裡面爬起來謝謝你。”
宋時哈哈大笑,裡面有著非同尋常酣暢之意。
“百令省內,除了都梁楚王府別院,屬於當世世家。”
“其余四世家,皆坐地戶罷了。”
“包括我們義昌府宋家。”
宋時很高興,郭騰的話,讓他心中不知道酣暢多少。
郭騰倒是真沒想到宋時是世家之人。
看他這樣,應該也是家養說書人。
郭騰又想到安召所說。
驚堂,拍桉說書人說的不好,世家成員不愛聽這句話。
“宋先生,請問天下有多少當世世家?百令省內,又有多少地方世家。”
“也罷,路途遙遠,我也就給你講講這天下世家。”
宋時席地而坐,郭騰也坐在他面前。
等坐下身時,郭騰察覺不對。
“宋先生等我一下。”
郭騰噔噔跑向樓船船艙,找到船家要來一壺茶水,兩個茶杯。
又裝了一盤花生米,這才出來。
“郭小哥真是。”
見到郭騰這樣,宋時哭笑不得。
郭騰是真的對這些奇奇怪怪事情感興趣。
把花生茶水放下,郭騰也坐在宋時面前。
“宋先生講吧。”
宋時忍不住搖搖頭,撚起一粒花生米,放到口中。
“那我就先講講這當世世家。”
“這當世世家,統共有八家。”
“現在皇室嬴梁世家,天南陸家,太行林家,山異張家,明昌藍家,武威齊家,青嵐胡家,荷東武家。”
“嬴梁世家自然不用多談,郭小哥想必也清楚。”
郭騰點點頭,皇室世家,他肯定知道。
“陸林張三家,準確來說,應該說三位異姓王世家。”
“當年嬴梁世家拿下社稷神器,這三位世家出了大力。”
“太祖嬴潤,便把天南,太行,山異三省分封三家。”
“此三世家,與國同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剩余四家,除了詭神之外,其實和地方世家沒有多少區別。”
郭騰咀嚼口中花生米動作變慢。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大梁朝往上八個朝代。
好像和中國差不多,歷史周期300年左右。
而如今,大梁朝也有260多年歷史。
天下勉強太平。
路上有所不公,但是老百姓大多處於吃飽狀態。
這種百姓吃飽飯的狀態,是不是各地世家詭神詭怪,共同收攏地脈緣故?
郭騰帶著疑問,沒有問出來。
估計問了宋時也白問,日後看到孟思文在向他詢問。
“然後再就是百令省地方四世家。”
“嵩山錢家,申寧鍾家,石平吳家,義昌宋家。”
“郭小哥若是將來去這幾個地方,定要注意周圍非人,不要輕易打殺。”
“說不定所遇非人,便是這幾家勢力下。”
“你要是打殺了,怕不是要以命抵命。”
郭騰點點頭。
這四處地方的食材,只能等他以後實力暴漲,再去考察。
“宋先生,世家,或者說你們世家,怎麽賺錢的?”
郭騰沒有問福地還有宋時世家內有多少非人問題。
這個問題直接問出來,肯定犯忌諱。
郭騰只能從另一方面旁敲側擊。
“收取底下縣城和其他府幫派歲供。”
“歲供?”
“歲供,說白了就是是保護費。”
“交了歲供之後,幫派才能繼續維持下去。”
“不然,用不著一夜。”
“一炷香時間,就可除名。”
郭騰突然想到半月前他找他姐夫時,尋思過南山武院幾千兩銀子去哪。
這麽一算,那些銀兩,極有可能上交到楚王府去。
“吃人。”
郭騰忍不住輕輕念叨一句,讓宋時臉色微變。
他是個聰明人,聽郭騰說這兩個字,就知道什麽意思。
“順應天理罷了。”
“你我又不能逆天而行。”
“這世道,就是這個理。”
“宋先生說的在理,喝茶,喝茶。”
郭騰見自己把天聊死,趕緊給宋時勸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