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過後,楚王帶著郭騰,來到上次和郭騰對話院落。
照例,郭騰為楚王奉上茶水,坐在一旁。
“去往問蒼山的路上,可有什麽收獲和想法?”
茶水滾燙,楚王端起茶杯,輕泯一口,又不得不放下。
“收獲和想法?”
郭騰思悟一番,緩緩道出內心之言。
“一路走來,觀萬物,觀人間,武有所得。”
“可一眼看去,覺得皇室所作所為,實在難以理解。”
見到茶水燙著便宜嶽父嘴巴,郭騰伸手把茶水溫度稍稍降低。
“畜牧百姓?還是收割人命?”
見到郭騰伸手對自己茶杯一點,楚王高興一笑。
撩開茶蓋,把茶水喝進嘴裡。
只是溫度仍比較高。
楚王含著茶水,久久才把茶水咽下,隨後長出一口熱氣。
不得已,他把茶蓋掀開,放到一旁。
“畜牧百姓倒也沒錯。”
“百姓如食草畜牧,上位者肉食。”
“上位者要是把環境弄好倒也罷了,可他們不該把人往絕路上逼”
說到這,郭騰忍不住歎口氣。
半年前,從隆昌縣城,向問蒼山行進途中。
所見赤地,讓郭騰懷疑,嬴梁皇室,是不是腦子有包。
吃人,哪像你們這麽吃?
硬是吃出赤地千裡,五省人絕。
如果不是當世詭神實力過於強大。
相信早就有人揭竿而起,反了嬴梁皇室。
其實有人這麽做,只是郭騰不知道而已。
“你應該知道,非人需畏。”
楚王看向室內乾枯庭院,對郭騰問道。
郭騰點點頭。
“那你可知道,詭神除了需要畏,還需要什麽?”
“香火供奉。”
詭神是詭怪搶了土地這樣掌管一地社稷的權柄,才能為詭神。
除了日常需要畏之外,他還需要有人給他供奉香火。
哪怕郭騰自奉詭神,背負未來也不例外。
“不錯。”
“詭神除了畏之外,還需要香火。”
“一縣詭神,一府詭神,乃至一省詭神,都需要香火供奉。”
“但是你知道當世詭神,需要什麽嗎?”
當時詭神,即一國詭神。
一國詭神需要什麽,郭騰還真不清楚。
不過聯想到西南劫難,還有每年乾旱情況,郭騰心中有所猜測。
“血食?”
楚王聽到郭騰回答兩字,點點頭,又搖搖頭。
“還請嶽父明言。”
郭騰不想彎彎繞繞,和楚王這麽慢慢說下去。
楚王把結果都說出來,他也好在接下來的過程中,奉養未來,並繼續追尋地上武神境界。
“呵呵,你啊,要時常思考。”
“便是陸地半仙,你不也是自己悟出來的嗎?”
楚王笑了笑,對郭騰勸戒到。
郭騰自己知道自己情況,也不辯駁。
不曾言語,等待楚王下文。
“詭怪誕生於山川河流自然環境中。”
“既然誕生自然中,他們也就有了可以控制自然的能力。”
說到這,楚王把放涼了的茶水喝進嘴裡,把茶杯放下。
郭騰見狀,又給他滿上滾燙茶水。
楚王眉頭抽抽,視線再次轉移到院外。
院子外傳來轉頭砰砰交擊聲音。
那是工匠在修補楚王府外院院牆。
“這個世上,能操控自然的,不僅僅是詭怪,還有一個存在,也可以操縱自然。”
“你知道他們是什麽嗎?”
楚王又對郭騰發問。
“嶽父,請直言。”
郭騰腦海運轉一下,也沒想到上中下三六九妖異裡面,有哪個妖異可以操控自然。
想不到,那就等楚王給他解釋。
“好,既然你不想聽我繞彎子,那我就直說了。”
“另外一個可以操縱自然的存在,是土地、城皇。”
土地、城皇。
郭騰萬萬沒有想到是這兩個,或者說性質相同存在。
“詭怪食畏,而土地享人間香火。”
“二者相和,便成詭神。”
“詭神,不僅可以食畏,可以食香火。”
“同時掌握土地權柄,執掌一地。”
“土地能幹什麽,詭神就可以幹什麽。”
“而且乾的要比土地更好。”
楚王緩緩說,郭騰慢慢聽。
“一縣詭神,吞土地便成。”
“一府詭神,吞城皇變成。”
“到了一府這一境界,詭神已經可以執掌陰陽,操控輪回。”
“管人生辰,改人壽命。”
郭騰這個時候想到了之前詭神娘娘展開的隆昌縣城縣志。
那上面有之前原身死亡時間記錄。
不知道現在,詭神娘娘還知不知道此事。
見郭騰表情好像在思慮,楚王放緩語速,繼續對郭騰說出他不知道的秘辛。
“可是到了一省詭神,就沒有那麽簡單了。”
“一省詭神,需要社稷。”
楚王拿起稍顯溫熱茶杯,喝下茶水。
“社稷。”
社稷古早時期,指的是土神和谷神。
現在,大多數時,社稷指的是國家,有時又代指朝廷。
成就一省詭神,需要什麽樣的社稷?
自設朝廷?
自立國家?
“你還知道我剛才所說, 詭怪需要吞食土地、城皇,方成一縣、一府詭神吧。”
郭騰點點頭。
他好像猜到楚王要說什麽,又靈感萬千穿梭又總抓不住。
“素銀省動蕩原因,你可知道?”
“外神入侵。”
這件事詭神娘娘給郭騰透露過。
福地之外神明,強闖福地,毀滅世界。
福地崩滅瞬間,導致素銀省畏之混亂,畏幾無幾。
非人紛紛過境逃難。
郭騰也是非人過境的時候,知道非人的。
見到郭騰回答正確,楚王點點頭。
剛想喝下茶水,卻看到郭騰將茶杯滿上。
表情一滯,稍顯無奈。
“北齊,吞了一世家崩壞福地之後,成就一省詭神。”
聽到這,郭騰心中一驚。
一省詭神,竟然是這樣出現的。
吞噬破碎福地,相當於吞噬破損社稷,破損國家。
也就享受不完整社稷權柄,自然為一省詭神。
“嶽父之意,若詭怪吞噬完整福地,則為一國詭神?”
楚王點點頭,伸手接過郭騰面前茶杯,把他一直未曾喝下去茶水喝下。
茶水下肚,楚王面露滿足。
郭騰則陌聲無言。
林逸浩曾經對他說過,如果他無法穩住世家非人,他就會帶著蕭楚彥,北上中京,把福地上交嬴梁皇室,換得三代榮華富貴。
這麽多年,天下世家,撐不下去的世家,得多少家。
上交福地世家有多少家。
若嬴梁皇室詭怪盡吞福地。
那嬴梁皇室,當世詭神,究竟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