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回事?這麽久過去,劉師叔還不能得勝歸來?”
“別心急,已經飛符傳訊數次,狀況良好,劉師叔欲擒住地僵,逼問緣由,這才遲遲沒有得手。”
“也是,外圍的青木陣已經布置完畢,那地僵鑽不出去,劉師叔此舉,只是防止地僵困獸猶鬥,徐徐圖之。”
眾人雖然說著勝券在握的話,心裡仍免不了擔心。
時間,畢竟是過去太久了。
況且,五個霸者境的師叔,二十余先天境的布陣師兄,花這麽長的時間對付一個先天境頂峰的地僵,也著實有些蹊蹺。
“可恨修為太低,抵不住屍氣,竟連旁觀都難,不然此時何必在此地抓耳撓腮?”
“這個地僵必是異種,尋常哪有這般厲害……”
正說間,一道飛符傳來:
“被困地僵突然飛天,又有數十地僵出現襲擊後方,數百鬼物將我等包圍!”
“……”
接連不斷告急飛符出現:
“告急!兩名青宵派師叔戰死,劉師叔重傷!”
“……此地不可久留,速回山門報訊!”
“……”
一瞬間,眾人臉色煞白。
氣濁為地,氣清為天,地僵飛天,乃是飛天僵屍,必是霸者境以上!
眾人便明白,劉師叔等人此前是受騙上當,被引入了埋伏之中,現在反被包圍,凶多吉少了!
養真子當機立斷:“走!速度離開此地!”
八王孫豁然站起:“我們走了劉師叔怎麽辦?這一城軍民怎麽辦?”
“事不可為,當走則走。”一名應龍峰的弟子肅然道:“王孫,此時不該意氣用事!”
“應龍峰的周師叔和另一名青宵派的師叔突出重圍,快與他們匯合,不然全軍覆沒!”
又有飛符傳來:
“所有斜月山弟子速來城北,結陣而行!”
正是應龍峰的周令鳴師叔發來的師門召集飛符。
八王孫咬緊牙關,此次棄城而走,寒老城的基業,恐怕就與他們八王府無緣了。
這時丁牛說道:“王孫還不快招集軍民撤退?保存實力,等待反攻?”
八王孫深深看他一眼:“丁師兄,我明白了!”
一道遁光,頓時遠去,養真子召集養丹其余四傑,對丁牛說道:“情況急了,我們也走。”
稍一集結,各種遁光亮起,此地有各峰內門先天境弟子一十五名,武夫境內門弟子一名,外門武夫境弟子二十人,還有其他仙門如真符派弟子六人,春水派弟子三人,其他各門各派弟子若乾,組織起來,有半百的人數。
眾人抱團前往北門,路途之中滿城百姓已被驚醒,滿城喧囂。
這時一道人影掠空而過,灑下滿地冰霜,在寒老城上空發出冰冷如刀的威脅:
“留在家中能保平安,出門者死!”
整個寒老城,都能聽到這個聲音。
街上霎時間更為動亂!
“……是那飛僵!”
此時滿街亂哄哄,各種鬼物已經突入城中,不知有多少,此刻天黑星稀,滿城鬼叫,百鬼也行。
鬼物當街殺人,喝血吃肉,大街小巷遭遇鬼物的人群,頓時墜入人間煉獄,慘嚎。
“禍亂人間,該殺!”
見到這一幕,丁牛等人紛紛出手,普通鬼物不是對手,附近很快被清理乾淨。
“快走!快走!”
他們一行一路衝殺,很快引到幾個強悍鬼物注意,
數道晦暗的遁光閃過,幾頭地僵破土而出,抓人腳裸,攻人下盤。 其中兩頭,竟是朝著丁牛和黃棲而來。
這兩地僵是欺軟怕硬,找到他們這邊修為最低的兩人下手。
丁牛的牛眼淚炁早開到最大,分陰陽、辨清濁,看的的分明!
“小心地下!”
丁牛暴吼提醒,同時雙手猛擊:
青龍擺尾!
真氣透出直入前方土地,只聽兩聲悶響,遁光前來偷襲的兩頭地僵被破了遁術,嘶吼著跌了出來。
斜月山修行的青龍拳、金龍拳、火龍拳等分別對應五行,青龍拳對應木屬,正克土行。
可惜他修為不夠,不然打斷對方遁法,也能叫那施展遁術之敵重傷!
饒是如此,跌出來的兩頭地僵一時也難辨東南西北,身邊的養真子等人見狀紛紛出手。
咻咻咻!
融入太陽之精、雄雞血的破邪丹打中目標,遇到地僵一觸既沒,燃起烈焰。
這些破邪丹在地僵體內灼燒,便讓那地僵遭到重創,發出撕心裂肺的嘶吼,被丁牛等人打得節節敗退。
得了他的提醒,僅有一人中招,被抓斷雙腿,慘叫連連。
其余師兄弟也不是吃素的,紛紛出手。
蟲鳴虎嘯,是獸與靈植之炁,假化召喚,如影隨形;
更多的是各種法器之上炁繚繞,兵刃之炁加持法器,無堅不摧;
更有師兄操控天象之炁,控風控雲,神鬼莫測;
救人的救人,應敵的應敵。
丁牛第一次同時見到如此多的品類各異的炁,不過此時情況緊急,無暇多做觀察。
前來襲擊地僵都是先天境,屍氣屍毒不是無解,有養真子等人煉製的定血丸鎮毒,應對起來也是無礙。
數頭地僵見狀不妙,紛紛遁走,兩頭重創的地僵被留住,真符派的弟子抓住機會,以符鎖將其捆住,鎮壓。
“地僵刀劍難傷,一時無法毀滅,先將其擒走!”
眾人也未多言,快速往北門前進。
很快便看到了周令鳴師叔帶起的隊伍。
“周師叔!”
“好,你們總算來了!”
這時八王孫也護著趙國八王前來,兩邊跟隨都是精兵強將,聞言立刻道:“師叔,那這滿城百姓……”
“此時夜深,鬼物正凶,管不了那麽多了。”周令鳴歎一口氣:“那飛僵是霸者境巔峰的修為,來歷蹊蹺,竟集結如此多的的鬼物,常人難治,回去後得請人仙境的太上長老出手!”
“……霸者境巔峰?如果它銜尾追殺……”
“哼!這畜生一開始假裝先天境,吃了我們不少攻擊,也是受創不小,不然如何瞞得住?”周令鳴憤恨:“它雖突然暴起,趁我們不備殺了青宵派長老、重傷劉師弟,但也付出不少代價,眼下也不敢太過逼迫我們。”
“哦。”
“你們結陣護住首尾,注意其他鬼物襲擊,飛僵若來,由我和趙師叔抵住,你們從旁協助攻擊!”周令鳴下令:“向金溪鎮撤退,我已飛符傳訊,蛟龍峰的雷長老已帶隊前來接應!”
“得令!”
八王趙吉和八王孫一聽要去金溪鎮,頓時臉色大變,若是逃到那個地界,要托庇對手,他們一家威儀盡失,以後還有何臉面擔任寒老郡郡守的職位?
八王孫頓時提議:“不如去金河鎮?”
周令鳴立刻臉色不愉:
“什麽時候了,性命攸關!金河鎮有雷長老這般的助力?”
八王孫沉默不言。
“出發!”周令鳴一聲令下,此處數百練氣士以及上千兵將頓時結陣而行,飛快離開。
大量鬼物在附近窺探,集結,過不多時,那飛僵帶隊前來騷擾、追殺,眾人合力將一波鬼物的攻勢擊退,傷亡數百,飛僵一方,也損失不少。
之後,飛僵一方以騷擾為主,並沒有舍命進攻,來來回回鬥了三十余裡,便放緩了攻勢,慢慢退去,這時候眾人便稍松一口氣,各個帶傷,神情疲憊。
清點人數,吃藥補氣,療傷去毒。
養真子等人分發丹藥,轉了一圈回來,卻發現丁牛不見了。
“……剛才還見到他?”
“……怕是趁亂走了。”
養丹五傑面面相覷,一路退到這裡,死了數百兵將、二十多個師兄弟,傷者無數,一路多虧丁牛提醒,使他們幾人好幾次免遭鬼物偷襲,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很可能他們就是死去師兄弟中的一員。
養真子等人當然明白,為什麽丁牛要走:即便是死,也不願托庇仇家。
一旁的黃棲紅了眼眶,路上丁牛數次回護她,幫她擋下不少攻擊,救她性命,她也不是瞎子,傻子。
一時間無比擔心。
養真子、封真子等人對此無可奈何,小聲道:“師弟……就說走失了……哎!”
一路逃亡,走失人也不奇怪,也並非丁牛一個,周令鳴也不敢多停留等待,再次率隊出發,卻是另一邊的八王孫知道丁牛“走失”,頓時堅定決心。
此人區區一人,也是絕不低頭的志氣,他們一家還有上千親兵,豈能被比下去!
一支人馬,從隊伍中剝離,轉了個方向。
“嗯?”周令鳴見狀,頓時眉頭大皺:“郡守府這是幹什麽?叫趙玉前來說話!”
八王孫到了,只是說道:
“寒老城遇襲,恐其他七鎮也遭禍患,我父既擔郡守一職,就得為一郡負責,能救一處是一處,也是集結兵馬,準備反攻,萬不能令寒老城落在鬼物手中。”
“哦?”周令鳴眼冒寒光, 他當然明白八王孫的心思,冷聲道:“那你呢?”
“我自然是同去。”
“……好,那你就去吧。”周令鳴壓下火氣:“若是飛僵追擊你們,分兵兩路,師叔我也難以援手了。”
“弟子明白。”
隊伍中的練氣士,也有不少隨郡守府的隊伍離去,虯龍峰的弟子更是蠢蠢欲動。
“哼!眾斜月山弟子聽令!不得妄動!”周令鳴見狀大發雷霆,鎮壓躁動:“以戰時行止,聽我號令!列隊出發!”
“……是!”
兵分兩路,周令鳴很快遇到了前來接應的蛟龍峰援手,帶隊的是雷吼,得知郡王府的人馬離開,只是冷笑:“走便走吧,一些凡人兵將而已,能夠自保不錯了。周師兄,且隨我去金溪鎮,共商奪回寒老城之事,寒老城出了這樣的事,我們也是焦急不已。”
“正是這個道理。”
另一邊,丁牛運用遁地炁,遁入地底,周遭的泥石,不過是更為沉重的水。
運轉鐵屍炁,化身成為鐵屍,深埋地底。
丁牛已想的明白,此行若退,只能跟著周師叔去往金溪鎮鎮守府,托庇黃剛一家。
如此大恩,他豈敢接受!
他不願去金溪鎮,更不能溜回斜月山,不然屬於臨陣脫逃,在斜月山前途盡墨,還當什麽掌教!
而即便是斜月山反攻,大概率以金溪鎮為背靠,他也只能做個帳下小兵,有什麽出頭之日!
若要成功,他別無選擇,不如冒險折回去,摸清敵情,等反攻到來為大軍引路,先搏一份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