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月山。
黃虯在真龍峰大殿,推演天象。
丁牛神識走失,至今未歸,此事他一清二楚。
黃虯雖不知發生了什麽,但也有猜測一二:牛真子上界之行,極可能並不順利,神識陷在了上界而不得歸。
以至於想與他詳談一番都未能。
當然,幾次三番在這家夥身上失算,令黃虯亦不得不做另外的考慮。
是否這小子是故意避而不見?
不排除這種可能。
不管如何,他不會糾結於此,人間道國的宏偉計劃,已完成最初的一步,接下來便是全面推進。
不管是何人,何事,都不能更改預訂計劃的進行。
黃虯看著老國方向的星圖。
人間道國,從今往後沒有門派,只有學院。
所有門派,都歸於國有,院長,全是道國指派。
趙國之地,以斜月山的經營,他並不擔心。
而老、寒兩國,初始則困難重重。
以他金仙之威震懾,兩國加入道國已成定局,不過如果門派不改製,實際上與以前並無兩樣,各門各派,仍舊是佔山為王,換湯不換藥。
門派改為學院,勢在必行。
老國,第一個要拿來開刀的便是老國仙山之首毛山派。
若是這裡改製成功,在老國門派學院化的推進便會變得順利。
否則,阻礙重重。
第一步,便是征召各派掌門入朝為官,掌神職。
第二步,委派道國官員進入各門各派做院長,比如安排原青霄派掌教做兩儀學院院長,打亂固有的勢力格局。
鐵打的學院,流水的院長。
如此舉措,各門各派定然萬分不願。
不願,斜月山也不趕盡殺絕,還給一個選擇,便是離開斜月道國。
人走無事,地留下。
黃虯非常清楚,如果道國之內無法保持目標的一致,便難以對抗天上眾神,下界的命運,只有沉淪,任人宰割。
這種時候,只有用強硬的手段推行統一。
人間道國,最高道君皇帝,便是黃虯自己。
毛山派當代掌教毛萇,已封他為老國道門威儀,名義上統領老國練氣士。
道門威儀,是行政道官,管理范圍為一個國、郡、府、州或縣。
毛山派掌教乃是老國練氣士的道官總長,其余各派掌教,便是國級以下的道門威儀,管理一郡、府、縣等。
道門威儀為一把手,副手便是道門大德,也有一定的名位,由各派德高望重的長老擔任。
這些練氣士,都要從門派中剝離,進入道國當道官。
再其余,便是道門教授,乃是負責練氣士教育事務。
一道道敕令發往各處,各級加封,受封者調遣,拒封者征討。
斜月山的一統洪流,以勢不可擋之勢席卷四方。
寒老郡。
在丁牛受封斜月道國鬼神總虞侯、寒老郡道門威儀後的第五天,又一道敕令發往:
“封牛真子為毛山學院道門教授,領院長一職,擇日前往毛山學院任職。”
領道君皇帝法旨的丁牛,抬頭望天,不管不顧。
道侶水道人打著圓場:
“夫君神遊,一切怠慢都是無意,還請見諒。”
宣旨的道官,連道不敢。
“不妨事,牛真子師兄乃是我斜月山楷模,師兄師弟們都讚善有加,尤其年輕一輩更是將其當做偶像!”
他既不敢指責,反要巴結。
只因此人乃是道君皇帝的紅人,備受恩寵,擔任統領道國鬼神的道官、管理寒老郡的行政官、管理毛山學院的教育官,三位一體,便是道國中也是獨一份!
道國炙手可熱的實權派!
不敢說道君皇帝之下第一人,前十是有的。
這樣的人物,不要說仰著頭聽旨,便是躺著、坐著接旨,他都當沒看見。
水道人應付一番,打發走宣旨的道官,隨後,便召集虞侯府一乾參謀、乾將商議。
“大哥如今狀態,掌教老爺卻令他前往毛山派任職,不知是何意?”
“乃是擇日,先佔住名義。”
“毛山派掌教毛萇,已是被調往老國新都巴子別都做老國道門威儀,統領老國練氣士……是降是升不好說,不過已是進入道國行政官員系統,以後也只能在這個系統裡面發展,再不能做毛山派的土皇帝。”
虞侯府的參謀,消息靈通,各抒己見:
“雖是如此,此舉是在分化毛山派,做這毛山學院的第一任院長,定會遭到頑固派的強烈反對,甚至毛萇也未必願意放手,定然是困難重重。若是調別人去毛山派,恐鎮不住場面。”
“不僅如此,如今虞侯這般狀態,無法處理毛山派具體事務……乃是表明一個態度而已,引起的反彈最小,道君皇帝是循序漸進之舉,手段既強硬,也柔和,真是一箭雙雕。”
“最妙便是擇日,隨時可以前往,等虞侯神遊歸來再說。”
“正是。”
眾人都是不急。
不料第二日,毛山派便派人來請:
“請院長前往毛山學院主持大局!”
“院長神遊未歸,諸位稍安勿躁!且等院長歸來。”
打發了今日,第二日又來。
毛山派來請連續十五日,十萬火急!
到了第十六日,居然是毛人風親自來請。
毛人風,乃是毛山學院欽定的副院長,同樣是道門教授。
這等身份親臨,便不好隨便敷衍打發。
“他娘,地,毛山派請的這般急,所為何事?”
虞侯府內,參謀們又在分析,而另一邊的會客廳內,水道人正在接待毛人風。
“毛教授,為何這般著急?”
“水道友應知門派改學院之製,乃是道國改革重中之重,道國之新氣象,我們毛山派自是大力支持,既任牛真人為學院院長,我們也是舉雙手讚成。”
毛人風呵呵笑道:“如今改製,我們毛山學院也要迎新招新,為道國培養人才,此乃是學院事務中重中之重,況且是學院改製後第一次,故此需要牛院長親自主持。”
水道人點頭:“話雖如此,不過牛真子神遊未歸……”
“這卻無妨,只需牛院長在招新大會上露面,便是極大的支持。”
水道人還待再說,毛人風已是搶先說道:“不知水真人有何顧慮?是怕此行不安全麽?”
“自道君皇帝出世鎮壓,趙、寒、老三國之地動亂一朝平息,四方鹹服。”
“這一趟去毛山學院,滋當是遊山玩水。”
水道人沉吟半晌。
毛人風既拿學院改製之事來說,她便知這一趟躲不過去。
學院改製,的確是道國策略中極為重要的事宜,今後各門派學院培養出來練氣士心中,便是先有道國,再有學院。
而不是最初的,門派大於天。
故此先拔擢各門派掌教為道國高官,門派精英也是作為道官,使其脫離門派。
而反後手改製門派,改為學院,將其作為為道國輸送新鮮血液的場所。
首先便是改變觀念,先有國,再有家,對道國有整體的概念,而非圈地自顧。
學院招新之事,是重中之重,意味著新一代練氣士的培育方向,若是院長理念與道國方向不合,反會對道國發展行成阻礙。
尤其要謹防敵特插手新一代練氣士的培養,灌輸不當的概念。
水道人便道:“毛山學院招新,正要為老國作表率,屆時牛真子與我,定會到場。”
毛人風大喜:“如此,我便在毛山學院恭候大駕!”
毛人風敲定事宜,告辭離開。
一出虞侯府,便收起了笑臉。
門派改製,受到衝擊最大的便是他們這些原仙山之首的門人,反而對小門派有利。
以前,毛山派是毛山派的老國,今後,毛山派是老國的毛山派。
即便毛山學院仍舊是老國第一學院,又有何用?
道國教授?
他毛人風以前背靠毛山派,是在老國可以說一不二,他國也有威名,今後,怕是只能在毛山學院威風,這便是天壤之別!
且這毛山學院院長,竟不是他!!!
一個斜月山弟子,竟敢擔任毛山學院的院長?憑什麽?他懂毛山派的傳承?
這毛山派,只能毛山派之人說了算,以前如此,今後也是如此!
招新大會之上,定要叫斜月山之人大大落臉,也好叫旁人知道,毛山學院院長,不是誰人都能擔任。
就在毛山派之人離開不久,數名練氣士落在金河鎮的一處高山之上,以遠視之術遙看毛人風一行遁光遠去。
“聽說牛真子度霸者境之劫出了意外,神識一直未歸,難怪寒老郡之監察,比以往弱了好幾分,我等這次混入輕松不少。”
“牛真子狡猾奸詐,這等消息未必不是他放出的假消息,故意引我等出動。”
“不錯,小心駛得萬年船,雖有烏雲仙人對我等施了烏雲咒能消災解難,但斜月山那一位……”
眾人一時閉嘴,想到金仙黃虯, 心底都是無力。
若非烏雲仙背後撐腰,他們遠離開東南區域躲避風頭。
“不管如何,刺殺斜月道國重要人物,乃是眼下我等要務,斜月山牛真子乃是極好的目標,不管他是否渡劫出錯,只要此人離開寒老郡,不過一般的霸者境,正好我等下手。”
“是啊,此事關系到跟隨烏雲仙進入上界、上流世界的名額,人人爭取,牛真子是排在第十三位的目標,不知多少人爭破頭。”
帶頭玄衣人沉聲道:“毛山派使者連請牛真子半月,今日竟連毛人風也來,離開時使者一同離開,可見是答應了……你們去確認一下,若真是如此,我們便安排半道劫殺。”
““呵呵,此事若成,叫毛山派也脫不了乾系,一石二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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