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門推薦:伴隨著雪山童子的大聲質疑,丁牛哈哈大笑。
難怪雪山童子不信,世界能壞我不壞,這樣的境界,人仙境不行、金仙境也不行,便是掌握某條規則大道的練氣士,也是不行。
與天地同壽,不過是與天地同壽罷了。
這個天地,這個世界,就好比一個大家族,規矩森嚴,掌握大道的練氣士,就好似掌握了大家族的某一方面職能,掌財政的、掌人事的、掌產業的……在這個大家族裡面呼風喚雨,是親兒子級別,能分家產那一種。
次一點的,金仙境界這一些,多少也掌握一點實職實權,在大家族裡面也有地位,比不上親兒子,也是嫡系,不過分不到家產那一種。
人仙,培養出了治家的能力,不過沒有實職,算點遠房親戚。
再以下,是在這一大家族討生活的人,賣了身的那一種。
而各個小世界,便是這個大家族的旁系,裡面有能力強的,有能力弱的,不一而足。
能力強的能威脅到嫡系的地位,爭當家主,能力弱的,便依附在某個嫡系身邊,而其中也有不爭不搶,一心隻喜歡離家出走。
比如修煉遁去之道的老牛。
而丁牛跟他們又不同,他是來做客的。
他來這裡做客,又吃又拿,明面上還是要守這一家的規矩,不然不成了強盜麽?
不過真鬧起來,這一家的家法也管不到他。
這一家的興衰,兒子們的爭權奪利,他都是旁觀者,最差的是這家破落了,分崩了,他也不過是拍拍屁股走人,所以說世界能壞他不壞。
不是吹牛。
當然,上門做客,受到的待遇怎麽樣,還是要自己爭取,有大本事,自然是上座上好茶,有點本事,便是坐上茶,一般般,便是一個茶字打發,當然還有更差的待遇,純屬於寄人籬下,跟那些賣了身的也差不多。
做客的,與當家的,是兩套體系。
這個元嬰的境界,跟人仙不同、與金仙不同,不過有了拍拍屁股走人的資格,而不是寄人籬下,不能自己。
若說是戰鬥力……卻也是一言兩語說的清道得明,誰高誰低。
有很多打法,看個人的手法。
比如利用這個大家族的家法、規則來打,屬於借力打力。
論一個外人如何蠱惑鄰居打親兒子。
再比如慫恿這個大家族的二兒子打大兒子,這是挑撥離間。
又比如,你以為我在跟你爭大道,是你死我活的零和博弈,其實我是拉著一群人打麻將又吃又碰,你怎麽贏?
……
凡此種種,不管是什麽花樣,其實還是偏向於守規矩的打法。
不守規矩的便厲害了,運用這一家之外的規矩,來打這一家的規矩。
你跟我講練氣,我跟你講修真,你跟我講修真,我跟你講建國以後不許成精,掃除封建迷信。
取之於道,用之於道。
這一些,跟雪山童子也很難說清楚,這家夥已經是昏頭昏腦了,再聽下去,非得被繞暈了不可。
丁牛大笑之後便不再多說境界之事,轉問雪山童子,最近鬼神丸賣的火爆,賺了多少錢。
結果一問三不知。
“這事兒得問阿祖!”
“……你一個參謀長,有帳本兒有嗎?至少要有個流水帳吧?”
“這還要做帳?賣了錢存庫房裡不就好了麽?錢又跑不了!”
“……成本是多少,利潤是多少,這一些,總是要記帳算帳的。”
“沒記,我光知道咱們的錢一天天多起來,堆積的靈米每天都在增多。”
丁牛瞧著他無語,
雪山童子被看的發毛:“大哥?”
丁牛不怪他,很多練氣士是這一套,更何況雪山童子天生地長,沒有這樣的概念。
丁牛說起一事:
“阿爽,我們新批出去的三個郡代,仙樂太子、永安國師,寒山鬼王,這三個鬼雄在合縱連橫,結為同盟,你說要打破他們的同盟,準備找哪一個下手?”
說起這個,雪山童子想起來的目的,便來了興致:
“定是永安國師了。”
“為何是他?”
雪山童子自信道:“仙樂太子與寒山鬼王,行事頗為豪爽,反觀永安國師,顯出一些小氣,與另外兩位性情不同,故此有些格格不入……我等既是尋找目標,定要尋其弱點,分而化之,三人之中自是找不合群的那一個。”
“你說的很有道理,不過我認為目標定為仙樂太子更為合適。”
丁牛說出不同意見。
“為何?”
“只因我與仙樂太子有過幾次交談,知道他與你一般,不通俗務,不懂記帳。”
“……”雪山童子便問:“大哥可是為了編排我,故意編個說法?”
“嘿嘿,非也。”丁牛笑道:“當日說起郡代之事,我其實分別問過仙樂太子、永安國師與寒山鬼王三位關於財帳之事,三位回答各不相同,這個仙樂太子最為離譜。”
“如何?”
“我問他財帳之事,他便回我道:不瞞虞侯,我單名一個鶴字,性情如閑雲野鶴,哪裡管這些?不過虞侯特意叮囑,黃鶴自然放在心上,以前我不記帳,今後之事,我小姨子負責去晦米的收成,我親自收鬼神丸的供奉,定然不負虞侯重望。”
“聽了他的回答,那時我便不再多說,我就等著他帶著小姨子跑路,而後去接下他那個攤子。”
“……”
雪山童子疑惑,表示反對:
“這有何錯?小姨子也是至親,放心得過,黃鶴此人又是親抓鬼神丸之事,認真負責,真是面面俱到之人才也!”
“……”
丁牛沉著臉教訓:
“你倒也真是個撲街!作為一個參謀長,管理這一套你定要搞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最起碼,公是公的,私是私的,不要把個人的東西和公眾的經營和事業攪和到一塊……跟小姨子湖裡湖塗的攪在一塊,怎麽搞得好事業!”
“……好吧!”雪山童子狐疑,滴咕著:“怎麽此事與小姨子有些關系?”
“然也,孺子可教!”丁牛欣然,指點:“黃鶴做了這個郡代,你派個機靈的過去不老郡,鬼神丸之事讓他與黃鶴敷衍敷衍,反找他的小姨子做門路,這事兒便成了。”
“……”
雪山童子摸著腦袋走了, 滿腦子的小姨子。
雪山童子走後不久,丁牛又迎來一位客人。
此人不是別人,是毛山派的護山神僵,前古朝公主古天徽。
兩人自岷山派後分離,已是數月未見。
物是人非,當日的武夫境小子,如今已是手握一郡,能力敵人仙的天之驕子,當日此人豪言要做斜月山掌教,聽在古天徽耳中隻覺得是少年人的野心與奢望,並未重視……然而此時看來,已是一種真實的可能。
再一次見到丁牛,古天徽心中,有一種虛幻迷離之感。
當日她隨手能夠拿捏的小子,如今已是不容俯視的存在,甚至於她是前來拜見,姿態上對其有著仰視。
古天徽,是因為兩人之前有著的一絲交情,借著這一絲交情前來,代表著毛山派的暗中態度與試探。
這亦是丁牛第一次被仙山正派當成一方勢力之主,前來拜謁交好,不過以後,這種事只會越來越多。
“前輩,好久不見。”丁牛語氣不見生疏:“近來可好?”
“……牛真子。”古天徽卻一時語塞:“多勞掛念……”
“前輩若是信得過我,我可以令前輩擺脫毛山派鉗製。”
澹澹一言,猶如晴天霹靂。
古天徽霎時忘記了此次前來的主要任務是代表毛山派與丁牛結盟,腦中猶如電閃雷鳴,許多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之事,都隨著丁牛這一句而串聯起來。
她脫口而出:
“……是你?古天月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