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安有些局促,神情有些不安,她不是不識時務的人,這裡坐的都是誰?
樞密院的兩位總務大臣,一位議會的議長,還有神秘辦公室的可怕男人,陛下的兩位老師, 以及尤蘇波夫家族族長。
她算什麽?
一個根本不起眼,不知名的伯爵夫人而已,陛下卻給了她說話的機會,薇薇安既感激又惶恐。
但陛下有命,她不說也得說。
於是她怯怯地道:
“陛下,我看女皇非常喜歡時裝,而且時裝也是陛下您設計的, 是不是可以為時裝也設計個節日?”
彼得笑而不語。
現在十八世紀哪有什麽其他文化,文化的重頭戲就是洛可可風格以及以法國為代表的時尚和歌劇。
法國憑什麽引領時尚?
就連因為患梅毒脫發而帶的帶卷假發也大肆流行。
而這一切都是建立在路易十四這位帝王身上。
哪怕路易十四身患梅毒, 但一點也不影響法國成為貴族界的標杆。
因為路易十四是窮兵黷武打出來的威名,蓬帕杜在這基礎上用時裝風靡了整個歐洲。
薇薇安的提議本來就是他的打算,但是俄國卻沒有什麽打出來的威名,北方戰爭雖然和別人一起打了瑞典,但畢竟不如法國把它周圍的國家揍了一圈。
雖然現在俄國有點虛,但如果拿時裝加上他瘋狂當文抄公,估計也能起到不小的效果。
時裝節的提議事關彼得和女皇陛下,其他大臣都沒有說話,沃倫佐夫和達利耶立即出聲表示讚同。
達利耶道:
“陛下,伯爵夫人提的這個建議太美妙了,陛下和女皇陛下的榮光應該撒遍整個俄國!”
“不,應該撒遍全世界!”
彼得開玩笑似地糾正道,引起了一陣善意的微笑,氣氛開始愉悅起來。
沃倫佐夫也笑道:
“陛下,建立時裝節的確是一個好的建議,我讚同!”
“讚同!”
“讚同!”
“讚同!”
“……”
清一色讚同的聲音讓薇薇安臉上泛起了紅暈。
彼得道:
“既然如此, 就命名為伊麗莎白時裝節,我要讓女皇的名字被世界人所記, 百年後也不會被遺忘。”
“薇薇安,這個事情由你負責,你經常在宮中,方便和我溝通,對這個事情我還有其他的想法。”
“達利耶,因為你在購買時裝中起到的巨大作用,關於時裝在宮外和世界上的事情就你負責,具體負責什麽按照我的傳達的來。”
“是!”
達利耶領命,雖然看上伯爵夫人好像比他還高一級,但陛下也說了,宮外和世界上的由自己負責,薇薇安象征意義更大一些。
薇薇安受寵若驚,說話都結巴了起來:
“陛下,我……我……”
彼得淡淡地道:“領命。”
“是,陛下!我一定不辜負您的期望!”
薇薇安保證似地道。
彼得隨後道:
“關於文化現在我們已經有兩個節日了,但我需要強調的一點是,接下來的事情不需要議論,直接去執行就可以。”
眾人頓時坐直了身體。
彼得向特魯別茨科伊道:
“議會準備提一項立法,對伊麗莎白女皇基金進行界定,所有權在我當政的時候歸伊麗莎白女皇和我所有, 在我們之後所有權為歷代的帝王。”
“伊麗莎白女皇基金?這是?”
特魯別茨科伊親王有些疑惑。
“達利耶,在座的都簽了保密協議,薇薇安呆會也補充一份兒,你解釋一下。”
“是,陛下。”
達利耶就將彼得曾經和他說過的,關於時裝的售價和具體的分成比例說了出來。
當聽到陛下已經因此擁有了3200萬盧布,幾近現在國庫資金的六倍,所有人都不由倒吸一口冷氣,一臉震驚地望著彼得。
特魯別茨科伊激動地開口道:
“陛下,這麽多錢,國庫空……”
彼得製止了他要說的國庫空虛,道:
“皇帝屬於國家,但女皇基金的錢和國庫要分開,這些錢正如公爵所說,幾近三分之一是他們後代的,五分之一用於國家服務,一部分是成本,剩下的是皇帝所有,不能和國庫混為一談。”
皇帝屬於國家……
聽到這話,別斯杜捷夫有些難以置信地望著彼得。
這一次會議給他太多的不理解了。
這還是以前那個彼得嗎?
從皇儲到帝王竟然能帶給人如此大的改變,從智慧到性格,簡直令他懷疑人生。
而通過這句話,別斯杜捷夫更緊張了。
皇帝的這句話足以他認真起來。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和陛下談論關於對外政治路線的問題,並開始想怎麽說服皇帝。
不僅別斯杜捷夫一個人感到震動,其他人也被震撼了。
都呆呆地望著彼得,一種神聖的氛圍油然而生。
能說出皇帝屬於國家,而不是國家屬於皇帝,這是多麽大公無私的一句話啊……
眾人看向彼得的目光已經不僅僅因為他皇帝的身份了,帶上了一層對國家未來的希望。
如此君主,簡直三生有幸!
達利耶再一次受到了觸動。
在彼得是皇儲時他已經覺得彼得非同凡響了,但沒想到竟然具有如此格局。
什麽樣的皇帝才能說出這樣的話啊!
達利耶抹了一把眼淚道:
“陛下,您說的真是太好了,俄羅斯帝國有您做主,實在是國家之幸啊!!!”
沃倫佐夫回過神,也連忙道:
“是啊,陛下!以前那些對陛下的傳聞簡直是小人作祟,現在我才知道陛下的心胸就如同浩瀚的蒼穹一樣廣袤無邊,我們萬萬不及啊!”
沃倫佐夫眼眶濕潤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