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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蓄意惹火》第二百七十八章 時間會治愈1切
......

 今晨有太陽,陳寒崢卻覺得這個太陽格外的荒涼。

 太陽照著,而他覺得自己沉溺在黑暗裡。

 他最後是沒敢再跟著舒半煙。

 畢竟大小姐的脾氣一上來了,什麽事兒都做得出來。

 可是還是會有些放心不下她,畢竟是一個人走在街頭,而且又沒有穿鞋子。

 無奈之下。

 只能給傅敘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那邊傅敘似乎在忙碌著給溫吟弄什麽東西,接起電話就問他:“什麽事兒?”

 “你們家溫吟有空麽?”

 溫吟刷著牙,聽到陳寒崢的聲音,聲音含含糊糊的問:“怎麽了?”

 她一大早上起來刷牙,傅敘非要來看著,說是不放心,全程都伺候著。

 溫吟覺得,再這麽被伺候下去,人都要成為一個廢人了。

 陳寒崢簡短的把時間敘述了一遍,意思是想讓溫吟去見見舒半煙,確認她的安全。

 畢竟兩個人都是好姐妹。

 溫吟聽得皺眉:“你怎麽她了?”

 電話對面的陳寒崢苦笑了一聲,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最終只能低聲的說:“是我對不起她。”

 溫吟擰眉,沒有說什麽,只是說:“我會去找她的。”

 他們兩個,能走到這個地步,也是在預料之中的,只是沒有想到,這一天來的這樣的快。

 掛完電話以後。

 傅敘給陳寒崢發了一條消息過去:【沒事兒麽?】

 男人是了解男人的。

 他剛剛說話的語氣明顯是有一些不太對的,聲音格外的沙啞和沉重。

 那邊只是回復了傅敘兩個字:【沒事。】

 傅敘便不再多管閑事。

 他即使再難受,也是有自我愈合能力的成年人。

 ......

 溫吟的確是在馬路邊找到舒半煙的。

 她居高臨下的看著凌亂的她,彎身把她從馬路邊拉了起來,用濕紙巾給她擦了擦臉。

 “談戀愛,怎麽把自己弄得這麽狼狽,這可不是我認識的舒半煙。”

 溫吟的嗓音格外的溫婉,動作也是很輕柔的為她擦臉:“就算是結束,也好好的結束,體體面面的結束。”

 她抬起眼,看著溫吟:“你也覺得我只是跟他談個戀愛而已嗎?”

 溫吟沉默了一瞬,緩緩地蹲下身,蹲在了她的面前,溫婉的目光格外輕淡,看著舒半煙說:“沒有。”

 “每一段戀愛都應該至死不渝。”

 至死不渝。

 她可以至死不渝,可陳寒崢未必這麽想。

 她理了理舒半煙的發絲,語氣輕柔:“可是不是每一段戀愛都能至死不渝,我們要學會平靜的接受,接受失敗,接受離開,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她蹲在舒半煙面前,跟她說了好多話,時間過去了很久。

 而不遠處,傅敘先是坐在車裡看著她們兩個人,後又皺皺眉,從車上下來,遠遠看著她們兩個人。

 看溫吟還蹲在那兒。

 他低頭拿著手機,給溫吟發了短信。

 [站起來,蹲那麽久血液不循環,一會兒暈。]

 溫吟淡淡瞟了一眼短信。

 拉著舒半煙站起來。

 最後是兩個人坐在後排,傅敘開車。

 車裡只有舒半煙的抽泣聲,格外的明顯和清晰。

 傅敘挺體貼的,開了音樂,音樂蓋過了舒半煙的抽泣聲。

 他們到了公寓裡面。

 傅敘自然不會留。

 他囑咐溫吟:“我就在樓下,注意你自己的身體,有什麽問題給我打電話。”

 溫吟摟住他的脖子,踮腳親了親她,笑著說:“我知道了。”

 傅敘現在不吃她這一套。

 當著面甜言蜜語,背著他在背後做什麽都行。

 他敲了敲她的腦袋,溫和的嗓音一字一句:“好好安慰,盡自己所能。”

 “你肚子裡還有一個,別接收太多負面情緒。”傅敘給她打預防針:“我永遠愛你,出任何事,永遠站在你這邊。”

 “嗯。”

 陳寒崢和舒半煙分手的原因有很多,但究其最大的原因都心知肚明。

 他們兩個人原本就不是同一個世界裡面的人。

 分手的結局是注定的。

 至於以後會不會和好,這個誰也料不到。

 全看他們兩個人的造化。

 ......

 在房間裡面的舒半煙,格外的沉默,也沒有哭了,也沒有鬧脾氣了,只是靜靜的坐著。

 臉上的淚痕無數,看上去可憐狼狽。

 看到溫吟進來,舒半煙說:“是他叫你來找我的嗎?”

 溫吟點頭:“是。”

 她看著舒半煙:“你覺得為什麽?”

 “怕我在路上出什麽好歹,所以他心裡面會有愧?他真的會有愧嗎?”

 舒半煙又斂下眉眼:“噢對,他還要賺錢,我跟他才簽了合同的。”

 溫吟握緊她的手。

 “就算是沒有他,也要過好自己的日子,不是嗎?”

 “可是我的心好疼.....”她聲音很低,很弱:“我感覺它一輩子都好不了,一輩子都會疼著....”

 這是一種窒息的感覺,無奈的感覺。

 他每一次都做的很絕,很絕情。

 她平常不發脾氣,今天生日,或許會有些特權吧,她脾氣上來了,他卻提了分手。

 一想到這裡,她的心就疼的厲害。

 溫吟:“時間會治愈一切。”

 會好的。

 她理解心理的疼痛。

 畢竟這個問題,也困擾了她很久。

 而陳寒崢不知道舒半煙生氣是想要什麽。

 她隻想要他哄,他卻以為,她隻想要未來,沒有未來就分手。

 她哭的那麽傷心,那麽絕望,那麽痛苦,他想,他應該要放她走。

 本來是一個明媚的姑娘,他究竟帶給她了些什麽?

 他也並不好受。

 這天的地下拳場,有個王,不敗的王。

 一直到晚上,他打到精疲力竭。

 坐在台下喝酒,一瓶又一瓶。

 而他白天在台上的表現又太過於優秀,吸引了無數的目光,不論是男人,還是女人。

 他懶懶的拿著酒瓶坐在位置上,單手椅靠著旁邊的桌子,周身一股子頹靡消沉的勁兒。

 好像沒人拉一把,馬上他就要墜下去。

 男人其實很需要安慰和情緒發泄。

 可對此刻的陳寒崢來說,最直白的發泄方式還是暴力。

 他不會把自己喝的爛醉,就算喝得爛醉,也會很清醒吧。

 清醒著的疼。

 他沒有沉溺於酒精,來找他搭訕的男人女人很多。

 絡繹不絕。

 他煩躁,乾脆一砸酒瓶,來搭訕的人嚇得直直後退好幾步。

 他站起來,周身冷氣四溢:“煩不煩?!老子不談戀愛,不談!”

 他們一個一個的往上湊,都像極了諷刺,像極了在傷口撒鹽。

 來這裡的,大多數都是如同舒半煙家境一樣的人,優越,生活在錦繡叢中。

 他算個什麽?

 怎麽一個二個往上湊。

 他本來就明白他擁有的她只是個短暫。

 但當這個短暫真的結束時,他卻有些沒辦法接受。

 可他根本沒有能耐去爭取不結束。

 那些人叫他頂級殺手,叫他地獄修羅。

 那麽多人對他聞風喪膽,生怕哪一天他的槍口就對準了他們的腦袋。

 可對於滿足舒半煙那平凡又小小的心願,他卻沒有那通天的本事滿足。

 他算個什麽?算個笑話。

 .......

 傅末那邊,對於岑繼堯的審訊,沒有進展,岑徐通確實沒有下落。

 只能以拐賣兒童,雇傭童工的罪名關押他,至於他其他的罪,查了再數罪並罰。

 這個人落到手裡絕對就不能輕易放了。

 沈安意和島上住著有一段時間的人,是最好的人證。

 他們在島上經歷了什麽,都一一交代。

 體能訓練,心理訓練,求生訓練,每天痛不欲生。

 沒有吃的,沒有喝的,想要吃吃喝喝,這些全都憑借自己的能耐。

 島上有不少被餓死的。

 這件事情暫時告一段落過後,傅末總算空閑了一些,他隻忙著寫報告,但好在是有空回家。

 照顧林小小,他回來,顧一瑾感覺自己松了一口氣。

 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是一個會帶孩子的,每天跟林小小在家,隻覺得提心吊膽,生怕她哪天感冒了,生病了。

 那傅末一定拿她是問。

 而她也終於能全身心的投入自己的學業之中。

 傅末今天晚上回來的還挺早,順帶著就把林小小接回來了。

 男人臉色沉穩,不苟言笑,身上時時刻刻都透著一股不可接近的冷氣。

 林小小進屋看到顧一瑾,甜絲絲的打招呼:“姐姐好~”

 顧一瑾微笑:“小小好。”

 她又看了眼傅末:“你……今天下班挺早。”

 顧一瑾有些變化,話比以前多一些,會主動找話茬。

 其實她這也只是不想讓場面變得尷尬,而學習的一些問話茬技巧。

 而且問的還挺生硬的。

 傅末不冷不淡:“嗯。”

 顧一瑾:“......”

 好像場面就變得更尷尬了。

 頓了頓,傅末單手插兜,看著顧一瑾:“今天晚上就別準備飯了,一會兒一起出去吃。”

 她迷茫抬起頭看向他:“嗯?”

 男人的臉上還是那一片冷漠疏離。

 顧一瑾就無語。

 邀請別人吃飯能不能熱情一點?

 傅末:“小小今天九歲的生日,帶她出去過,你照顧她那麽久,一起去吧。”

 “好。”

 林小小放了書包出來,剛好就聽到他們兩個的對話。

 “怎麽好幾天不見你們兩個這麽生疏?”林小小抬頭看傅末:“哥哥,我覺得,你多少有點不像個人。”

 顧一瑾:“……”忍住不笑。

 傅末:“?”

 林小小:“你在你的工作環境裡面需要立威嚴肅點就行了,但是這是在家裡,家裡的話就要有輕松和諧的氛圍。”

 “我爸爸媽媽工作的時候很嚴肅,回來的時候都對我笑。”

 “你也跟我爸爸媽媽多學著點。”

 說到這裡,林小小皺了皺眉:“你知道我爸爸媽媽什麽時候回來嗎?”

 “今天他們兩個有打電話給我嗎?”她看著傅末,一雙眼睛天真又純粹,黑溜溜的:“以前他們雖然忙碌,但總是會記得我的生日,不會打電話給我,但是會讓鄰居或者是親戚送禮物給我。”

 “爸爸媽媽今年有準備嗎?”

 她滿眼都是期待著。

 傅末心底緊了一下。

 他並不是很了解他們的生活是怎樣。

 對於林小小,他悉心照顧,可他不是一個會過日子的人,更不會和這麽小的小家夥過日子。

 再怎麽照顧著,也會有疏忽的地方。

 何況,最近都忙於工作,林小小都是顧一瑾幫忙照顧的。

 顧一瑾:“有的,只是他們寄了快遞還沒有到。”

 她看著林小小,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我們出去吃完飯等個幾天,先過生日,禮物後到,行不行?”

 林小小:“他們一定是忙的忘了我的生日,所以才寄得那麽晚。”

 “等他們回來,我一定要好好的控訴他們。”

 傅末和顧一瑾同時沉默了一下。

 小孩子很期待,可是,她的期待,注定是落空的。

 傅末拉起她的手,小孩的手又軟又小,格外脆弱。

 讓他心底直泛疼。

 他喉結滾動著:“嗯……等他們回來,我幫你討公道。”

 顧一瑾看了眼傅末的表情,看不出他在想什麽。

 但知道他的心裡面肯定不好受。

 都是同一職業的。

 他們於公犧牲。

 他們犧牲得不能被公之於眾,更不能立碑。

 林小小更不能承認她是他們的女兒。

 否則,那危險都會隨之而來。

 他們選了海底撈,海底撈,有社死生日服務。

 對於大人來說是社死,對於小孩來說卻是高興的不行。

 唱生日快樂歌時,林小小張牙舞爪的跟著唱,笑眯眯的。

 吹蠟燭許願時,她說:“我希望爸爸媽媽能平平安安的早點歸來。”

 說完,一下吹滅蠟燭。

 生日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

 她的爸爸媽媽永遠不會回來。

 顧一瑾和傅末都看著她許著的這個願望。

 吃完這一頓海底撈回家林小小睡覺以後。

 顧一瑾看向傅末:“這一件事情,你打算瞞著她多久?”

 傅末:“隨著她越長越大,她會發現不對勁的,等她哪一天自己發現自己察覺,我就告訴她。”

 他說:“等她自己發現和察覺的時候,也是做好了心理準備,知道這一切的時候。”

 顧一瑾:“我覺得你更應該現在告訴她,小孩子的承受能力不比大人弱,她不應該抱著這樣的期待和幻想長大。”

 “要告訴她……讓她知道,知道她的父母不在。”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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