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和她們置氣,這些人從來都是嘴上不饒人的。”莫玉珍勸薑暖。
“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憑什麽她們那麽汙蔑雲初!”薑暖的眼圈都紅了。
“我昨天還去了姐姐家,一家子愁雲慘霧的,真叫人心裡難受。”莫玉珍說著,也不禁沉沉歎了口氣。
她姐姐是岑家三房的少奶奶,兩家算是至親了。
“我到現在還不敢去, ”薑暖說,“都不知該說什麽話安慰人家。”
她更怕自己沒等安慰人家先哭了,反倒是添亂。
“你們一向親密,如今出了這樣的事,你心裡當然難過。”莫玉珍說著幫薑暖抻了抻衣襟,“瞧瞧,都揉皺了。”
“要不是你過來攔著, 我非和她們打一架不可。”薑暖往那邊看了一眼, 崔明珠等人有說有笑的,像是在故意氣她。
“一會兒開席,咱們坐得離她們遠一些。”莫玉珍說,“耳不聽心不煩。”
薑暖心情不好,也不願搭理人,和莫玉珍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坐下,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天。
薑暖坐在那裡就覺得有些腰酸,也沒太在意,想著也許是這裡的石椅子太涼了。
隨後宗玉維找了過來,請她們入席。
入席之後,薑暖越發覺得不舒服。
但她沒有表露出來,盡量顯得若無其事,吃完了一頓飯。
宗夫人也來了,飯後拉著薑暖的手說:“好孩子,你如今都好吧?聽說你姨母他們也來了,我改日過去瞧瞧,許多年都不見了。”
薑暖答應著,發覺宗伯母近來似乎老了許多, 臉上添了不少皺紋, 頭髮也白了不少。
薑暖從梅家離開上了車,越發覺得腰腹酸痛,想著自己那個有許多時候沒來了,應該是小日子到了。
薑晴離開得比較晚,和婆母同坐一輛車。
不知道的,看著這對兒婆媳也是蠻好的,殊不知貌合神離。
倒不是宗夫人不願意接納薑晴,也不是薑晴存心要和婆家人隔心隔肺。
症結還是在宗天保的身上。
自始至終他都不肯和薑晴親近,看見她就好像看見了什麽怪物一樣,避之如蛇蠍。
哪個女人能受得了這個?
他這個樣子,薑晴心裡自然委屈,何況還懷著孩子。
宗夫人嘴上雖然勸兒子和薑晴好好過,可她心裡也能理解兒子為什麽這樣。
因此也狠不下心逼迫宗天保,薑晴便覺得自己終究是個外人,自怨自艾的同時,對公婆也帶上了幾分怨氣。
雖然沒有表現出來,可存在心裡也是一樣的。
“過兩天我想去霍家, 看看余家妹妹, 你可要同去嗎?”宗夫人問薑晴。
余含英在名義上也是薑晴的姨母,是長輩。
薑晴心理忍不住說了一句,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還是算了吧,姐姐到現在還怪我呢。上次我和我母親去,被趕了出來。這次再去,好像存心挑釁一樣。”薑晴不想再受辱了,更不想被霍家的富麗堂皇刺眼刺心。
宗夫人也不強求,點點頭說:“那就我和老爺去吧!”
薑暖回到府裡,桑媽媽見她氣色不大好,連忙問:“姑娘今兒是怎麽了?早上出門還好好的呢。可是在外頭吃了什麽不對勁兒的東西?著了涼?”
“我沒事,躺躺就好了,應該是小日子到了。”薑暖說,“我那個一向不大準,每次都是稍微有點肚子疼就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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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媽媽趕緊叫人鋪好了床,又準備了熱水。
薑暖覺得特別累,直接上床躺著去了。
可又被肚子痛鬧得心煩,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霍恬出門辦事去了,估摸著薑暖這時候也該回來了,他也就回來了。
進了門,見薑暖躺在床上,就走過來坐在床邊,伸手摸摸薑暖的頭問:“平時都不睡午覺的,怎麽今天困了?”
薑暖皺著臉,蹭了蹭他的手說:“我肚子不舒服,鬧得難受。”
“那怎麽不請大夫呢?”霍恬一聽臉色就變了,“誰準你這麽挨著的?”
“哎幼多大點事兒啊,女人還不都這樣。”薑暖反倒覺得霍恬小題大做,“回頭叫桑媽媽給我燒個花椒雞蛋吃了就好了。”
霍恬卻不聽她的,當即就吩咐人去請大夫。
“都說了沒事了,”薑暖氣哼哼地說,“哎幼!我我要去茅廁。”
薑暖覺得肚子向下墜著,總想去如廁。
鈴鐺連忙拿了一遝細紙跟著,防著真是薑暖的親戚來了好用。
薑暖覺得下邊是似乎真有東西流出來,就以為是來了月事。
急忙忙進了茅廁,卻見流出來的並不是血,而是暗粉色的東西。
她心裡隱約覺得不對, 但還是拿了細紙墊上。
等她回來,霍恬見她嘴唇都白了,越發擔心起來,將她抱到床上,又叫人去催大夫。
好容易大夫來了,是周召臣的徒弟。
一搭脈臉色就變了,問道:“夫人近日可是有磕碰或拉扯?”
薑暖想起來今天和崔明珠等人的撕扯,好像就是那以後她開始覺得不舒服的。
“怎麽回事?”霍恬不問薑暖,直接問大夫。
“公爺,依小人看來夫人有滑胎之相。”大夫不敢隱瞞。
“啊,什麽滑胎?難道我……”薑暖不禁把手放在小腹上,又驚又怕。
原來自己不知從什麽時候已然有了身孕。
“還能不能治?”霍恬甚至顧不上細問,他的心都提起來了。
“夫人近來想必心有憂慮,寢食不安,再加上外力推搡,才有了滑胎之兆。但幸而先天壯,若好生靜養,再輔以湯藥,應該還是有七成把握的。”大夫可不敢打保票。
“既然這樣,就趕快開方子吧。”霍恬聽了,稍稍松了口氣,“你就留在府中,以備隨時給夫人診治。”
“公爺放心,小人必當竭盡全力。”大夫說著去開藥方了。
薑暖還傻呆呆地捂著肚子。
“今天是誰惹你了?”霍恬問她。
“都過去了,雞毛蒜皮的事。”薑暖不想再牽扯他被皇上訓斥了。
“你好好養著,千萬不要亂動了。”霍恬摸了摸她的臉說,“你沒聽萬媽媽說,女人頭一胎頂頂要緊,稍有不慎就會傷身。”
“知道了,知道了,霍媽媽。”薑暖臉皺成一團,不耐煩道,“囉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