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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雲暖》番外 益嬌態(10)
那人來了,白總管便識趣地退了下去,讓後廚去做醒酒湯了。

 “怎麽醉成這個樣子?”那人上前來拉岑雲初的手問。

 岑雲初狠狠甩開,說道:“你別碰我,惡心!”

 “我知道你不喜歡被關在這裡,也說了這只是權宜之計,等時機成熟了, 必定帶你離開。”那人好聲好氣地說。

 岑雲初卻看著他冷笑:“什麽叫時機成熟?是我心甘情願被你豢養?還是你家裡的正房妻子允許你再納一房妾室?是我的父母家人已經將我淡忘?還是京城中再也沒有人記起大婚當日被擄走的岑雲初?”

 “我說的時機成熟,是不會再讓你受委屈被誤解,是要你受人敬重,榮寵無二。”那人說著攬過岑雲初,“我不想再讓你受一點點委屈了。”

 岑雲初一邊奮力掙脫捶打他,一邊怒吼道:“這些鬼話你說給那不長眼睛、豬油蒙心的傻姑娘去吧!口口聲聲要我不受委屈,我還要怎麽委屈?!家裡人連我的生死都不知道,你明知道他們尋我尋的辛苦,卻都不告知一聲。

 說什麽讓我受人敬重,哪個姑娘家不明不白被人擄走,失了身子,還能再受人敬重?!

 至於你所謂的榮與寵,我真是一點兒都不放在眼裡!彼之蜜糖,我之砒霜。不要用你們臭男人的想法來衡量我!

 我早說過,我不要做你的金絲雀,解語花!你有錢有勢,自有大把的人樂意逢迎你。何必非要抓著我不放?!”

 她一邊說一邊哭,哭得扇肝抖肺,臉紅筋漲,聲音都嘶啞了。

 那人心疼地給她拍著背,說道:“我不要那些不相乾的人逢迎,我只要你。你可以哭鬧,任性, 但絕不能離開我, 否則我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事來。”

 他這麽一說, 岑雲初立刻止了哭, 兩眼直瞪瞪地盯著他,半晌罵道:“你真不是人!我恨你!永遠都恨你!你是不是就看中我這張臉?!”

 她說著就到頭上去拔釵子:“我毀了它!這樣你就能放我走了!”

 “不許胡鬧!當心傷了自己!”那人將岑雲初緊緊抱住,把她手上的釵子奪下來丟到了一邊。

 岑雲初的力量根本無法與之抗衡,因此更加崩潰:“為什麽?為什麽你要這麽對我?!我做錯了什麽?要遭遇這些?!

 我求也求了,罵也罵了。我甚至故意糟蹋東西,隻為讓你能厭棄我。

 可是你卻步步緊逼,你這樣子,分明是想讓我瘋掉!”

 “我知道你心裡有怨氣,所以事事都順著你。我哪裡有逼你呢?”那人一邊給岑雲初拭淚一邊柔聲哄她,“我有多疼你,你不知道嗎?”

 岑雲初更咽道:“如果真的像你所說的這樣,那你就放我走,否則我一定會瘋掉死掉。”

 “我說了,絕不讓你離開我。”那人在這點上無比堅決,“因為這世上除了我,沒有人能給你足夠的寵愛。”

 “你這個畜生!你這個王八蛋!”岑雲初哭著咬他的胳膊,“我恨你!我不要你的寵愛!一絲一毫也不要!”

 “你轉過來看著我!”那人忍著疼,扳過岑雲初的臉, 眼神幽暗,如一口久不見天日的深井,“你知道我是誰,對不對?”

 岑雲初被迫看著他,皺著眉頭道:“我知道,你是奪人妻女的強盜!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老色鬼!”

 “小東西果然伶牙俐齒,”那人讓岑雲初給氣笑了,“你信不信命?命裡就是注定你要和我在一起。”

 “呸!”岑雲初立刻反唇相譏,“把壞了人家姻緣說成是命,真是可笑!你這樣的人臉皮夠厚,心夠黑。自然是什麽不要臉的事都做得出來,什麽不要臉的話都說得出口!”

 “陳思問不是你的良配,你這般性情,嫁到他們家去,終免不掉久而生怨。”那人一邊給岑雲初順氣一邊說。

 岑雲初現在最聽不得陳思問的名字,當即嚎啕:“都是你這個老匹夫拆散了我們的姻緣!還說三道四!別以為你玷汙了我,我就只能委身於你。告訴你,我心裡永遠都不會有你!你就是個強盜!”

 那人自始至終對岑雲初頭和顏悅色,哪怕她再任性胡鬧,也從來沒有一句重話。

 可剛才不知哪句戳痛了他,眼神一下變得銳利起來,好似積蓄著雷霆萬鈞。

 他握住岑雲初的手腕,舉到眼前,冷聲道:“小東西,我和你的緣分可比那個小大夫深多了。你可知你腕上的胎記什麽來歷?

 為什麽你從強盜手裡跑出來遇見的是我而不是別人?

 告訴你,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你注定是我的女人,哪怕你已經和別人成親了,也只能和我洞房!”

 “不過是一個胎記而已,有什麽大不了的?憑什麽我生了這胎記就得是你的人?

 我從強盜手裡逃脫,你若是把我送回去,那麽你便是我此生的大恩人。

 可是後來你的所作所為和強盜又有什麽區別?!

 我和陳思問兩情相悅,又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這樣做,既是犯法也是背德!”

 “呵, 兩情相悅!”那人不屑地一笑,“你們有多兩情相悅?是不是只是遠遠看著相視一笑,就覺得心有靈犀了?

 你和他認識多久?說過幾句話?一起走過多遠的路?一同看過多少次日升月落?

 他知道你喜歡吃艾草粽子雞肋湯嗎?知道你睡覺時喜歡朝右側弓起身子右手貼著耳朵?他知道你每逢雨天都要溫一壺酒,喝得半醉蒙頭大睡?”

 岑雲初聽得有些愣,但隨即就恍然大悟:“你竟派人跟蹤我?!你真是病得不輕!”

 “你真的不記得了?”那人神色痛苦,“雖然……但你總是能記起一點兒吧?”

 岑雲初知道他特別不愛聽自己和陳思問兩情相悅的事,於是故意拿話刺他:“我有生以來從未對誰動過心,除了陳思問。就像你說的,我們只是遠遠看見相識一笑便覺得心有靈犀。不像我見了你,只有滿心的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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