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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沒事就要叫喚幾聲親信們,此時一個個鴉雀無聲,惶恐不安。
但同樣也是一條不好走的路,需要拋頭顱灑熱血。
許允為高陽名門之後,也是洛陽最負盛名的名士之一,還是夏侯玄的密友。
這句話出口,曹爽整個人彷佛老了十歲,身上那股若有若無的大將軍氣勢頓時無影無蹤。
他既是怒曹爽之不爭,也是哀自己之不幸。
曹爽既然決定了,就不會更改,喝令道:“退下。”
更沒有膽量與司馬懿兵刃相對。
鍾會嘴角不知不覺掛起一個輕蔑的微笑。
桓范奔走呼告,卻無一人說話。
沒有往日的囂張跋扈之氣。
但如果對手是司馬懿,就另當別論了。
最終投刀於地,對諸從駕群臣道:“我知太傅意,不過欲取我兄弟之權也,今送歸於他,我等亦不失為富家翁也!”
而他們在聽到司馬懿的信和郭太后的懿旨後,都抱著僥幸心理。
國與人都一樣,生於憂患,死於安樂。
尤其是最後一句,司馬懿親自領兵阻斷洛水浮橋,帶來的心理震撼無以複加。
曹爽得到洛陽之變的消息後,立即在尹水之南修建營壘,伐木為鹿角,發屯田兵數千人以為衛。
曹爽哀歎一聲不複言語。
一個人一輩子走平坦的路,看到崎區的山路,自然要想辦法繞開,或者根本沒有勇氣走下去。
眾人從日落坐至黑夜,從黑夜坐到清晨。
今日之曹爽四十有七,常年與鄧颺、丁謐、何晏等人廝混,被酒色掏空不僅僅是身體,還有意志。
最終找到中領軍曹羲,苦口婆心道:“公禁軍別營近在闕南,洛陽典農治在城外,召之既來。今詣許昌,不過一天一夜,許昌武庫充盈,足以抵擋司馬懿,所憂當在糧秣,而大司農印章在我身,糧草亦無憂也!今諸公與天子相隨,詔令傳於天下,誰敢不應者?”
一連串的手段,讓曹爽的鬥志與決心都在慢慢瓦解。
到了下午,曹爽最親信的部曲將尹大目持蔣濟之信而來,只是免去大將軍的官職,列侯身份繼續保留,不傷其性命。
得知曹爽屯兵尹水之南,立即讓司馬孚派人進獻、帳幔糧食、器具等禦用之物。
周圍人也重重松了一口氣。
連曹爽的弟弟們都垂頭喪氣。
陳泰為曹魏重臣陳群之後,為人穩重,素來幹練,在士族中的地位舉足輕重。
曹爽至少還領兵伐蜀,這些兄弟自幼長在蜜罐之中,在父輩的蔭庇之下,從未見過風雨。
四十年赫赫軍威,彷佛刀子一樣抵在曹爽以及所有人的心坎上。
曹氏眾兄弟恨不得把頭埋進褲襠裡。
物以群分人以類聚,能跟曹爽走近的,基本都是同一類。
安樂太久,意志都被蛀空了。
曹爽在此望向自己的兄弟與親信,但他們眼中只有驚懼,比自己還手足無措。
一日之後,尚書陳泰、侍中許允前來勸說曹爽放棄抵抗,將洛水之誓公之於眾。
司馬懿縱橫天下數十載,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只在諸葛亮手上一敗一平,余者皆大獲全勝。
使者隨後又宣讀了郭太后懿旨,廢除曹爽大將軍之職,要求曹爽以列侯的身份護魏帝回返洛陽。
而這發生的一切都落在鍾會眼中。
而杜恕、孫禮、魯芝、桓范等人被他疏遠,不是沒有原因的。
但司馬懿的手段不止於此。
司馬懿的井井有條,讓曹爽越發驚懼。
曹爽一言不發的聽著使者宣讀,肥碩的臉上湧出一滴滴冷汗。
主簿楊綜勸道:“將軍持天子、握兵權,難道要放棄這些而被拉到東市斬首乎?”
只有桓范痛心疾首道:“事昭然,卿用讀書何為邪!於今日卿等門戶倒矣!”
….這條路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有人能以區區百人舉兵起事,也有人以國而降。
換作其他任何人,曹爽絕不會猶豫,當即就領兵殺回。
枉桓范六十歲的年紀,嘴皮都說幹了也是無用。
桓范目瞪口呆,嚎啕大哭:“曹子丹佳人也,生汝兄弟,犢耳!肥奴!曹子丹好人,生卿五六頭肉,今桓范隨爾等滅門!”
“今大將軍爽,背棄顧命,敗亂國典,內則僭擬,外則專權……離間二宮,傷害骨肉,天下光洶洶,人懷危懼……臣輒力疾將兵屯洛水浮橋,伺察非常!”洛陽的使者在魏帝曹芳面前宣讀了司馬懿的信。
整個人彷佛垮了下來。
一個名士,一個士族重臣,無疑是在給曹爽吃定心丸。
這封信名義是寫給曹芳的,何嘗不是寫給曹爽和他親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