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平靜了幾天小區裡,再一次警燈閃爍。
好在得益於別墅區較為優異的隱私性,也沒什麽看熱鬧的人,只有零星保安在交頭接耳。
“又是他家?他前兩天不是剛被抓嗎?”
“這是跑出來又要被抓回去了?”
“抓個屁!他就是警察,你不知道啊?”
“那前幾天又是特警又是救護車的幹啥,演戲呢?”
派出所的警員,還在詢問著杜別具體情況,敖漢已經趕到。
他湊到杜別耳邊輕聲說道,“前幾天你東西都被局裡扣押了,我忘了告訴你,明天你去辦手續領回來吧。”
又向派出所的人一招手,“李所長,都是誤會,前幾天局裡演習,把東西搬走了還沒送回來。”
李所長環顧現場,雜亂中,又很乾淨,沒有明顯打鬥痕跡,但門口這裡,又有幾滴血跡,一時不太好判斷,稍加思索後說道,
“敖漢,不是不給你面子啊,但我這正常接警出警,直接回去,是按照報假警處置還是怎麽說?”
敖漢搖搖頭,撥通了李凝白的電話。
“好,我明白。”
“理解,理解,李隊長,下次這種事能不能給我們所裡先打聲招呼。”
李凝白在電話中和所長解釋著事情的來龍去脈,當然,說的也是演習。
“行,那我就收隊了,要我說,還是你們厲害啊,演習都能找個這種地方,光一輛車就幾千萬,了不起。”
電話那頭的李凝白一愣,“什麽車?”
“就是這個杜別買的新車啊,我來的時候,聽門口保安說的,也不是我傳閑話啊,就是杜別也是個警察,開這種車是不是高調了點?”
“哦,謝謝所長提醒,我回頭和他說說。”
掛掉電話的李凝白,火速從家裡趕往辦公室。
敖漢也早就留意到在門口車位停著的這輛法拉利,他和杜別都是資深汽車迷,眼下人已經散去。
他也已經按耐不住,摟著杜別熱情的說道,“你老子舍得給你錢了?”
杜別一臉苦笑,但這事兒說給誰聽,誰能相信,只能是不置可否。
“哎?該不是……你爸媽身體還好吧?”
兩人無話不談,敖漢對這事兒也是一清二楚。
“呸,他倆好著呢!你少烏鴉嘴!”
“那就好,來,鑰匙給我來,我兜一圈。”
敖漢說著,兩隻大手就開始在杜別身上摸索。
“咳咳咳”杜別連聲咳嗽,捂著胸口,裝作一臉痛苦的模樣。
敖漢嚇的趕忙把手收回。
“行了,你回去吧,我也準備睡覺了。”
送走敖漢,杜別也駕車駛離。
家裡被搬的連個床單都不剩,想睡也沒法睡了。
乾脆就找了家酒店住下。
躺在床上,百無聊賴的刷著手機。
QQ的遊戲群,早已炸鍋,未讀信息999+。
一打開,都是刷屏的討論夢的幻想家。
“和真實世界一樣,也太難了!”
“RNM!退錢!”
“就是啊!還不如玩給他愛!”
“不過貌似有大佬啊!”
“哪呢?”
“W酒店,之前在門口看見有一輛法拉利SP3。”
“可別說了,我就在W上班,今天晚上就有個SP3車主到我們地庫把車開走了,我都差點以為我在玩遊戲呢!”
“別說你了,我就在法拉利上班,
之前去店裡上班,我還問老板,昨天車都賣光了,今天不休息嗎?結果老板當我精神病,直接把我開了……這遊戲太坑人了,我要起訴夢想家公司!” 杜別一驚,立刻拿起酒店的記事本,立刻畫起時間軸和人物關系。
這個酒店迎賓,不是那天遊戲裡的那個,所以他肯定是在自己和米雪嵐去W酒店之後才上線遊戲,看到的那輛車。
那米雪嵐為什麽會作為真實人物出現在遊戲裡,為什麽現實裡又不認識自己?
他一遍遍的寫著米雪嵐的名字,思考其中的關聯。
杜別突然想起那天登陸遊戲時的提示,系統獲取了他的記憶!
所以那個根據那個法拉利店員的記憶,生成了真實的米雪嵐,出現在遊戲裡!
翻遍了聊天內容,沒有一個人提到過對現實的影響,看來,對他們的影響,僅限是記憶的篡改。
但自己,卻莫名其妙的跟現實產生了影響。
難道因為自己是壹號?還是因為那個五彩人?
不是說除了死亡,都是真實的,那,五彩人的死亡,為什麽又是真實的?
思忖再三,杜別在聊天框打了以下文字:
【你們做了信仰之躍嗎?】
【跳了,太刺激了!】
【必須的,地上都砸了個坑!】
【你還沒做?抓緊跳啊!】
所謂信仰之躍,指的是遊戲玩家,從遊戲中最高層建築一躍而下,最初起源於某款動作遊戲,因為其獨特的動作魅力,逐漸散發至所有遊戲中。
杜別心中,隱約覺得這一切,都和那個五彩人有不可分割的關系。
似乎一切,都在那之後,才產生了現實世界的影響。
因為自己現實的購物記錄裡, 並沒有觀景台紀念品商店,也沒有法拉利,但卻有之後的W酒店!
突然,門鎖發出滴的一聲。
短暫的機械轉動聲音後,門被打開了一條縫隙,還好他進房間後就掛上了門鏈。
“杜別,我是李凝白,如果不想再被攻門錘砸一次的話,快點開門!”
杜別一驚,
趕緊扯下那張紙,撕成碎片,直接咽到嘴裡,這上面真真假假的,要是讓這娘們看見,指不定又鬧出多大事情來!
“等會啊!我穿個衣服!”
端起水杯,一飲而盡之後,杜別才放心的打開了門。
一開門,李凝白就把一張紙懟到他臉上。
“你因為涉嫌巨額財產來源不明,被正式批捕,請你配合。”
杜別苦笑的搖搖頭,這算是意料之中了,直接轉身,雙手貼在身後,動作嫻熟的讓人心疼。
但這一次,他不會坐以待斃。
這還是他第一次坐進審訊室。
他看著黑色的單面玻璃,牆角上攝像頭閃爍的紅燈,一切,都是陌生的。
“說說吧?”
李凝白坐下後,遞過一張銀行對帳單,明細顯示他在五彩人謀殺當晚,銀行卡內湧入天量貨幣,金額大到無法計算,只能顯示出一個∞。
杜別微微一笑,“我要求給我律師打電話。”
李凝白一聲冷哼,“無辜的人從不會說這話。”
杜別放聲大笑,笑到腮幫子都有些酸之後,臉色突然低沉,“有罪的人就該挨一個攻門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