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
杜別癡呆似的笑著,看著手機上的銀行余額,一個∞(無窮大)的標志。
“哇,大白腿……好大的車燈……法拉利……買……這絲襪真滑……姐姐你穿這麽少……不冷嗎……就讓我來給你一個熱情的擁抱吧……”
病榻上的杜別,表情癡呆,口水橫流,衣領都已打濕。
哪怕雙手被銬在了床邊的鐵欄杆上,都攔不住像肉蟲般扭動的身軀。
一位身著白大褂的醫生,兩手一攤,一副見怪不怪的表情說道,“李警官,我已經告訴你了,病人情況剛剛穩定,而且我們還給他使用了鎮定和止痛類藥物,現在根本不能問話。”
李凝白一聲冷哼,徑自走到床前。
輕柔的聲音伴隨著呼吸的溫度,傳入了杜別的耳朵。
“帥哥,可以請我坐你新買的法拉利兜風嗎?”
“嘿嘿,你好,我是逗比……不……不是逗比……我是杜別,小妹妹,來,嘴兒一個……”
杜別扭頭的瞬間,李凝白趕忙抬頭後撤,但為時已晚。
雙唇,輕吻而別。
“嘿嘿……好軟,但我不喜歡你唇釉的味道,以後不要用這牌子的了,哥很有錢,給你買……”
啪!
杜別的癡漢宣言還沒說完,右臉,已經挨了一記耳光。
“嘿嘿……我臉上的胡茬,摸起來,是不是很MAN啊……”
在止疼藥的作用下,李凝白的耳光,對杜別來說,只是輕柔的愛撫。
李凝白還想再打的時候,醫生趕忙攔住,“病人情況剛剛穩定,等到了可以問話的狀態,我會通知你們。”
“嘿……嘿……”
杜別猥瑣的笑聲,令病房內的護士,都心生厭惡,哪怕這人被已是被牢牢的銬住,卻絲毫不能減輕她們心中,害怕被侵犯的擔憂。
“額……”
癡笑的杜別,突然發出一聲長長的哀嚎,霎時間,所有監護儀器警報聲大作,病房內忙成一團。
李凝白,也被請離了房間。
“李隊,杜別怎麽樣了?”
敖漢趕忙上前追問,關切的詢問著。
李凝白嫌棄的用手背在嘴邊一擦,沒好氣的說道,“還沒死透,快了!”
說完就氣衝衝的向醫院的咖啡廳走去。
敖漢想要進病房,卻被門口警戒的兩人攔了下來。
只能頹然的,看著那扇門。
“敖漢,你怎麽失魂落魄的?要不要讓醫生也給你電擊一下?”鄧思懿說笑著,雙手在一起摩擦,擺出一副要電擊除顫的架勢。
敖漢一聲長歎,緩慢的說道,“杜別是我警校同學,我們倆一個寢室,天天一起去上課,一起吃飯……”
“我知道,同吃同住同勞動的階級兄弟嘛。”
鄧思懿活潑的音調,絲毫沒能讓敖漢低沉的情緒,掀起一絲波瀾。
“他身體不行,10公裡越野跑的體測,最後三公裡是我背著跑的,我玩不轉高科技,他就幫我考刑事技術課……”
回憶往昔,這個粗壯的草原漢子,眼角,竟泛起了淚花。
李凝白剛好買完咖啡回來,遞給了敖漢一杯,掏出自己隨身的筆記本,記錄著什麽。
寫好後直接撕下,交到了他手上,冷漠的說道:
“敖漢,你被停職了。”
“為什麽?”
“你剛才自己承認了,刑事技術課由他人代考。你是否能勝任偵查工作,
有待進一步審查。” 敖漢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為了一個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自己竟然被停職審查?
敖漢現在真想衝上去把那杯咖啡潑到她的臉上,若不是她非要帶著特警隊一起去,自己的老友,又怎能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生死未卜!
“新官上任三把火,忍一忍吧。”
鄧思懿看他脖子青筋暴起,心說要壞事,趕忙小聲規勸。
“把杜別打傷的那個特警隊的人呢?”
在場的人,面面相覷。
誰也不敢張口。
看敖漢這架勢,前面是著急給杜別送來醫院,現在,怕不是要去找那個罪魁禍首來祭天!
李凝白輕啜咖啡,等待著病房的消息,平靜的說道,“敖漢,杜別是你朋友,我知道你著急,但是,他也是犯罪嫌疑人,你不要一時衝動。”
“我一時衝動?!我一時衝動?!要不是你,非要帶著特警隊的人去,杜別他至於這樣嗎?!”
“他是謀殺案嫌疑人,換做是你,難道就會自己去嗎!”
“帶幾個重案組的人還不夠嗎!非要帶特警?!”
“是,我必須要為我的組員負責!他是你的朋友,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也是個警察,難道就不知道為其他人想一想嗎!”
“他也是警察!”
幾番爭論下來, 敖漢的怒火,已經徹底被點燃。
鄧思懿急的不停的拽他的衣角,卻無濟於事。
病房門開。
一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瞪了過去。
要是一般的病患家屬,也就算了。
這麽多警察,凌厲的目光,不由得讓醫生打了個寒顫。
咳咳的清了清嗓,這才說到,“病人已經穩定下來了,但是現在還不能問話,不過,他剛才反覆說了好幾遍:夢的幻想家。不知道對你們破案有沒有幫助?”
眼神,又全部匯聚到了敖漢身上。
如果這個詞,對杜別有什麽特殊意義的話,那敖漢,一定是最有可能知道正確答案的那個人。
敖漢表情凝重,狂奔的向外跑去。
李凝白連喊幾聲,他連頭都不回一下。
“你們兩個,杜別如果清醒了可以問話,第一時間通知我!”
李凝白說罷,一招手,帶著鄧思懿等人追了上去。
幾人前後腳回到杜別的別墅門前。
敖漢手指輕輕一按,門鎖開啟。
敖漢一閃身進去,剛準備關門,卻被李凝白胳膊擋住。
“敖漢,我們有搜查令,你忘了嗎?”
一聲悶哼,不情願的把他們都讓了進去,但原本要進去取證的鑒證科,還是被攔在了門外。
敖漢直奔地下室。
地上凌亂的丟棄著一些泡沫紙、奇形怪狀的頭盔、詭異的連體衣等等。
但敖漢要找的,就是放在正中央的一個,純白色紙箱,上面赫然寫的五個大字:夢的幻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