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懶得理你。”
一聲感慨過後,杜別走向一旁的紀念品商店。
上次來的時候,那些辣手的價格,著實讓他不忍摧殘自己的錢包。
他雖說住在申海市最壕的壹間堂別墅,但那是祖傳來的,他的日常生活,就只能是靠自己不算豐厚的警察工資。
在豪車如雲,保姆都有司機,司機都有保姆的頂級別墅區裡,他是僅有的一位騎著小電驢進出的業主。
雖說早已過了營業時間,但旁邊的自助販售機,還是讓杜別買了個過癮。
玩偶、印章、手帳、模型,裝了滿滿一大包,當然,包,也是剛剛買的。
在門禁前,隨便掏出一張卡,一刷而過。
這就是無限制訪問權限的豪橫!
走到天台旁,探頭一望,這高聳入雲的高度,讓他不由得連退好幾步。
幾次深呼吸過後,重新鼓足了勇氣。
這五百來米的高度下,根本看不清下面有什麽。
唉,還想著能實現精準打擊。
這烏漆嘛黑的,只能聽天由命了。
“你看,那裡有火!幸虧,我們杜別!看啊,他要和大火來一場殊死搏鬥!”
幸虧周圍沒有人,不然他自己這一番神經病的自導自演,就足以讓人把他推下去。
身後,傳來一個男人的低聲吟唱。
“你相信嗎,這輩子遇見你……”
杜別一驚,咒罵道,
“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
這是歌神的名作之一,歌神素來有通緝犯收割機的美名,難道,今天又發神威?
杜別也不含糊,直接走過去,“警察,不許動!”
那人微微一笑,“杜別,你永遠不能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任何人。”
“嗯?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你叫什麽名字?身份找號多少?”
杜別說著就掏出移動終端,準備核查他的身份。
那人依然保持著微笑,語氣也依舊平緩,
“很神奇,對嗎?這裡的一切,都是虛擬的,卻又那麽真實。”
“不許動!”
杜別對著那個緩緩靠近的身影,大聲的警告。
“你要徒手嗎?不需要武器嗎?”
只見他一招手,杜別的手中,出現了一團光點。
光點,幻化成光影,又變成一把槍的形狀,當光芒褪去,杜別的手中,竟然憑空出現了一把手槍!
“開槍啊?不敢嗎?”
咄咄逼人的氣勢,讓他不由得腳步後移。
他雖是警察,但他是技術崗,說白了,就是個技術宅,警校畢業後,再也沒摸過槍,更不要說實戰了。
杜別有些神情恍惚,眼前的男人,眨眼間,高大的直衝雲霄,仰視都只能看見褲襠。
時而短小,低頭,只能看見一顆小小的如指頭般大的腦袋。
眨眼間甚至又消失不見,又再出現在身前。
毫無征兆的千變萬化。
身後,就是觀景台的圍欄,圍欄外,就是萬丈深淵。
撲面而來的壓迫感,讓他的身體,緊緊貼住了欄杆。
已經退無可退。
他緩緩舉起了槍,額頭上的汗水,滲入眼角,痛的他無法瞄準。
接連眨眼後,那人距離他,已是咫尺之遙!
他甚至能感覺到,那濕熱的呼吸,噴在自己的臉上!
他回想著警校的訓練課,前腿弓起,後腿繃直,腰腹挺直,
手臂挺直。 輕扣扳機。
那人倒在了地上。
杜別怔怔的看著手中的槍:自己沒有打開保險,扳機沒壓下去,也沒有槍聲。
他怎麽倒了?
遲疑間,手中的槍,消失不見。
趕忙走上去查看那個倒在地上的人。
他身上那五彩斑斕的衣服,就好像一個一個燈塊,閃耀著不同的顏色。
光芒柔和,像是呼吸般,有規律的交替點亮。
但當杜別伸手碰到的那一刹那間,立刻變得黯淡無光。
一個一個小方塊大小的碎布片,散落開來。
一個赤身裸體的男人,就這樣直愣愣的躺在他的面前。
慌亂間,杜別突然想到進入遊戲時的一句提示:除了死亡,一切都是真實的。
是啊,這就是個遊戲,都不知道自己怕個什麽勁兒。
但這屍體這麽放著也太難看了啊!
幸虧自己買了交代,乾脆貼上去吧。
就這樣,一個個布片,被他拚接到一起,全部用膠帶固定了起來,上面貼滿了杜別到此一遊。
“哈哈哈哈。”
杜別高興極了,又從包裡掏出印章,在他的臉上,四肢,到處蓋的滿滿當當。
又去大廈的維修間,找來一個升降車,拿著噴漆,到處寫下杜別到此一遊。
又回到圍欄處,重演了一遍滅火的解說。
當然,免不了回頭看看還有沒有唱歌的人出現。
幸運的是,這一次, 他成功的為這座城市灑下一場黃金雨。
走出大廈,杜別撥通了米雪嵐的電話。
“大姐姐,要不要一起吃個夜宵?”
“杜先生嗎?我剛好要去酒吧喝一杯,你要一起嗎?”
不久後,在一座公寓樓下,杜別接到了她。
米雪嵐的職業裝,早已換成了白色的抹胸小洋裝,配上一雙恨天高的高跟鞋,在路燈下,閃動著blingbling的迷人氣質。
泊車小弟,點頭哈腰的,把杜別引到W酒店正門口的車位。
他不想去酒吧,嫌吵,寧願多花一個房間的錢,選擇了W酒店僅向住客開放的酒廊。
在這間申海市最貴的酒店前,不成文的規矩就是,車輛越貴,停車位距離門口越近。
一下車,酒店迎賓就迎了上來。
“是杜先生嗎?”
杜別點點頭,從錢包裡掏出身份證和銀行卡。
“這位女士的證件麻煩出示一下?”
“她不住,我也只是為了去酒廊喝一杯。”
但說話間,米雪嵐還是掏出身份證遞了過去,眼睛不安的四下掃視,臉上,泛起一抹害羞的紅暈。
杜別目瞪口呆,腦海裡像是有三十八響禮炮一起綻放。有錢人的快樂,原來,是這樣的啊!
兩個人,對面而坐。
酒廊裡,只有吧台前,有不多的幾個射燈,桌子上只有一個碗口大小的香薰蠟燭。
跳動的火焰,挑逗著曖昧的情緒。
杜別甚至能感覺到,米雪嵐的高跟鞋,在他的小腿處,摩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