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荒腰背挺直的坐在總部大樓頂樓走廊的長椅上,實則內心忐忑不已。
今天是他戈壁特訓營的最後一天,隊友們都為了順利畢業出去狂歡了,結果指揮室一通電話直接把他傳喚到了這裡,裡頭那位可比他家老爺子的還高一階呢,要是表現不好就完蛋了。
腦子裡正思考著指揮官找他的原因,表現太優異了?老爺子送禮了?表現不好要回爐?忽然眼前的紅木大門吧嗒從裡面被拉開。
“那王教授這件事情就拜托您了。”
“嗨,咱們多少年的交情了,就別整這些虛頭巴腦的了。”
“哈哈哈哈!”
顧荒抬眼就看到兩個人正說著話往外走,後面那位五十來歲,身著深藍色軍裝,他趕忙站起身,啪啪並腿抬手行了個標準的禮節“指揮官好!神律營天梯隊54101號顧荒向您報道!”
走在前頭那位白衫汗褂老者笑著道:“現在的娃娃真是了不得喲,精氣神兒可比你當年強多了。”
顧荒聽這話滿頭冒冷汗,這不是給他穿小鞋呢嘛,這老頭兒真不會說話。
總指揮笑笑,指著老者介紹道:“這位是陳教授,盛京考古博學院的院長,不光對兩河流域文明有著很深刻的研究,曾經還跟我是分饃戰友呢,你叫他陳老就得。”
所謂分饃戰友其實就是種比喻,建國初期我們就像一塊肉誰都想來分一口,那時候裝備武器跟不上,基本就是靠著戰士們和老百姓那種英勇無畏的時代犧牲主義精神,吃土啃樹皮拿血肉擋子彈,才給後世以太平清淨。
聽說不光是文化人還是個老兵,顧荒由衷的敬佩,同樣行了軍禮喊道“陳老好!”
陳老笑著說“都好,都好。”轉而朝指揮員說“那我就先回酒店了。”
送走了陳老,總指揮把顧荒帶進指揮室鎖上門,往紅木桌前的會客椅上一指道“坐吧。”
顧荒一屁股坐上去,眼觀鼻鼻觀心,就跟懸在絞刑架上一樣,心裡不上不下的。
總指揮卻沒直接說話,而是先走到指揮室的三扇窗戶邊,神神秘秘的往外環視了一圈然後把窗簾拉的不留一絲縫隙,屋裡頓時一暗,顧荒心裡驚奇,這可是總部大樓,裡三層外三層都是荷槍實彈的巡邏兵,總指揮在自己辦公室居然還這麽小心翼翼。
接下來一幕更是把他驚掉了下巴,總指揮走到書架邊伸手握住一隻筆筒輕輕轉動,只聽嘎達嘎達的幾聲齒輪轉動的聲音,書架從中間裂開一個一人寬的縫隙來,從縫隙可以看到裡頭應該是一間石室,不過實在太暗了,他看不清石室裡有什麽。
總指揮進了暗室,顧荒壓製住內心強大的好奇盡量讓自己粘在板凳上,好在領導很快就出來了,手上多出了一隻雕刻著繁複花紋的鐵盒。
總指揮走到顧荒面前,面露嚴肅的喊道:“天梯隊54101號顧荒!”
“到!”顧荒起身昂頭立正。
“你愛你的國家嗎?”
“報告總指揮,我熱愛我的祖國!”
“能不能告訴我,你有多愛你的祖國?”
“報告總指揮,我愛我的祖國遠遠超越我自己的生命!”
“好!”總指揮伸手遞過鐵盒,鄭重道:“現在有一項重大的任務交給你,保護陳教授一行人完成此次考古計劃,順利進入目的地後按照鐵盒內的地圖帶回一樣東西,告訴我,有沒有信心辦到?”
“報告總指揮,保證完成任務!”胸腔中的熱血,民族的情懷不容許顧荒說不能兩個字,這是榮譽也是使命。
其實這只是很常見的一句話,總指揮應該聽過幾千幾萬遍了,可顧荒說完後,他臉上卻露出一種釋然的神情,似乎又含雜了一抹悲傷,只不過顧荒仰著臉沒有注意到,他腦子裡在想陳教授擅長兩河流域領域想必考古是去那裡,兩河流域在哪來著,長江和黃河嗎?好像不是,好像是在印度還是哪裡來著。
鐵盒交到了顧荒手裡,總指揮轉身從飲水機接了兩杯水,遞過一杯,說:“我以水代酒,預祝你此行順利。”
顧荒本來還想問要帶回什麽東西,長什麽樣子,什麽材料,能不能給他畫下來免得他找錯了白跑一趟,看總指揮親自倒水,趕忙把鐵盒往胳肢窩下面一夾,雙手接過水杯,正猶豫的要不要碰杯,結果總指揮一飲而盡,自己也隻好咕嘟咕嘟兩口喝了下去。
砸吧砸吧嘴,這水好像有點澀口,顧荒這樣想著隻覺身子一軟,倒在了冰冷的大理石磚面上,恍恍惚惚聽見有門打開的聲音,好像什麽人走了進來,又好像聽見總指揮的聲音,在說“棺材準備好了嗎?”
棺材?
那杯放了迷藥的水的效力逐漸揮發用途,迎接顧荒的是逐漸模糊的視線和無邊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