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騰騰的餃子端上了桌,姥爺心情格外好,居然敢無視姥姥的白眼,鬥膽拿出一瓶白酒,要和陳集喝一杯。
劉應子下一個舉動,讓陳集充分了然姥姥最常說的一個詞“精豆子”!
她見姥爺倒完酒,迅速把酒瓶子拿到自己和姥姥座位之間的地上說:“姥姥說了,只能喝一杯!”
就這一個動作,一句話,既然姥爺安全化解了姥姥的白眼危機;又讓姥姥既保全了姥爺的面子又有權威地沒收了酒。
陳集發現,這一瞬之後,姥姥看向應子的目光除了滿意就是慈愛!
爺孫倆剛端起杯子,陳集的手機就想了,與此同時,劉應子的手機也響了。
見兩人同時離桌接電話,姥姥深深歎了一口氣,看著姥爺,那意思是:這要是結婚了,兩口子忙在一處,誰還顧得上家呢?
姥爺則佯裝沒讀懂老伴兒的眼神,把陳集的酒杯也拿到自己面前,愜意地抿了一口酒。
見兩人回來,姥姥忙說:“趕緊吃!吃完再走!”
應子歡喜地飲料一聲,大口吃起餃子來。
陳集可沒敢放開吃,隻吃了幾個就放下了筷子,他是怕現場太血腥,自己當場出醜。
“我晚上回來再吃。”見應子幸災樂禍地笑看自己,他說。
小楊說“沒死人,但現場太觸目驚心了!”
這是中檔小區裡的一套百余平的三居室,居住者僅有一人。
湛小青三年前離婚,因為前夫王平光婚內出軌,自願將房子過戶給湛小青,他開著車子帶著兩人名下三十萬存款和情人離開梁都,去往了省城。
因為和王平光結婚還不到兩年就離婚了,兩人還沒孩子,湛小青父母又在外省,只有春節時他們會來陪女兒住一個月,其他時間湛小青都是獨居。
一年前的一個秋雨綿綿的深夜,湛小青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夢裡她總感覺有個男人在自己的床邊來回走動,她想睜眼看看是誰,但是卻始終無法睜開眼。
第二天醒來,湛小青覺得頭昏腦漲,好像徹夜未眠的樣子。
沒多久,類似的夢她又做了一次,這一次她甚至聽得見那人的呼吸聲。
第二天她在家裡翻查,並沒有遺失任何財物。
而短短半年時間,她居然十數次做過同樣的夢。
無奈之下,她給前夫打去電話,說了這邊的情況。
前夫已經再婚,兒子剛半歲。
雖然當初因為出軌湛小青到他單位鬧得不可開交,但是離婚之後對湛小青的厭惡似乎也沒那麽深了。
他善意地提醒湛小青趕緊換鎖,最好安上防盜窗。
其實離婚後,湛小青就立即將兩個門鎖都更換了,也已經安裝了防盜窗。
聽了王平光的話,她就再一次更換了門鎖。
這次換鎖之後,她從諜戰劇裡學了一個辦法,就是在門口的地墊上撒一些麵粉。
這樣堅持了一個多月,似乎沒有再做惡夢了,也就沒再繼續往門墊上撒麵粉。
但是,不久之後,令她毛骨悚然的一幕發生了。
次晨,她在客廳地面上看見了粘有麵粉的腳印。
她每晚臨睡前是會將家裡的地拖一遍的,所以這腳印絕對新的。
因為地墊上的麵粉被她來回踩踏早已所剩無多,因此留在地面上的腳印不清晰,但是卻基本可以確定是男人的腳印。
於是,她立刻在同事的陪伴下到派出所報警。
樓道內沒有攝像頭,但是民警調取了小區幾個路口的監控攝像頭,沒有發現形跡可疑的人,並且因為湛小青家裡沒有遺失任何物品,警察也只能提醒她再換一次門鎖。
父母知道這件事情後很擔心,因為爸爸還沒有退休,媽媽就來陪女兒住。
在媽媽陪伴的兩個月裡,再沒有做過那個奇怪的夢,也沒有再發生過有人擅入的跡象,連湛小青也一度懷疑自己是神經過敏了。
因為丈夫的出軌,湛小青一度陷入癲狂狀態,和丈夫的離婚大戰中,她罵人,摔東西,撒潑,以為自己一輩子不會做的“潑婦”行為都做了。
所以媽媽和好朋友都以為她還沒有走出離婚的陰影。
但是,媽媽走後的第十天,也就是昨晚,清晨醒來的湛小青被眼前的景象嚇得幾乎要瘋掉。
一睜眼, 湛小青就隱約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手無意見碰倒蓋在身上的薄被,感覺手心黏糊糊的,一看,滿手的血汙。
她驚恐地跳下床,看見被子上有一大片血漬。
光著腳的她想衝出大門,出大門就要經過客廳,在客廳裡,她滑倒了,身體重重摔在地面上。
這時,她才看見客廳地面上、沙發上到處都是血。
放在沙發上的小熊身體被利刃劃開,白色的棉絮裸露出來;沙發後面懸掛的那副仕女圖,侍女美麗的面孔也被血汙沾染了......
如此大量的血,這是在某一處發生了何等慘烈的血案啊!
最先趕到現場的兩位分局刑警秦海帆和小杜一臉煞白地迎上來:“家裡到處是血,根本沒下腳的地方。我們就先沒進去,等法醫先勘驗!”
站在門口,看著滿地的血紅,劉應子和陳集同時皺起了眉頭。
“女房主呢?”陳集問。
“摔得不輕,人也嚇得夠嗆,被先送醫院去了。”秦海帆說。
見陳集目光一寒,他忙說:“分局兩名女警員陪著呢。”
等小楊把門口拍完,應子穿上鞋套,笑著說:“不是人血,放心進吧。”
陳集心頭一緊,不是人血?難道凶手是殺死了某個可憐的動物嗎?
應子斜眼看看他,低聲說:“鼻子忘姥姥家了嗎?”
陳集這才恍然,屋內並沒有血腥味。
應子用戴著膠皮手套的食指和拇指從地上蘸起一點血紅,湊在鼻子下聞了聞:“好像是紅墨水和蜂蜜,需要化驗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