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法庭,公主的出現致使事態越發劇烈。
破的存在即是罪惡,如同幾小時後就會擁有毀滅世界按鈕的孩童一般,破現在就持有這樣的能力。
也正因為這種惡魔的贈予,使法庭上除了林要婷以外,沒有一個人是站在破的身旁,沒有一個人給這個無辜者祝力。
畸變的氣氛也讓整個集體的情緒不受管控,官員不在以合理理性的話語探究,而是逼迫著無罪者承認自我有罪。
“喂!小子!!你在幹嘛!?這可是公主!!回答呢?”
脅迫是他們安慰自己自身善良的最後底線,如果說是勝者即為正義,那麽這所謂的正義也許也太過扭曲。
而身為一國公主又怎麽會不明白這些道理呢?
所以她開始對與自己同屬一派的人群厭惡,為他們的虛偽反胃,只是她們有著共同的目的,自己也有著自我的想法,那麽只要做到出淤泥而不染就好。
不過她潛意識依舊作嘔,臉上的表情難以言表。
“謝謝艾曼·圖艾裡叔叔對我的關心,但我覺得這是法庭,還是不要說出這些不加思索的言語為好。”
溫柔可親,這才是公主氣質的完美彰顯。
“好…好的,公主殿下,是屬下太過冒失了。”
公主淡淡微笑回應,虛偽又僵硬,可是卻傾國傾城,將一切的敷衍和缺陷都給覆蓋。
至於議論中心的破,他已經好久沒說過話了,哪怕被十耀騎壓在地上,也沒有一絲恐懼以及慌亂,整個人跟失了智一般,另林要婷擔憂顧慮。
這份小小關懷的視線被公主察覺,公主立馬順著目光摸尋,望見頹廢不堪的破。
她不經疑問。
“破先生?”
聽到公主的呼喚,坐於破身上的十耀騎,用手狠狠一壓,略顯急躁的說道。
“喂!!公主問你話呢!?”
破依舊沒有回應,瞳孔呈露灰白,身體綿綿軟軟。
這時斯佩林法官暗自竊喜,看樣子他認為破已經自我放棄了,在為被故土拋棄而感傷。緊接著重錘砸落,將內在惡魔複蘇,向眾人宣告自己的勝利。
“夠了!!!公主殿下,這小子已經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你不必再向他尋求無謂的答案!!”
“可是……”
“公主殿下!!你要將這個魔鬼放生嗎?現在他的身上研究價值不值一提,而且我們連他何時會回到現實都不懂,要是他在現實釀成大禍,我們夢境裡成千上億的精神體由誰負責?”
“我知道……但他說到底也還是無辜的吧,我們難道要因為那點可能的幾率,而去殺害誣陷他人嗎?”
這是公主自我救贖,堅定信念的展示,她從一開始的時候就不是以團為主,而是擁有著自我的思維大樹。
至於斯佩林法官,他聽著公主的這段肺腑之言,內在的惡魔逐漸惱火,明明只要走個形式而已,為什麽現在又要整得那麽麻煩?
不過外在的判官還是壓製住了這負面情緒,現在自己已經保持絕對優勢,對方的主將都幾乎投降,沒必要慌張慌亂。
“公主殿下,這可不是兒女情長的小事,還請你不要帶著自我觀念來到法庭,希望你能理性對待,畢竟這點幾率的代價可是會引發戰爭,或者是他們從現實控制我們精神體等後果,而現在幾率已經超過臨界點。還是說……你難道要聽這個人的口頭答應?普通言語上的承認你能確定為真嗎?哪怕是異能的限制,
那你能保證會在現實裡依舊保持?”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我覺得……”
“我覺得?你覺得什麽?要公公正正的判決決定結果?這是不可能的!現在這個名為破的男子,就是不該存在於這個世上,他的存在對這個夢境造成了巨大威脅,要是為了兩個世界安定的和平,就必須將這個異類抹除!!”
斯佩林的話語一步步打擊著公主的價值觀,道德層面的事在有時就是該選擇拋棄,遵循依舊善良原則的前提是能夠漠視善良,畢竟要是在救一還是救百前猶豫不決優柔寡斷,那也將是對於未來死亡者的煎熬。
公主身旁資歷豐富的護衛也是自然明了這點道理,於是他兜帽下的眼眸向斜上方望去,公主的臉上躊躇不定遊移不停,這是她必須要經歷的,所以自己不會插手,成長為公主的道路可不是那麽簡單。
……
“我……”
被十耀騎壓製著的破突然發出聲響,半低著的頭讓其面龐隱藏,但炙熱眼眸如同火炬上的希望之炎,跟追逐流星的孩童一樣閃閃發光。
“不想死!!!”
回蕩於法庭之上的聲音之後只是冷靜,官員們聽過比這個更異想天開的話語,見過更多奇奇怪怪的人類。
而破只是他們中的一員。
在已經從是否處置,轉為如何處置的問題上,發出如此愚昧不堪之言論。他們不經思考,破的心理是如何?
但大多所抵達的都是他不過自暴自棄罷了的結果,亦或者人生最後耍一次帥的任性。
斯佩林也是作此想法,他有點無趣,這種拉低自己的行為舉動,就好像最後勝利的不是來自自己的能力,而是對手過於愚蠢一樣。
“唉~你知道嗎?現在你已經沒有發言的權利了,這次判決之後你會被立刻鏟除,你甚至見不到外面的太陽,無法沐浴於陽光之下。
所以我認為在這種時候最佳的選擇是回憶過去的美好,而不是為了那點點自尊情緒消磨。”
斯佩林的建議在林要婷耳中如同針扎,她沒有想到自己的青梅竹馬在見過沒多久後就會永遠離去,突如其來的感傷,刻苦銘心的悲痛,讓她的淚水止不住的下流。
“哢哢~”她手中的長劍落地,臉上是瞪大的瞳孔和微張的嘴,屹立於地上的腿開始顫抖,然後發軟,坐了下去。
她在無聲的哭泣,內心已經墜入了絕望的深淵。
【夢想破滅程度:高等偏下】
【精神力加9,物品交換點加1】
“小姑娘,沒必要如此悲痛欲絕,只能說是他的命不好,如同於遭受天災的人群,想必那小子也不希望你在他死亡的最後哭泣吧。”
自大妄為的發表,他已經默認了這場審判的勝利,就連在場所有人裡也都認定這個結果,好像是毋庸置疑的事實一般。
除了破!
“沒事的,沒事的要婷。”
林要婷抽泣著轉過身,看向被十耀騎壓住的破,她的回憶開始湧現,在小時候破也是這樣,被很多人欺負,壓在地上,需要身為姐姐的自己來拯救。
而每當這時破就會說“沒事的,沒事的,我自己能行”的逞強話語。
接著破的聲音平緩卻又骨氣十足。
“我已經明白了,明白了斯佩林法官的夢想是什麽,是想將世間的一切都按自己的所想,進行審判吧,真是強烈又扭曲”
斯佩林法官的手顫抖了一下。
“真正將自我意識立於法庭之上不正是你嘛!!”
“你在胡說些什麽?”
“我有沒有胡說你自己心裡清楚,雖然不管你審判的結果是否正確,但摻雜了自我的決斷我並不認可!不過我也要感謝你,感謝你讓我堅定了一個想法……”
破的聲音停頓了一下,然後才接著說出。
“我要將你的夢想破滅!!”
“鐺!!!!”
曙光來臨。
法庭的大門被兩位士兵緩緩推開,門縫的光束自破的身後照射,壓製於破的十耀騎也突然站立,臉上露出一抹微笑。
緊接著破緩緩起身,沐浴於陽光之下。
而推開的大門處走出一人,他拿出卷軸,卷軸由雙手向左右兩側拉開,以高傲姿態宣讀其中內容。
“經王的指令,對破的審判延期自十天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