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晨再次踏上黃泉路,相當前一次,這次心中少了一絲害怕和恐慌,多了一份感慨。
特別是看到前面不斷前行的鬼魂,心中有些替他們悲哀。
因為走過黃泉路之後,他們就沒有了執念,甚至大部分前世記憶都會消失。
可以說,這樣當鬼,真的沒有什麽意義。
只是可惜這些鬼魂根本沒有選擇的余地。
張晨心中打定主意,有朝一日一定要改變鬼蜮的秩序。
順著黃泉路,張晨再次來到鬼魂登記的地方。
負責登記的還是原先的官服老頭。
“姓名?”官服老頭頭也不抬的問道。
“張晚。”張晨原先的名字已經登記過了,這回直接改了一個字,將晨改成了晚。
“職業?”
“乞丐。”張晨回道,上次報了蘭香閣殺手就被罰入了枉死城。
這次張晨回來主要是為了修煉,然後想辦法解救烈焰軍,不能一上來就被罰入枉死城。
“籍貫?”
“自幼放牛,無家無居。”張晨想起上次報了自幼流浪,被寫成浪人讓他不爽。這回他想看看會不會寫成牛人。
但是看到官服老者寫下的字樣,張晨差點想罵人。
上次自幼流浪寫成了浪人,這回自幼放牛居然寫成了牛郎。
在張晨的前世,無論是浪人還是牛郎都是罵人的。
張晨感覺眼前的官服老頭是跟他有仇啊。
因為怕露陷,只能忍著心中的不爽。
“死因?”
“不詳。”
“來人,將張晚打入枉死城。”官服老者朝著身後手持虎頭大刀的鬼差揮了揮手,說道。
張晨聞言,整個人暴走,上次報了蘭香閣殺手,結果要被打入枉死城,現在報了乞丐,居然還是被打入枉死城,這擺明是欺負老實人啊。
“死老頭,你到底是什麽意思?我一個乞丐憑什麽要被打入枉死城?”張晨心中不滿,質問道,原本他隻想安安靜靜的混進鬼魂當中,官服老者實在是欺人太盛了。
“你一個好好放牛郎,居然去做乞丐,還死因不明,要不就是偷主人家的錢,要不就是偷主人家的人,你這種劣跡斑斑之人不去枉死城,那該去何處。”官服老者說道。
張晨聞言,差點崩潰,居然還有這理解,他已經有些佩服這官服老者驚人的想象力了。
“我就不能因為丟了牛,被主人家趕出來的?”張晨回道。
“咦,好像也對啊。”官服老者敷衍的態度讓張晨徹底無語。
要知道官服老者一句武斷的話,就可以讓一個鬼魂永世在枉死城受盡折磨。
閻府如此草率的做法,更加堅定了張晨要重建鬼蜮秩序的決心。
“等等,你還有執念?”猛然,官服老頭一臉震驚的看著張晨。
張晨見狀,暗呼不好,連忙將心神沉入鬼璽之中,打算對方一旦動手就立刻回黃泉碧落。
“太好了,終於湊夠五個了。”但是接下來官服老者一句話,讓張晨有些懵了。
“張晚,是吧,恭喜你被錄用了。”官服老者恭賀道,說著揮退了正要上前的鬼差。
“錄用?什麽意思?”張晨一臉迷惑的問道。
“最近鬼蜮人口遞增,新建不少村落,現在需要一些村落管理者,你被錄用為村獵了。”官服老者說著。
“村獵是什麽?”張晨更加迷惑了。
“簡單來說就是村落的管理者,
主要負責收取賦稅。”官服老者解釋道。 張晨聞言,恍然大悟,想來是因為黃泉路上被加了孟婆湯,進來的鬼魂基本上都沒有前世的記憶。
而現在鬼蜮增加了不少村落,需要一些有前世記憶的鬼魂來管理。
張晨就成了幸運兒。
在官服老者的帶領下,直接來到了一輛馬車前面。
此時已經有四個鬼魂在等了,想來都是一些沒有完全被黃泉路消除記憶之人。
“秦鎮守,你要的人已經備齊。”官服老者衝著馬車裡面的人恭敬的說道。
“真是麻煩,找幾個村獵都這麽難。”馬車裡的秦鎮守不滿的說道。
“回秦鎮守,您這回還算運氣好,剛好快接近年末,否則要是剛添加了孟婆湯,估計您要等一年了。”官服老者解釋道。
張晨聞言,頓時明白為何一下子多了四個漏網之魚,應該是孟婆湯是一年一加,年末的時候黃泉路中的孟婆湯變淡了,所以才會出現這麽多的漏網者。
“好了,閻君在等著了,啟程吧。”馬車中的秦鎮守吩咐道。
隨即走上來兩個鬼差押著張晨等人,緊跟馬車而去。
原本以為被錄用為村獵,好歹也算是個官,應該待遇不會太差。
但是讓張晨沒想到的是,這個村獵居然連鬼差都不如,張晨稍微就慢點,就被鬼差一皮鞭打了過來。
張晨頓時痛得咧開了嘴了,如果不是忌憚馬車裡的秦鎮守,張晨真想直接祭出鬼璽滅了兩個鬼差。
比起鬼差,隊伍之中還有一個叫錢富的馬屁精更加可惡。
一見張晨被鞭打,還說鬼差打得好,說張晨這種窮鬼就該好好管教。
拍完馬屁,錢富還掏出兩張冥錢賄賂給了兩個鬼差。
兩個鬼差頓時樂開了花,頓時說錢富懂事。
見到這一幕,張晨終於見識到了什麽叫有錢能使鬼推磨。
賄賂完鬼差,錢富便走到馬車前面,給馬車中的秦鎮守送上了一疊冥錢,上面都是一千兩白銀一張,估計這一疊足有幾萬兩。
秦鎮守接過冥錢,頓時露出了貪婪的笑容:“錢富,如此懂事,本鎮守會在閻君面前給你美言的。”
秦鎮守說完就帶著冥錢鑽回了馬車。
得到秦鎮守的承諾,錢富更加得意了。
隨即討好似得接過了鬼差的皮鞭,幫忙管理起隊伍來。
“臭乞丐,你看什麽看?”接過皮鞭的錢富更加囂張,看到張晨在看他,頓時一皮鞭過來。
張晨頓時痛的齜牙咧嘴。
“錢富,你過了。”這時,隊伍之中一個身穿青色長袍的中年人冷冷的說道。
“老子教訓臭乞丐,關你什麽事?難不成你也想挨鞭子?”錢富狐假虎威的說道。
“如果你不怕死,大可以試試。”青袍男子冷冷的說道。
錢富頓時有些被青袍男子的氣勢嚇到了,不過看到邊上的鬼差,為了不丟面子,隨手一個皮鞭砸向了青袍男子。
青袍男子沒有示弱,直接一把抓住了皮鞭,冷冷的說道:“看來你真的想找死啊。”
“大膽,本鬼差罩的人你也敢動。”一個鬼差站了出來,呵斥道。
“小小鬼差,居然大言不慚想要罩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青袍男子連鬼差也沒有放在眼裡。
張晨見狀,正要拉住青袍男子,畢竟青袍男子是為了他才出頭。
“那本鎮守能否罩得住?”馬車裡的秦鎮守也發現了外面的事情,停下了馬車冷冷的說道。
“一個小小鬼將而已,又不是沒有滅過。”青袍男子霸氣的回道。
“好大的口氣,雖然現在有執念的人難找,但是少一個也無妨。”秦鎮守鑽出了馬車,正要動手。
不過看到青袍男子胸口的繡章,臉色一變,連忙止住了身形,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鄙人賴青衣,不知道秦鎮守是否還要賜教?”賴青衣冷冷的說道。
“賴青衣,天師府賴家的人?你怎麽沒有被天師府接走?”秦鎮守問道。
“鄙人喜歡懶散,況且早已經脫離天師府,秦鎮守無須忌憚天師府。”賴青衣說道。
秦鎮守聞言,頓時有些尷尬:“賴天師說笑了,所謂是不打不相識了,煩請賴天師上馬車一敘。”
“一敘就不必了,如果秦鎮守沒其他事情, 那就快點趕路吧。”賴青衣一點都沒給秦鎮守面子。
秦鎮守想要說些什麽,但還是忍住了。
“賴天師是鬼蜮貴客,你們兩個不得怠慢。”秦鎮守對著兩名鬼差叮囑道,隨即轉身鑽進了馬車。
兩名鬼差沒想到身為鬼將的秦鎮守都不敢得罪賴青衣,這下連忙道歉。
賴青衣見狀,沒有理會,而是衝著錢富說道:“在鬼蜮不是有錢就可以的,下回眼睛放亮點,不要到時候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此時的錢富早已經嚇得雙腿抖索。
張晨見狀,暗歎有錢還不如有背景,有背景還不如有實力,要想在鬼蜮混得好,必須盡快提升實力。
不過,張晨隱隱覺得賴青衣對錢富說的後半句是對他說的,因為張晨已經對錢富起了殺心。
張晨本想向賴青衣道謝下,可惜賴青衣根本不理睬他,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
張晨隻得作罷,不過對賴青衣還是充滿了好奇,一個新入鬼蜮的鬼魂居然敢叫板鬼將,這份魄力讓張晨有些敬佩。
同時,張晨對這個天師府也產生了好奇,心想有機會摸下天師府的情況。
由於有了賴青衣的震懾,一路上安靜了很多。
閑著沒事,張晨便偷偷的修煉起魂力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來到了一個城池前面。
張晨見狀也從修煉狀態退了出來,抬頭看了下城門,不過看到城池上面的字樣後,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枉死城。”張晨沒想到兜兜轉轉,最後還是來了枉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