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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酒樓正有一人在和其他修士交談,從面上來看好似十分高興,顯然是剛外出任務歸來。
這是他返回長生盟見到的第一個熟人,卻是當年鼇島出手救下的劉橋。
此時的劉橋已然成為一名金丹修士,與當年模樣變化頗大。
但蕭嶺只是駐足停頓片刻時間,隨後便是轉身離開。
龐大神識往四面八方散發而去,一些恍然見過的修士出現在神識之中,有人變化頗大,有人不見蹤影。
入眼雖然還是那些歷經滄桑變化不大的建築,但行走在其間的更多修士卻是他從未見過的陌生人,
當年那些即便只有過一面之緣的散修,大多數也早已不知去向何方。
如今這裡成了一處他既熟悉又陌生的地域。
且那些記憶中的人今後也會與他漸行漸遠,甚至可能再也不會有任何交集。
此行他返回長生盟,其實只是為了緬懷一下過去而已。
畢竟困仙洲才真正是他修煉之路起始的地方,正是在這裡他從一名采氣小修,歷經艱辛成為一名金丹修士。
在未曾返回長生盟的時候,他曾想著要找到當年的熟人痛飲一番,或是盡情講述一下這些年自己的經歷。
但當他真回到長生盟的時候,這些想法早已化作輕煙消散一空。
雖然他在長生盟修煉了一段時間,且當年在長生盟闖下的名頭也不小,但時間總是能將一個人的所有痕跡衝刷乾淨。
因此,何必一定要相見?
身影閃過,長生盟城內蕭嶺的身影瞬間消失。
霧雨山上,蕭嶺行走其間。
大大小小的洞府遍布其中,一切好似昨日模樣。
徑直尋到當年自己修煉的洞府,
此處不出意外卻是早已被人佔據。
洞府升起的禁製將他阻擋在外,不知其內是何等景象。
遠處馬季和白靈的洞府禁製同樣升起,不知兩人是否還是當初那副模樣?
蕭嶺沒有任何探查之心,站在懸崖邊面朝困仙洲陽光灑下的海面停頓些許時間,隨後笑了笑化作一團霧氣消散。
當時他在天池海一心想著返回困仙洲,返回這處讓他修煉些許年月的洞府,準備在這裡一直修煉下去。
可惜世事易變,且想法終究只是想法。
此行長生盟的目的差不多已經完成,只需要和刀天笑等人見上一面,便可以去往黑石島。
而且現在他身上還兼著長生盟客卿長老一職,既然已經回來自然要將此事說明。
當年他在長生盟擔任客卿長老之時,曾經留下過一道神魂氣息。
只要他沒有死亡,留下的神魂氣息當是不會熄滅。
因此蕭嶺在息壤查詢長生盟消息之時,便是見到刀天笑發布在息壤內尋找他下落的任務。
當初照妖海勢大,長生盟能夠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刀天笑能夠保持如此長的時間尋他,足以說明對方的態度。
且從他探查到的消息來看,當年照妖海想要和長生盟合作開發困仙洲深處,但最後也是不了了之。
至於刀天笑是如何頂下照妖海的壓力,這個問題蕭嶺也不得而知。
但衝著刀天笑這樣的為人,他也不能在回到長生盟之後,又悄無聲息招呼不打就離開。
於是返回城內,尋了一處看起來頗為豪華的酒樓坐下,隨後一道傳音去往長生盟深處。
不過只是數個呼吸的時間,兩道身影便是從長生盟內一路極速而來,面上盡是疑惑之情。
兩人正是當初的刀天笑和慕如雨,刀天笑還是和記憶中一般,一副豪爽的模樣。
至於慕如雨,這百余年的變化倒是讓蕭嶺心中升起不小驚訝。
對方修為已經修煉至金丹後期,最主要的是對方將長發盤起,竟是已然成為人婦。
再看對方和刀天笑同出同入親密無間的態度,蕭嶺當下便是知曉發生了何事。
不知如何,蕭嶺嘴角突然顯現一抹笑意。
兩人隱去身形,很快便出現在酒樓二層包房之內,站在蕭嶺身前面上盡是不敢置信的神情。
隨後蕭嶺便是感覺身前兩人,上上下下將他探查一番。
良久之後,才傳出刀天笑略帶遲疑的聲音。
「蕭道友,果真是你!」
「聽到你的傳音,我還以為耳中出現幻聽,結果沒有想到還真是驚喜一場。」
此時刀天笑總算是確認蕭嶺的身份,心中僅存的那一點懷疑也隨之消散。
蕭嶺起身讓兩人坐下,倒下靈酒之後,口中輕聲道:
「多年不見,想不到兩位道友竟是結成道侶,還真是可喜可賀。」
聽到此話,慕如雨眼中閃過一絲羞澀,看了刀天笑一眼未曾說話,早已沒有當年那種金丹威勢。
刀天笑聞言則是哈哈大笑,「只是近幾年才確定下來,一切都是順理成章而已。」
蕭嶺點了點頭,怪不得他在息壤的消息中沒有發現這件事情。
包房內,只聽刀天笑繼續問道:
「不過蕭道友這些年去了何方?」
「要不是你留在盟內的氣息未曾消散,我幾乎都要以為道友已經身死在照妖海妖修的手中。」
「當年照妖海妖修偷襲與你,我發現之後曾想與之大戰一場為道友報仇,結果不知為何對方竟是負傷而遁。」
「也不知還有其他什麽人曾經出手過?」
「莫非道友當時是被其他人救走?」
此話讓蕭嶺心中一頓,腦海內瞬間升起數個念頭。
以他從息文那裡得知的消息來看,當時息文雖然出現過,卻只是一道氣息而已,顯然無法讓青衫人負傷逃遁。
難道是處於黑石島上的老龜出手?
將此事記在心中,蕭嶺緩緩解釋當時的情況。
花了半個時辰的時間,他才將自己這些年的經歷再次講述一遍,聽得刀天笑和慕如雨瞠目結舌。
蕭嶺自己也頗有點無奈的意思,這已經是他第二次講述自己在天池海的經歷。
想到去了黑石島,說不定還要和老龜解釋一番,連他自己都覺得很是頭疼。
第一次或許還覺得頗有成就感,但次數一多自己都覺得異常尷尬。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
至於刀天笑和慕如雨兩人,此刻還陷在沉默之中久久未曾回神。
他們想不到蕭嶺居然流落到天池海去,而且在那邊還建立了一個宗門。
最重要的是,如今坐在他們身前的蕭嶺,竟然也是一位真正的元嬰修士。
想當初蕭嶺消失之時,才剛剛跨入金丹一段時間而已。
區區百余年時間,對方的變化竟是如此之大,更何況還是天池海那等天地靈氣稀缺的地方。
這一切說起來還真是如夢似幻,讓兩人感覺頗為不真實。
又過了些許時間,刀天笑便是率先回過神來,面上露出一絲笑意舉杯一飲而盡。
「這聲道友看來叫得不錯,蕭道友有這樣的造化實乃福緣深厚。」
「還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蕭嶺聞言也是點了點頭,若不是去到天池海,可能他現在的處境也不一樣。
或許仍舊在
為了修煉資源而四處奔波,更不要提晉升元嬰一事。
剩下的時間兩人在酒樓內開懷暢談,像是刀天笑這等心思靈敏之人,哪裡看不出此時蕭嶺的意思。
對方此刻同樣也是元嬰修士,且在天池海還建立著一個宗門,長生盟想要留下對方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而且那個叫做赤月宗的宗門,裡面甚至還有兩名堪比元嬰的煉魄修士,比之長生盟強大更多。
知曉了前因後果的刀天笑也就此放下初見蕭嶺的想法,將此次見面當做一次正常的故人相見。
對方已經不是長生盟可以留下的存在,也就無需說出來讓人徒增尷尬。
保留眼下這一份故友之交豈不是美事?
席間蕭嶺向慕如雨順便打聽了一下胖三的情況,得知對方竟然已經掌控日暮島倒是讓他驚訝。
稍加思緒他便明白,胖三或許不行,但加上其道侶嶽逢人一起未必沒有這個機會。
想到胖三當初膽小怕事的模樣,也不知如今有沒有改變?
半日時間後,即便刀天笑和慕如雨再三挽留,相聚過後的蕭嶺最終還是決定離開。
至於離開的理由有很多,知曉情況的刀天笑也不會真的去追究。
在離開之時蕭嶺留下一個儲物袋,裡面裝有對肉身有用的丹藥以及一些天池海的蠻獸血肉。
當年刀天笑渡劫之時,他見過對方有修煉肉身。
如今一看對方肉身竟然還處於鍛骨中期,且距離鍛骨後期已然不遠。
於是他留下丹藥希望能夠助其一臂之力,不為其他只是看在兩人的交情之上。
辭別刀天笑和慕如雨之後,蕭嶺便離開長生盟往黑石島而去。
他並未向刀天笑提及伏擊青衫人一事,此事牽扯上長生盟顯然不合適。
若是他將此事告訴刀天笑,相信刀天笑應該不會拒絕,且也會助他一臂之力。
但照妖海或許不敢對息壤有什麽動作,對長生盟可就沒有什麽太大的顧忌。
因此將刀天笑拉下水顯然不合適,長生盟還需要他主持大局。
去往黑石島途中經過胖三所在的日暮島,蕭嶺神識一掃對方的日子過得的確不錯,也不枉那些年他給對方的教導。
口中緩緩呼出一口濁氣,長生盟之行總算是結束了。
故地再次重遊,故人已經相見,心中僅存的念想就此消散。
以後,可能他要常駐天池海,下次歸來之期也不知會是何時。
黑石島!
當蕭嶺騎著老牛來到黑石島之時,眼中景象還是和當年一般無二。
黑石遍布的島上無數噬靈蟲上下飛舞,不斷在黑色石頭上啃噬,隨後產生透明晶體。
記得第一次來到黑石島的時候,他可是費了好大力氣才進入其中。
但今時不同往日,如今的他再也不需如此小心謹慎。
不過為了不讓老龜誤解,他還是懸在島外將自己的氣息泄露出去,隨後才緩緩往島嶼中央過去。
神識瞬間將整座島嶼探查一遍,沒有發現當初疾羽鷹的身影,倒是老龜的身影很容易尋找。
將老牛收回靈獸袋內,蕭嶺從虛空往島上落入。
黑石島中央那座石山山頂,一位身穿黑色華服的老者正躺在一張石椅之上,享受著陽光的沐浴。
此人正是隱居在黑石島的老龜,看樣子日子過得很是清閑。
蕭嶺也不客氣,徑直落到石山山頂,周圍遍布的噬靈蟲仿若沒有見到他一般,任由他深入也不曾發動攻擊。
隨後只見他抬手一揮,山頂便被無數翠綠藤蔓覆蓋,有藤
桌藤椅等物品隨之幻化而成。
有靈酒靈果隨即出現,打開靈酒倒上一杯,濃烈的酒香瞬間遍布整個石山頂部。
不過片刻時間,便有聲音從老者口中發出。
「小子,老夫當初以為你死定了,卻是不知你竟然還有這等造化。」
「你這一杯靈酒老夫吃得,也不枉當初老夫替你出了一口氣。」
聲音落下,躺在石椅之上的老者已然不見蹤跡。
待回過神之時,杯中靈酒已經被老者一飲而盡,眼中盡是回味神情。
「滿上,看什麽?」
蕭嶺聞言笑了笑,「前輩一個化形大妖,難道還缺這點靈酒下肚?」
誰知老龜雙眼一瞪,「什麽話?」
「老龜我一不搶二不盜,哪裡去尋這樣好的靈酒?」
「想不到只是百余年時間未見,你小子這是暴富而歸,倒是真的羨煞老龜我了。」
「這黑石島好是好,就是太過幽靜,疾羽鷹那小子甚至早就忍不住跑出去了,也不知有沒有死在外面。」
「想要尋點什麽好東西都比較困難,老龜我又不想踏足你們人族領地,靈酒這東西自然也無從得之。」
蕭嶺聞言面露詫異之色,「疾羽鷹出去了?」
「前輩就不怕它在外面發生意外?」
誰知老龜謂然一歎,「那小子本就是一個閑不住的主,要是死在外面也是它時運不濟,怨不得別人。」
「就當老龜當年沒有見過它便是,總不能護它一輩子。」
看起來應該是疾羽鷹和老龜起了矛盾,因此疾羽鷹一個人跑了出去。
蕭嶺不知這中間發生了什麽事,他也無心去關注這種別人的事。
因此識趣的轉移了話題,將自己此行過來的目的講明。
原本蕭嶺以為老龜會對他這些年的經歷感興趣,也準備著再複述一次。
結果老龜對於此事隻字不提,好似一點興趣都沒有,從這方面就可以看出妖族與人族之間的不同。
於是他也樂得如此,免得再次經受折磨。
將數隻領頭噬靈蟲放出去之後,兩人在黑石島上就著靈酒不斷閑聊,討論著一些雜事。
期間聊到他被照妖海青衫人偷襲之後,老龜曾經出手替他給了青衫人一擊。
不過在聽完老龜講述,再結合刀天笑與息文的消息,蕭嶺認為青衫人也不應該負傷逃遁才是。
心中瞬間便是有了些許猜測,至於是不是真的到時候一問便知。
在問到石山下面的靈泉之時,老龜倒是顯得十分光棍,直言靈泉就沒有滿過。
或許換個說法,靈泉根本就沒有蓄積起來過。
因為但凡有了一定的量,定然是進了老龜嘴裡。
老龜本體為壽龜,天生壽命長久,面對靈泉這等天地靈物怎麽可能無動於衷?
好在蕭嶺對此早就有心理準備,倒也沒有顯得太過失望。
在等待幾隻頭領噬靈蟲選擇其余強大部下期間,蕭嶺突發奇想想要將老龜帶走。
想法本是在他腦海中一晃而過,但隨著時間過去這個想法卻愈演愈烈,甚至覺得此法甚好。
老龜本就是那種性子平和隨遇而安之輩,對於它來說在任何地方趴著都沒有區別。
若是能讓老龜和他一起回天池海,成為赤月宗的護宗之獸,赤月宗的整體實力又會高上不知幾許。
且天池海這種地方,怕是更適合老龜這樣的龐然大物生存。
只是該尋一個什麽樣的理由才行?
而且老龜人老成精,對於他的想法怕是了如指
掌。
所以旁敲側擊完全不會有任何效果,還不如直接提出加以誘惑來得順利。
於是蕭嶺在腦海中思索片刻,便是主動將自己這些年在天池海內的經歷講出。
不過在講述此事方面,話語側重點不同,沒有突出他建立宗門的艱辛,而是突出天池海的各種天地靈物和各種讓人難以忘懷的靈酒。
其中側重天池海的龐大,以及各種對於妖獸有益的東西。
其實說到底他本就常年都在修煉之中,所接觸的東西也比較少。
要他講述如何建立赤月宗還行,這些事還真讓他覺得異常麻煩。
以至於說道最後,蕭嶺自己都有點詞窮的感覺。
想了想自己都覺得好笑,乾脆徑直說道:
「前輩可有與我一起去往天池海的打算?」
「晚輩所說雖然比較籠統,但其中所言非虛。」
「天池海才是最適合前輩生活的地方,且有著赤月宗在也不用怕沒有靈酒靈果或是其他好東西奉上。」
「到了那個時候,前輩的生活才是真的多姿多彩。」
「作為壽龜一族,長久的生命自然是要用在這樣的地方,而不是像現在一樣躺在石椅上曬太陽。」
為了增加自己所說的可信度,蕭嶺抬手一揮又是大量靈果出現在藤桌之上,與之一起的還有數壺味道截然不同的靈酒。
老龜全程只是笑笑沒有說話,對於蕭嶺拿出的東西也是照收不誤。
見狀蕭嶺並未說什麽,大家心照不宣不再提及此事。
蕭嶺心中知曉,老龜沒有說話不代表對方拒絕,應該是還有其他方面的原因在內。
至於此事能不能成,到時候一切就看天意了。
屆時離開南境之時,他可以再往黑石島走一趟。
若是能成當然皆大歡喜,若是老龜不願離開他也不會強求。
數日之後,幾隻領頭的噬靈蟲已經挑選出島上實力最強的噬靈蟲再次組成蟲群。
不過這次的噬靈蟲群,大多數連金色都沒有轉變完成。
想要讓所有噬靈蟲都變成渡劫之前的玉色,他還有很長一段路需要走。
好在此行前來困仙洲,已經將所有的事都做完,是時候返回息壤開始準備其他事了。
按照息壤的情報來看,大概在十余年之後他會有一個很好的機會。
趁著這個時間,他要將劍器祭煉出來,將一些法術再次修煉提升。
並且還需要考慮一些其他問題,到時候盡量做到一擊必殺隨之遠遁天池海。
對方畢竟是一名妖嬰境界的妖修,若是不能順利解決後患無窮,照妖海也不是隨意揉捏的存在。
而息壤殿作為一個商業性質的勢力,至少在沒有撕破臉皮前,表面上絕對不會和照妖海起衝突。
不過只要他去到天池海,照妖海就拿他沒有辦法,總不至於跟著追去天池海。
甚至有息壤在一旁攪擾,或許照妖海連他是誰都不會知道。
帶著這些想法,蕭嶺辭別老龜趕回息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