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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歸》第六十章 隨我西行(密卷3)
  日頭剛剛跳出雲層。

  殘破的古代不知名石像下,灰塵沾滿蛛網,一縷陽光從屋頂一塊缺了一角的瓦片落在其上穿梭成光線,在地上化作漁網般的陰影。

  漁網落在朱文肥嘟嘟軟乎乎的臉上,伴隨著微弱有節奏的鼾聲,一閃一閃。

  忽然眼前明光一晃,朱文一個激靈搖晃腦袋爬起。

  從包袱裡取出一塊大餅,朱文走出破廟。

  廟外陽光明媚,小廟慘淡光景因此一覽無余。

  一口井,一堆枯葉,一根灰撲撲的棍子。

  慵懶的伸個懶腰,朱文麻利從井口拽出井繩綁著的水桶,將大餅掰成十幾塊飄在水裡,直接用手撈著吃進肚裡,再咕嘟咕嘟喝下幾大口水。

  嘭。

  水桶被隨意丟進井裡,朱文打了兩個哈欠,眼角擠出兩滴困淚。

  大餅泡水,不到五十息吃乾喝淨,對於他來說再稀松平常不過。

  難得是,他這一身肥膘沒有減掉多少,在這不安穩的世道看著像是大戶人家的紈絝子弟。

  彎腰撿起地上灰撲撲的棍子,朱文滿心煩躁。

  事情有些莫名其妙,直到現在他還有些恍惚。

  兩月前。

  高通鏢局的高老爺擺下擂台為女兒比武招親,十裡八鄉有名的高姑娘穿著大紅袍蓋著紅蓋頭端坐雲樓,吸引著眾多遊俠劍客一展身手。

  要說高通鏢局,那方圓百裡也是小有名氣。

  鏢頭高興輝生的魁梧有力,是一名棍法大家。早年拜師山野異人,習得七式棍法,憑此走南闖北倒也闖下一番名頭,後來與幾個結拜兄弟開鏢局,拜碼頭,攢下萬貫家財,在沙縣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而這高姑娘單名一個月字,卻是生的膚白貌美,體態婀娜,豆蔻年華便有上人之資,如今正適婚嫁,卻找不到一個如意郎君,故此有了比武招親一說。

  而這沙縣雖然位居關外西北,地處偏僻,可民風卻彪悍如粗糲風沙,習武之風極盛,一言不合挽袖當街大打出手屢見不鮮。

  朱文本是沙縣泥瓦巷裡一個鐵匠,日夜打鐵熬煉出一身不俗體魄,一柄兩百八十斤有余的大鐵錘揮舞的虎虎生風,尋常大漢來一群也難以近身。

  那日朱文背著打好的刀劍上街出攤,趕上比武招親盛會,想著能多賣出去幾把家夥好改善下夥食,順帶弄些好料回去。

  可走到比武招親街頭一看,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的,別說擺攤兒,連下腳的地兒都難尋。

  比武招親為期十日,高老爺早早放話,誰要是能娶其千金,不但將七式棍法傾囊相授,就連鏢局也一並給兩人為立身之本。

  所以沙縣街道一時人潮洶湧,不知多少遊俠劍客聞聲而來,狠狠為沙縣造勢長臉。

  也正因如此,擂台上的人影換了一茬又一茬,始終無人能技壓群雄入了高老爺的眼簾。

  朱文氣哼哼的被人群簇擁著向前走去,他瞥了一眼雲樓上蒙著紅蓋頭的高月姑娘,嘴中碎碎念道:“誰知道到底是如花似玉還是閉蟹羞蝦?可別蓋頭揭了嚇死一群人。”

  “哎,兄台莫急,吾觀你面堂紅潤有光,不日將有富貴之相。”路旁,一個算命瞎子一手粘著被汗潤脫落的胡子,一手扒著朱文粗壯的胳膊信口一鄒。

  朱文滿臉黑線的看著他歪歪扭扭的胡子,嘴角一扯。

  這年頭騙子猖狂無腦如斯?

  瞎子摸了摸朱文臂膀,當下驚道:“老哥胸有溝壑,臂有乾坤,

此乃力神之資,雖一時貧困潦倒,但終究會一遇風雲便化……”  朱文一巴掌把矮他一頭的瞎子摁進人群,隨後伸出小拇指掏掏耳洞說聲聒噪。

  看著周圍到處都是人,朱文四處張望,想著得趕緊找個地兒擺上攤兒。

  四下尋找沒想到還真被他找到一個地兒。

  在空地兒上擺上地攤兒,將六把長短不一的刀劍放在布上,朱文準備休息。

  可隨後他感覺有些不對勁,周圍人怎麽都看著他?

  他連忙回頭看,不知什麽時候自己旁邊有一位劍客騎著高頭大馬而來,氣宇軒昂,風度翩翩,一看就是大家子弟。

  他左右一看明白了,自己這是佔了這些貴客停馬的地方。

  不等馬旁兩人開口,他收起刀劍轉身就走,想著今天是開不了張了。

  周圍人群叫起好來,朱文回頭看去,卻是剛才那位一掌便將對手拍下擂台。

  他來了些興趣,心中好奇這個所謂的大家子弟有幾分功夫。

  但接下來十幾場比武,這劍客一劍不出便將所有人擊敗。

  雲樓上,高老爺雙目變得炯熱起來,以他老辣的眼力自然能看出來這年輕人的身手,至少是四段氣血的底子踏入的武道。

  雖然沙縣只有幾十萬人口,但加上周圍村落小聚居地,五十萬人口總是有的。可在沙縣裡拔尖的也就二段氣血踏入武道,三段氣血的屈指可數,而四段甚至沒有一人。

  只是……這種大家族子弟多半只是為揚名而來,單就那匹青鬃馬都得三百兩黃金,真就能看得上他這一畝三分地上的土財主?

  人群中出現一陣騷動,身形魁梧足有兩米高的本地高手趙有義撥開人群踏上擂台,路過的人感受到那股壓迫感紛紛下意識避退。

  年輕劍客神色鄭重幾分,第一次拔劍出鞘。

  劍光飛舞而出,趙有義揮拳砸在空中,每一擊都精準命中一道劍光。

  年輕劍客提劍近身搏殺,斜著向其腹下刺去,趙有義側過身子避開一劍,大手牢牢抓住他的手腕,將其整個人翻摔在地。

  年輕劍客貼地一個鯉魚打挺站起,隨後手中長劍一聲清顫,居然在一瞬間刺出九劍。

  趙有義拔出身後厚重長刀一刀砍過,九道劍影宛如紙片般被斬碎。

  花拳繡腿。朱文看著兩人的戰鬥,莫名想回家打鐵。

  本來他已經向著人群外走去,結果突然聽見兩聲刀劍折斷的聲響。

  他猛地回過頭,眼神火熱,那是兵器斷裂落地的聲音?不,那是金幣嘩啦啦落地的聲音。

  他左右撞開人群走向擂台,旁人被他粗魯的舉動激怒,幾人剛想大罵幾句卻見朱文背著竹筐一步跨上擂台。

  突如其來的人影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眾目睽睽下,朱文走向趙有義,從背後竹筐取出一長一短兩柄刀,說道:“兄弟,你刀斷了,買把刀吧。”

  趙有義被他火熱眼神盯著發怵,在無數雙眼睛注視下,他的臉面讓他點點頭。

  朱文大喜道:“大刀一百兩,小刀一百六十兩。”

  趙有義愣住,台下人群愣住,兩把破刀想要兩百多兩銀子?這人瘋了吧。

  趙有義眉頭一皺,但還是摸出一張三百兩面值的銀票遞給他。

  三百兩不少了,但孰輕孰重他還是分得清的,畢竟高月和高老爺還在雲樓上看著,若是因小家子氣讓人心生不滿可就落了下乘。

  朱文看著趙有義塞給他的銀票,面色陰沉如水。

  三百兩……銀子?自己的心血連擂台下一匹破馬的十分之一都不及?

  “客人是不是有些誤會?”朱文問道。

  趙有義說道:“錢給你了,算你你今天可以去酒樓大吃一頓,晚上還能逛回窯子,便宜你了,還不下去?”

  一條青筋在朱文額頭暴起,“我吃你個頭”。

  胸腔湧出一股怒火,一把推開趙有義,收回兩把刀又掏出一把劍,轉身怒氣衝衝看向年輕劍客:“四百兩黃金,劍,你的。”

  年輕劍客罵道:“你瘋了?這種破劍四百兩黃金?”

  台下一片笑罵聲響起,說他癡人說夢。

  朱文收回刀劍,聽著周圍嘈雜聲音覺得有些頭疼。

  還是打鐵的火花和鏗鏘聲更適合他。

  松開生著厚厚繭子的拳頭,他胸腹滿是鬱悶的準備回家。

  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你的刀劍我要了,一千兩黃金。”

  朱文回頭看去,雲樓之上,一道穿著紅袍的身影拉下蓋頭扔掉,一頭青絲柔順落在兩肩,塗抹著胭脂的紅唇很是滋潤,連說出的話都是極為中聽的好話。

  是個漂亮懂事兒識貨的姑娘,這是朱文的第一印象。

  “不過。”高月俏皮一笑,雲樓下的男人眼睛都直了,“這兩天坐的我腰酸背痛,你想賣給我可以,但你得打過我。”

  朱文搖頭道:“好男不和女鬥。”

  不知為何,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朱文腦袋一懵,幾副奇怪的畫面閃過腦海,這句話是其中一個摟著他肩膀的瘦子笑道。

  熟悉的感覺似曾相識,又是夢中的場景嗎?

  “那我拍你三掌,你不許動,如果你接下那我就買下你的刀劍。”

  高月的話將他拉回現實,朱文點點頭。

  趙有義和年輕劍客臉色變了,什麽意思?他們比不上一個賣貨的騙子?

  兩人相視一眼,同時拍出一掌,沒想著要朱文的命,但讓他吐兩口血還是要的。

  朱文隨手兩巴掌拍飛他們,像是趕走討厭的蒼蠅。

  高老爺心中驚訝,這人不顯山不露水,肉身很強啊。

  高月見獵心喜,從十幾米高的雲樓一躍而下,一掌拍向朱文胸口。

  朱文面無表情的看著白嫩手掌落在他胸膛上,身體紋絲不動。

  高月眼神一亮,隨後纖細嫩手一揮,瞬間爆發出強大的氣血波動,氣勢比方才擂台上打鬥的兩人還要強出一線。

  高老爺無奈一笑,這丫頭。

  感受著兩道暗勁在胸膛炸開,朱文挺了挺胸,身形筆直。

  高月吃驚,這一掌足以拍碎數千斤重的巨石,這人?

  “還有一掌。”朱文摸了摸有些發癢的鼻子,“記得給錢。”

  高月從荷包裡掏出一張一千面額的金票,在他面前晃了晃。

  朱文面無表情,可內心卻早已恨不得一腳踹開這個姑娘拿錢走人。

  他催促道:“快打,我還要回家打鐵呢。”

  高月啊了一聲,本姑娘如花似玉,你卻想著打鐵?

  一股淡淡的無形力量充盈她的手臂,高老爺臉色一變,低呵道“不可!”

  不知何時踏入下一個武道境界的高月全力一掌拍出,沒有理會自己老爹的阻止。

  嘭!

  一聲巨大的悶響響起,朱文拍了拍胸口爛成布條的布衣,伸出遍布厚繭的大手:“給錢。”

  隨後的事情便那麽水到渠成,給了錢的高小姐對朱文好了奇,朱文莫名成了高老爺的乘龍快婿,人們都說他走了天大的狗屎運。

  大婚前夜。

  紅色紗幔掛滿整個高家府邸,沙縣有頭有臉的豪紳和縣外與之交好的老友都前來觀禮,賓客絡繹不絕。

  朱文站在打鐵房裡,這裡已經收拾完,只剩房梁上那根灰撲撲的燒火棍,他看著逐漸熄滅的爐子,把燒火棍握在手中,眸子裡滿是疑惑。

  很熟悉的感覺,為什麽腦袋有點懵?

  叮叮當當。

  鏗鏘有力的打鐵聲響起,窗外,高月看著打鐵房的窗戶裡蹦出火紅,映在她臉上紅撲撲的。

  一夜無眠。

  清晨朱文疲憊地拎著燒火棍走出,燒火棍看著乾淨了些,不過通體灰撲撲的。

  嗯?

  門前,一個光頭和尚站在那裡雙手合十。

  朱文問他做什麽,和尚開口道:“你與我有緣。”

  朱文皺眉,一大早就遇見個神叨叨的和尚。

  他拎著燒火棍向城裡走去,今個兒晚上就是他大喜的日子。

  想起高月昨夜給他送夜宵的時候,紅撲撲的臉蛋惹人疼惜,他忍不住嘴角一咧。

  “你若走,明日,這座城會化為一座死城,你確定要走?”

  和尚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朱文低聲罵句瘋和尚離開。

  和尚抬頭看著滿天粉紅早霞,面相悲憫。

  早霞不出門,晚霞行千裡。

  大婚當夜。

  朱文騎著毛發純白名為夜明玉的高頭大馬,在鞭炮齊鳴中和新娘拜天地拜雙親。

  高老爺對於這個新女婿相當滿意,不但肉身天賦奇高,打鐵技藝也是讓他歎為觀止,出手必是精品,隨便一把劍都值百兩黃金。

  突然,賓客間一陣騷亂。

  “花和尚!”

  人群中,朱文端著酒杯滿臉酡紅地看著清晨門口的那個怪和尚背著一個披著紅蓋頭的女子浪蕩跑去,身後一大群人跟著追。

  街裡街坊全部出動, 高老爺一馬當先,蜻蜓點水般追擊而去。

  片刻,會場一片狼藉。

  朱文喝醉躺在地上,忽然感覺衣服有些憋屈,於是伸手去扯。

  刺啦。

  很快,他感覺有些不對勁,身上的新郎大紅袍原本極為寬松,此刻穿著居然十分憋屈,稍一用力針口扎線處便裂開。

  和尚不知什麽時候回來,看著晴朗夜空,無星亦無雲。

  哼!

  一道巨大沉悶的哼響聲從龐大的黑影口中發出,整個高家莊園的奇花異草頓時被狂風連根拔起,無數桌椅碗碟破碎,府邸一片狼藉。

  和尚看著眼前龐大如山的魔影,眼中滿是柔和。

  “嗡嘛呢嘛咪咕……”

  巨大魔影揮舞著爪子砸向和尚,卻被梵音籠罩著的和尚震飛,隨即被一道道金色梵文化作的鎖鏈牢牢鎖住。

  魔影尖嘯長空,爆發出魔種血脈的力量,大地寸寸崩裂,整座沙縣都在震動。

  和尚伸出右手,佛光澎湃湧出,身形消失在屋簷,隨後一道巨大的掌印從天而降。

  塵土散去。

  地面深坑中,和尚抱著一隻紫黑色的小豚豬,用手輕輕捋過它的後背。

  “睡吧。”

  ……

  看著眼前的和尚,朱文暴怒的握住手中燒火棍。

  可和尚仿佛鐵柱一般,任憑他耗盡渾身力氣砸下去也紋絲不動。

  “你究竟要做什麽!”朱文扔掉燒火棍,氣急敗壞質問著陰魂不散的光頭。

  和尚睜開眼,笑眯眯道:“隨我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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