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夜芸.叁式,歸無!”
玖夢用刀在腳下畫了一個圈,面具男急忙和他拉開距離,只見他雙手握刀,猛地一個自轉,在圈牢之中,甩出的劍氣由一道被增加為五道,朝著各個不同的方向飛去,近乎沒有盲區可言。
正所謂刀鋒所指便臨深淵!
不料面具男竟然完全是一副輕松到極致的樣子,只是用手就將那五道數十米高的劍氣擊散。
玖夢陰笑一下,清脆地皸裂聲瞬時傳來,男子的面具上有了一個極小的裂口,但是在下一刻,那道口子卻突然擴散,分秒時就變成了碎片,男子顯然有些吃驚,不過還是格外從容地打量著眼前的這個年輕人,靜靜地看著面具在自己面前脫落,他扔掉了手裡那把被砍出了缺口的刀,從懷裡又掏出了一把,玖夢緊張得直冒虛汗,男子的額頭上印著一個紅色的圖案,那正是屍魂界聲威赫赫點四大貴族之首的朽木家族的家徽!
他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震驚,同時也覺得一道寒氣順著後背爬了上來,既然牽扯到了貴族,那麽背後的人物一定隻可能是站在最高一層的某位大人。
一位隨隨便便可以決定他這種卑微螻蟻性命的角色!玖夢地聲音在顫抖,語言也變得有些語無倫次,難以掩飾地慌亂使得他看起來非常尷尬。
朽木響河,是朽木氏本家的旁支子弟,入贅到宗族的本家做了隊長朽木銀鈴的女婿,現任一番隊暗部隊長,曾經聲名赫赫的天才少年。
“朽木……隊長,你為什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響河沒有回答他,只是拔出了自己的另一把刀,比起之前的淺打,這把刀可以很清楚的感覺到靈壓的流動,玖夢判斷這是他本身的斬魄刀。
“玖夜芸.叁式.改,畫地為牢!”
玖夢地刀在地上點過,圈子的范圍從他的腳下緩緩向外擴展著,響河面無表情,冷冷地吐出了幾個字“耳語吧,村正。”
那把刀看上去沒有任何變化,無論是形態還是靈壓的強度。
玖夢的刀卻已經逼近了他的鼻尖,咫尺之間,響河竟依然紋絲不動,仿佛眼前發生的一切和自己毫無關系,玖夢不相信一個人可以自信到這種程度,清凜的鋒芒直指向前。
驀地,他的刀在響河鼻子前停住了,玖夢地臉變得慘白,玖夜芸的靈壓正在下降,幾乎可以說是這那個瞬間無限近於零點,一把刀從背後刺入了他的身體,噴湧而出的鮮血在空中凝結,劈裡啪啦地砸在地上,每一聲對於玖夢而言都是萬分錐心刺骨的痛,他回過頭去,那把刀的另一端赫然握在一名女人手裡,女人的臉色如同這凍住的血一樣淒冷,她正是玖夜芸本身。
“玖夜芸……你,是……你嗎?”
“玖夜芸.肆式.輪薔薇舞。”
她同樣沒有任何回答。
驟然間玖夢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力量灌入自己體內渾厚的力量以及數不清的高密度靈壓分子在體內運動不止令他的身體燥熱異常,劇烈的灼燒感很快遍及全身。
他無法駕馭這種程度的力量,失控的感覺簡直像墜入地獄的死囚般無助,他狠狠地瞪著響河,手裡失去靈力的斬魄刀在他的眼前寒顫,最終沒能向前哪怕一寸。
“啊——”
玖夢跪在地上,雙目暴突,眉角的血管泛著青絲,根根分明,隨著一聲響徹天際地咆哮,他的身體被這無法掌控的靈壓蠶食,枯瘦的像個久經饑荒的難民,胳膊的骨頭清晰地展現在響河面前,
他收起斬魄刀,環顧的目光漠然而冷傲。 弑君者,逆流而上的反叛。
渾濁中川流不息的孤獨患者,嗜吮著淋漓鮮血的惡魔。
始於地獄,歸於地獄。
“還有救嗎?卯之花隊長。”
山中宴夕看著白色床單下的一個個不在起伏的身體,低聲問道。
“已經沒有生命體征了,而且……”卯之花沉默了,一雙慈愛的大眼睛裡閃爍著憐惜的微光,“這些人的身份你能確認嗎?果然是那樣沒錯吧?”
“都是新入隊的人,而且都是我們那次虛圈任務的幸存者。”
山中宴夕閉上眼睛,無奈的點點頭。
“原來如此,事情似乎和想象中的吻合,只不過來的如此之快到著實讓人措手不及,以至於失去了這樣簡單的判斷能力。”卯之花蓋上了死者身上的白布,口中輕聲祈禱著。
“辛苦了,朽木隊長。”
這個男人穿著一襲黑紗的晚禮服,將寬大的隊長羽織套在外面,金色的波浪卷和高挑的鼻梁讓他看上去優雅而不失威嚴,紳士卻盡顯肅穆。
他就是三番隊的隊長鳳橋樓十郎,他帶著自己的副官佐佐希.夢良來到了十二番隊的隊舍,同行的還有七番隊的副隊長阿羅丸,和十三番隊的副隊長志波海燕。
“四十六室那邊有什麽指示了嗎?”
“是總隊長大人的指示,”鳳橋樓十郎做了一個“借一步說話”的手勢,壓低聲音對朽木銀鈴說道,“有人舉報一番隊秘密部隊分隊長朽木響河有所不軌,現在已經證實他偷偷溜出了靜靈庭去往流魂街,同時,查訪流民失蹤案件的玖夢失去了靈壓反應。”
“他到底還是那樣子去做了嗎?響河。”朽木銀鈴的目光毫無動容,蒼老的眼睛裡有了幾分智者的神韻。
他一邊對鳳橋樓十郎拱拱手,一雙劍眉輕輕上挑,阿羅丸身子一顫,不可思議地看著朽木銀鈴,他就如同天上的繁星一樣遙不可及,每一個眼神和動作都顯襯出無法掩蓋的貴族氣息,那條銀白風花紗在細風中緩緩輕曳,這是織布師第三代辻代九郎尾衛門的傑作,在這屍魂界中,單憑這條圍巾的價值就足以建造十間房子,是真正展現男人魅力與價值的體現。
鳳橋樓十郎代替朽木銀鈴站在曳舟桐生地房舍外,兩名副隊長則分別守在左右。
在一番隊隊舍裡,所有的隊員整齊劃一地站在副隊長雀部長次郎面前,他們手中的刀早已出鞘,牆上燭火的倒影狂擺不定,每個人的臉上都面帶著殺氣,每個人的心中都牢記著前不久下達的任務——一個戴著面具的男人走了進來,他的腳剛剛埋入門中便感覺到了一絲異樣,男人不慌不忙地卸下面具,一張冷峻嚴肅的臉在半明半暗地薄光下露出了不屑一顧地表情,那種來自於頂層貴族的蔑視。
“朽木響河,你明白自己的錯誤嗎?”
雀部長次郎的聲音在房間內回響,亦縈繞在每一個人的耳邊。
“身為一番隊的分隊長, 在對付區區一個席官的時候竟然被廢掉了一把刀,而不得不以真實身份戰鬥。”他作了個揖,隨後轉身準備歸隊,可一隻從外面抓住了他半關上的門,響河側身去看,只見六番隊副隊長朽木蒼純從門邊閃出,又想起了一番隊隊員手中出鞘的斬魄刀,神情突然凝重起來,一道白色的劍光掃滅了屋內的燭火,隊舍內一下子變得昏暗起來。
所有的人都拿起手裡的斬魄刀,一時間,解放言靈的聲音此起彼伏,響河的腦子嗡的一聲,此刻也再也無法冷靜下來,他的腦海裡飛快閃過無數種想法,手也下意識的去摸腰間的斬魄刀……
一番隊的長官本身就是由屍魂界最精湛的劍術大師以及總隊長山本元柳齋重國親自傳授的技巧和戰鬥方式,暗部之間的配合更是天衣無縫。
他們好像已經透過黑暗看見了響河伸向腰間的手,兩把摔鉤扯住了他的袖口,並發出了一閃一閃地亮光,三名還沒有脫掉面具的男人空翻著轉到他跟前,一把短劍似切裂著空氣一般向他眼前飛來,他謹慎地後退,卻被其余兩名隊員按住後背,一種異樣感瞬間流及靈脈,兩個人的眼裡透出一絲得意。
“縛道之禁封終歸.綱彌代第二式!”
咻——
響河運動體內靈壓,驚人的靈壓直接抵住了這非同尋常的封印之術,他的目光極其複雜,卻不敢在瞬息有所遲疑,兩個人身上的綱彌代家徽被一把扯下,連同本人一起被踩在了腳下,右手則不緊不慢地拔出了那把令所有人感到頭皮發麻的斬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