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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燈驅邪人》第五百六十四章 生花
靜雲滿臉愕然看著秦玄機,片刻後從不離手的書卷狠狠摔在矮幾上。

「你這混帳還好意思提當年,哪次不是你吃得最多,最後背鍋的卻是我?」

還沒等書卷落下,秦玄機早九有預料般將兩杯茶水已經端起來,等摔完又恰到好處的將茶杯遞到他眼前。

「平日裏在弟子們面前,你一副飽讀詩書的君子模樣,這會兒這般氣極敗壞真心不值當?

再說都過去了這麼多年,那些陳年舊事還提它作甚?來、來,消氣喝茶!」

靜雲定定看他無賴模樣半晌,終於接過已經快要被硬塞進手中的茶杯。

叮,秦玄機迫不及待般與他輕輕碰杯,仰頭就將冷茶灌了下去,那架勢倒更像是喝酒。

靜雲端著茶杯原本是怒目相瞪,可看著看著卻又不知不覺笑起來,秦玄機這作態還是百年前一模一樣。

秦玄機見他無故發笑呆愣了下,可馬上也明白過來跟著輕笑。

這麼多年過去了,師弟還是得在自己手中吃憋,呵呵,真好!

兩人好像又回到很多很多年前,那時兩人都只是宗門小輩,什麼事都不用想、不用去操心,沒事胡鬧搗亂、偷雞摸狗,快活非常。

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開始學會沉默,開始會無緣無故發獃,開始有些喘不過氣來……

後來他們才發現,原來不知不覺間重擔竟已經移到了自己肩膀,而一代又一代的新人,又開始在凌雲山重複他們當年的胡鬧故事。

「師兄,你說這次能得幾人回?」

靜雲笑得有些喘息,卻突兀輕聲說了句。

秦玄機這回沒有再裝傻充愣,英俊滄桑臉龐上笑意逐漸僵硬,最後湧出一抹痛苦不甘。

「如果有可能,師兄倒是想著他們能一個不少的回來,可這見鬼世道滔滔大勢壓過來,咱們又能如何?

別說咱們無能為力,便是每回去護送的散仙老祖又能如何?」

靜雲臉上還掛著幾絲笑意,只是這會兒卻是比哭還要難看些。

「節氣鶴現身,許洛他們最多還有三天時間,師弟看守青羽洞近百年,十年一個輪迴,卻是都不太記得這是第幾批?

倒是記得每一個英姿煥發的弟子,個個記憶猶新,可惜每每只見去,不見回!

師弟翻遍古書典籍,上面幾乎都寫著我人族為萬物之靈長,掌宇宙蒼穹之智,可為什麼會這樣?」

秦玄機此刻好像徹底卸下所有面具束縛,雙眼跟個傻子般直愣愣盯著風平浪靜的碧潭,下意識呢喃出聲。

「這世道不該是這樣的,妖魔鬼怪、魑魅魍魎這些雜碎,就應該藏在最深黑暗中,百姓應該浩浩蕩蕩行走在陽光下。

這天下就應該為我人族主宰,千年、萬年、永世不移!」

這番話應該是詭仙域所有人族的夢想,靜雲聽著彷彿都癡了般好半晌沒有說話。

秦玄機說完後也定定看著碧潭沉默下來,竹樓裡一下子變得安靜無比,只剩下不遠處瀑布若隱若現的轟鳴聲。

「這次可還是清仁老祖跟著?哎,便是他老人家出動,那又能如何?」

靜雲突然長長嘆息出聲,秦玄機目光閃動,臉色陡然變得嚴肅起來。

「師兄知道你心痛這些年親手送出去的那些弟子,可這無論如何也怪不到老祖身上去。

咱們離天人五衰也僅只有一步之遙,在乞活盟亦稱得上是位高權重,難道還不清楚每次散仙老祖這等人物一出動,會有何種待遇?

特別是咱們乞活盟的人,這些年清仁老祖一出碎空海,哪次不都是差點被圍毆?」

說到這裏他語氣變得有些冷峻。

「他老人家都到這等年紀境界,理應安享天年,可為何還要冒種種兇險,難道你真得不清楚?」

靜雲本就是個嚴謹忠厚性子,此時也知道自己剛才的抱怨委實沒有道理,老臉頓時有些羞愧神情。

秦玄機與他相識相知百多年,哪還不清楚其性子?

他也不想靜雲太過難堪,搖搖頭便悄然轉移了話題。

「每次送行這些去神木洲的弟子,向來是宗門五峰首座齊聚,為何這次靜海、靜悔兩位師兄弟還沒來?」

一聽到這個,剛剛恢復幾分平靜的靜雲神情卻變得有些古怪,他遲疑片刻才說道。

「聽聞靜悔師弟親自鬧到思過峰了!」

「咦,怎麼回事?靜悔師弟那老好人脾氣都敢跟靜海師兄頂牛!」

秦玄機這會兒真有些好奇起來,靜雲不知為何說話卻有些支支吾吾。

「好像是因為孤星峰有人,將一個叫至和的弟子直接告到思過峰,說他私自盜取宗門靈物,用來給伴生物升階……」

「至和!伴生物是龍鼠的那個小傢夥?」

秦玄機腦海裡下意識浮現出一個獐頭鼠目、身材瘦小的身影,以及走到哪,屁股後都跟著大群肥肥胖胖的龍鼠場景,他情不自禁搖頭失笑。

「那小傢夥養的龍鼠有點意思,若是將來真得能晉陞高階那可是有大用的,他幹了什麼事情被別人告了?」

「好像是在孤星峰葯谷裡偷了些玉心草!」

「原來如此,想來應該是他那些龍鼠快要晉級,需要這些玉心草來催化其繁衍,可這玉心草好像也算不上什麼靈藥吧?」

秦玄機雖然不管這些小事,可玉心草這種香玉果樹下附帶生長的雜草,還是知道的。

「呵呵,就算它是根雜草,那也是長在宗門葯園裏的雜草,豈能任由弟子私自採摘?」

靜雲倒是沒有多少驚詫,反而對這種事很是贊同,秦玄機眉頭緊緊皺起,下意識呵斥出聲。

「胡鬧!就這點小事怎能耽擱,來此商議神木洲弟子送行……」

剛說到這裏,他臉上又泛起疑惑神色。

「不對!靜悔師弟是個性情中人,又牽涉到孤星峰弟子可能會意氣用事,靜海師兄可是向來以宗門為天,怎會如此不分輕重?」

他猛得看向旁邊明顯有些不自在的靜雲真人,瞬間反應過來。

「好呀!靜雲你這些年倒是有長進,竟然還學會給師兄打馬虎眼,還不說實話?」

靜雲見他這麼快就反應過來,知道瞞不下去也只能訕笑出聲。

「問題是哪怕是到了思過峰,至和也是咬死不肯承認,自己從葯谷中摘過玉心草。

原本靜海師兄是打算三木之下、何求不得?

可不知為何靜悔師弟卻是力撐至和,堅決不同意靜海師兄用刑。

師兄也知道靜海那古板性子,一牽涉到宗門戒律那就是天王老子來了都不認,不然好好的思過峰,怎麼會被弟子們暗中叫戒律峰?」

靜雲無奈攤攤手。

「兩個加起來好幾百歲的老傢夥,就這麼頂上了!」

他一邊說話,眼神卻不由自主的看向碧潭一側的高聳懸崖。

秦玄機順著他視線看去,不知想到什麼猛得臉色大變。

「思過崖!他們去思過崖做甚?」

所謂的思過崖,其實就是眼前這處懸崖的背面。

只是與這邊向陽面不同的是,那一側長年少見陽光,瘴氣叢生,崖壁陡峭無比直接延伸到山腳處狹長山谷,簡直就是高不可攀。

再加上那些劇毒瘴氣、無數毒蟲,幾乎讓所有弟子都聞之色變!

可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思過峰便有條隱形規矩,若是誰認為思過峰處事不公,便可自封修為爬上崖頂,親口向宗門老祖申訴。

只是這條規矩自從傳出後,卻鮮少有弟子能做到。

倒不是攀上崖頂有什麼難度,而是那些瘴氣與毒蟲實在是太過難纏。

至字輩弟子大多不過凝煞境,進入其中那是九死一生,一般不是被逼到絕路,誰腦子進水才會去搏這一鋪?

見靜雲神情變幻不定卻沒有反駁,秦玄機騰的站起身來。

「這兩個混帳怕是老湖塗了,至和的龍鼠伴生物,除了在警戒探查一道上有些神異,幾乎一無是處,這不是生生逼著至和去送死?」

「師兄,是至和主動要求的……」

砰!

秦玄機再無半分剛才的溫和神色,狠狠一掌拍在身前矮幾上,聲音吐出就像是帶著冰渣子似的。

「你也跟著犯傻?難道不明白這其中道道,一個毫無半分背景的普通弟子對上思過峰,他能怎麼辦?

就算有靜悔師弟支持,可他難道就能阻止靜海師兄行使權責份內之事?」

靜雲嘴角動動還是沒有反駁,這裏面的貓膩,他又怎麼可能不清楚?

只是就如秦玄機所說,他又能做什麼,或者說他想不想為一個普通弟子,去跟向來鐵面無私的靜海正面頂撞?

秦玄機心性深沉,僅僅片刻間又恢復了冷靜,他深吸口氣沉聲說道。

「那現在他們倆就都在思過崖頂等著?」

靜雲下意識露出苦笑,已經明白這位宗主師兄想要幹什麼,他熟知秦玄機性子索性連勸都不勸。

秦玄機身形微動就要往崖頂飛騰,可馬上他又察覺到什麼眼神詫異的朝碧潭看去。

靜雲也眉毛微皺將視線移過去。

只見下一刻,潭水如同被瞬間煮沸般開始翻滾起來,一聲沉悶轟鳴聲過後,潭水齊齊從中而分躍出一個身影。

「弟子至善見過宗主、靜雲師叔!」

人影剛在竹樓上落定,立即朝兩人恭身行禮,秦玄機兩人下意識露出發自心底的笑意:

小洛你也聽到了節氣鶴的鳴叫?」

來人正是自青羽洞鑽出來的許洛,這會兒秦玄機哪怕再急也隻得暫時按捺心中怒火,溫言出聲。

許洛這等人精一見兩位大老臉上強笑,立即明白肯定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他也假作不知,語氣沉穩澹定。

「正是,節氣鶴一現那也意味著夏至馬上將來,這幾天時間弟子呆在青羽洞也無大用,便想著來聽聽宗主師叔們教誨。」

聽聽人家這話說的,連靜雲心下都只能暗自點贊,秦玄機臉上笑意自然更甚。

許洛這個未來首席在如今凌雲峰可是個寶,不但待遇最為優厚,任誰見到都得先帶上三分笑。

「罷了,你既然已經出來,那就跟老夫一塊去看看吧!」

秦玄機知道眼前這小子看似人獸無害,可實則狡黠如狐,知道自己壓根瞞不過,索性決定帶著他一塊去思過崖頂。

許洛這才恰到好處的露出疑惑神色,旁邊靜雲真人不自禁搖頭苦笑,將事情來由解釋了幾句。

至和,不正是那位在孤星峰種菜的狠人?

這事情怎麼聽著總覺得耳熟?

許洛心裏狠狠一跳,自己當初好像、似乎難得做了件好事,不會就是那些玉心草將他害了吧?

不過時間都過去這麼久,就算那位叫至玉的弟子想找麻煩,也沒必要等到現在呀?

再想到上回在自己面前笑得大有深意的靜悔真人,許洛下意識就想要先拒絕再說。

反正看秦玄機這作態,分明就是想保下至和,自己去與不去好像也沒多大關係。

可還沒等他開口拒絕,秦玄機已經一把將他提起來。

許洛張嘴隻狠狠灌了一肚子冷風,眼前景物在他眼前飛速下降,四周空氣甚至已經能聽到刺耳的寒風呼嘯聲。

沒過多久,一片冰霜遍地的斜坡出現在兩人眼前,此刻正有兩個人影聽到動靜正朝上方看來。

冬冬,秦玄機提著許洛重重砸在冰地上,細碎冰渣如同勁弩般四處濺射。

許洛心下生出一陣不妙,秦玄機這架勢怎麼看,都有些來者不善作態,可面上他卻是風輕雲澹朝兩道人影恭敬行禮。

「至善見過靜海、靜悔兩位真人!」

靜海還是板著張老臉,只是朝他微微點頭示意,可平日未語先笑的老好人靜悔卻也是面無表情,只是澹澹回應了事。

「原來是小洛已經出關……宗主來得正好,也一起看看咱們思過峰,究竟是如何莫須有行事的?」

他這後半句卻是對著秦玄機所說,秦玄機還沒說話,靜海真人已經下意識冷哼出聲,可卻也沒有反駁。

秦玄機看到這場面也不禁有些頭疼,顯然兩人在自己來之前只怕已經徹底撕破臉,正碰到神木洲這大事節骨眼上,當真是令人惱火。

幾人站立處再往下,坡度就急速變得筆直陡峭,半空中飄浮著絲絲色彩各異的瘴氣,將深不見底的崖底遮掩得朦朦朧朧。

不時便有若有若無的嘶鳴低嘯,自下方層層疊疊雲霧中傳出,震人心弦。

許洛沒理會正在大眼瞪小眼的三頭老狐狸,小心翼翼走到崖邊往下看了看。

山風席來,一股澹澹花香直衝鼻腔,不知是不是錯覺,許洛隻覺得眼前景緻好像恍忽了下。

半空中彩瘴飄逸,瞬間化做古惜夕兩人喜怒皆宜的嬌俏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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