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迅速籠罩大地,也不知過去了多久,一直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許洛猛然驚醒。
寄奴那吹彈可破的小臉,正滿是嗔怒的瞪著他,手上還牽著明顯神情開朗不少的沙七息。
許洛不好意思訕笑幾下,將沙七息招至身邊。
「餓了沒有,讓你寄奴姐姐給你露一手?」
沙七息聽話的點點頭,小肚子很是配合的發出咕嚕悶響。
許洛與寄奴相視一笑,沙七息臉蛋變得通紅,有些羞澀垂下頭顱……
吃飽喝足後,寄奴去收拾東西,許洛走到像個小大人般盯著遠處河面,不知在想些什麼沙七息身邊坐下。
「又在想阿爺呢?」
沙七息狠狠點頭卻是沒有再流淚。
「阿爺說過,我沙家都是大好男兒,寧流血不流淚,所以七息不能再哭了。」
「有志氣!」
許洛有些心疼的摟著他瘦弱肩膀。
「大哥相信七息將來無論做什麼,都會成為一個了不起的人!」
沙七息有些害羞笑笑,伸手指著前方黑沉沉夜空。
「大哥哥,這是不是就是阿爺說的身處黑暗、心向光明,哪怕眼前一片漆黑,可終究朝陽也一定會從那裏升起?」
許洛肯定的點點頭,猶疑片刻後才沉聲道。
「是的,一定會的!」
「總有一天,我也會跟大哥哥一樣,成為驅邪人殺光這世上的詭怪凶獸,讓阿爺……」
沙七息嘴裏輕輕呢喃,聲音逐漸弱不可聞,可說著說著眼裏又開始有水光閃爍。
他猛得仰起頭,生怕自己再流出眼淚,直到寄奴擔心走過來,他才不好意思低下頭。
「其實,我還是想再哭一會兒的……」
許洛先是一呆,繼而哈哈笑起來。
寄奴狠狠白他一眼,將沙七息摟在懷裏,可遂即自己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沙七息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後也帶著淚花笑起來。
想到沙七息剛剛眼中的渴望,許洛心裏一動,朝不遠處青牛大車召召手,一個粗糙小巧的撥浪鼓出現在他手中。
「七息,大哥哥送樣東西給你。」
沙七息接過撥浪鼓,正要向他道謝,可卻突然驚咦出聲。
「咦,大哥哥,這撥浪鼓好像在跟我說話。」
許洛眼神一厲,可映入眼簾的景象卻讓他目瞪口呆。
剛才還宛如死物般的撥浪鼓一落入七息手中,立即顯出微弱灰光,一閃一閃的朝他身體內蜂擁而去。
尼瑪,這、這是開靈!
這會兒來不及多想為何會出現如此詭異的事情,許洛朝著寄奴擺擺手,一根手指快如閃電般在沙七息眉心點下。
沙七息悶哼一聲,便轟然摔在許洛懷裏,可即便如此,他也沒有放開手中那撥浪鼓。
寄奴會意沖入車廂中,片刻後便抱著一大堆可以直接服用的靈藥衝出來,甚至還有兩個大青瓜。
這些可是小妮子大部分的珍藏!
那青瓜還是當年許洛從並蒂瓜老夫妻手裏坑來的種子,前不久才結出兩個,連許洛都沒來得及嘗嘗味道。
許洛手中青光猛得大作,瞬間便壓下撥浪鼓發出的灰光,這會兒可不能讓這小東西亂來。
他先取出一些藥效稍弱的靈藥,化成汁水給七息服下,然後一步步循序漸進。
在毫不吝嗇的靈藥滋潤下,還有枉生竹護持心神,硬生生將沙七息還是個普通人的身體,調理成一個初入門徑的修行人。
許洛早已不是當年的修行菜鳥。
按理來說,修行人想要開靈成功,必須與伴生物有著長久心神溝通、氣息融合才有可能。
這也是修行人身體逐漸轉變、適應靈氣的一個過程!
像沙七息這樣的,若是沒有許洛在身邊,要麼是心神承受不了靈物衝擊變成傻子,要麼是靈氣爆體而亡。
好半晌之後,許洛才滿頭大汗的鬆開手掌。
隨著青光逐漸消退,剛剛還畏縮如鵪鶉般的撥浪鼓,又迅速活躍起來。
灰光再次朝著沙七息身體中湧去,只是這次明顯有些不太一樣,每一次流轉,灰氣就會少去一絲絲。
許洛提著的心終於放下,這證明沙七息在他的拔苗助長之下,身體終於適應了靈氣。
見寄奴還是滿臉擔憂,許洛一把握住她小手捏了捏。
「不用擔心,是大好事,自今天起,這孩子已經正式成為了驅邪人!」
可是寄奴神情還是沒有半分變化,仍舊滿是疑惑朝許洛看過來。
這世上從來沒有什麼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就算真有,也輪不到那些苦命人。
許洛反應過來後,想到念念不忘撥浪鼓的那個書生,以及鴉鳴山、長生村,還有那個心存惻隱,卻被人一刀兩斷的年輕兵士。
而更巧的是,沙承功也正是在秋葉原古怪失蹤……
這樣看來,沙承功當年只怕就是這些兵士中一員,只是當年具體是什麼情況,此時當事人已經全部死光,再想找出真相也是難於登天。
聽許洛說出自己猜測,寄奴小嘴微張,好半晌後俏臉還滿是不敢置信。
「所以說,七息還是沾了他那老爹的光?」
許洛搖頭苦笑。
「可能吧,因緣際遇這種事情誰又能說得清,這事說出去只怕也沒人會信,連藏書樓裡都沒有過相似記載。
不過無論如何,撥浪鼓已經成為他的伴生物。
七息也算是苦盡甘來,如此小的年紀便開靈成功,以後前途當真是不可限量。」
沙七息此次開靈,持續時間也格外長,直到火紅朝陽躍出天際,他才幽幽醒過來。
見著許洛兩人熟悉面孔,他眼中驚懼才慢慢散開。
「大哥哥,我這是怎麼了……」
當聽到自己一夜之間,已經成為往日心心念念的驅邪人,而伴生物正是才收下的禮物撥浪鼓。
沙七息愣是懵逼半天都沒回過神。
等他清醒過來,第一時間想找許洛分享自己的喜悅時,身邊已經只剩下寄奴一個人在陪著。
「寄奴姐姐,大哥哥去哪裏呢?」
寄奴勉強朝他安慰笑笑,然後便朝著遠處犒京城看去。
「他去做他該做的事情,咱們在這裏等他回來,他一定會回來的……」
犒京城最近一段時間頗有幾分風聲鶴唳意味,腦子稍微靈醒點的人都能察覺出不對勁。
不光是整個城池進出查詢嚴格,城牆上時不時傳來的巨大威壓,年齡稍大些的都能分辨出,那分明是重器千牛弩特有的殺氣。
將軍府更是戒備森嚴,一條狗經過都能被扒開後腿看看是公是母。
驅邪司則恰好是另一個極端,本就門庭冷落的駐地,更是整日大門緊閉。
若不是大家熟悉的嚴老大,還會不時出來採購些物資,大家都以為偌大驅邪司已經人去樓空。
正當百姓們逐漸開始惶恐不安的時候,將軍府終於貼出告示。m.
敬告所有百姓稍安勿燥,只是巡探在安莫山小石城方向發現了晉人探子蹤跡,左營精銳鐵騎已經前去清剿,不日即將恢復正常雲雲……
一隊百來名精銳鐵騎,順著直道朝小螺峽方向小跑前進,迎面而來的商隊,習慣性朝鐵騎發出恭維歡呼。
可這些鐵騎卻並沒有如往常一樣熱情回應,整支隊伍除開蹄聲錚錚,竟再沒有任何雜音。
商隊逐漸察覺出幾分不對,歡呼聲迅速變得噤若寒蟬。
看著這支明顯是從小螺峽方向返回的商隊,當先的騎兵校尉眼中閃過一絲憐憫。
希望你們回到磐石城還能笑得出來。
兩支靜默隊伍相向而行,看上去有些古怪,沒有人注意到,一直吊在末尾的一架寬大牛車突兀停了下來。
再長的隊伍也會過完,校尉終於見到那輛明顯異常的青牛大車,迅速和腦海中死死記下的一幅圖案重合起來。
他瞳孔一縮,淒厲大呼。
「結陣,敵……」
可還是有些太晚了,大車宛如死物般停在原地動也不動。
可校尉眼前卻驀地炸開一道森寒白光,還沒來得及吼出的敵襲全被堵在喉嚨裡。
他身上符甲爆起刺目紅光,可就在紅光朝全身急速瀰漫時,一支帶著尖銳利爪的手掌憑空出現,一把將紅光如捏麵糰揉得粉碎。
白芒迅如電光緊隨其後,自校尉脖頸間一掠而過。
頭顱在凌空翻滾,漫天紛灑的血花在烈陽下構成一副駭人嬌艷圖案。
許洛腳下青光湧動,點點鮮血濺射在白皙面容上,紅白相間,竟有種別樣魅力。
直到這時,在直道上拉成長龍的鐵騎們才反應過來。
「結陣!」
「敵人…」
「青牛大車,是那煞星!」
……
一聲聲此起彼伏的驚叫聲響起,本來士氣就不高的鐵騎,頓時如炸鍋的魚兒般胡亂四竄。
噌,腥紅燭焰自半空揮灑而下,許洛木拐一點,身形如遊魚般滑進混亂人群中。
厄字燈下方十丈方圓內所有騎士紛紛腦子一蒙,瞳孔中泛起道道血絲,突然抽刀就朝身邊袍澤砍過去。
許洛伸指將討好湊到跟前的柴刀一彈。
柴刀通體一顫發出震耳欲聾刀吟,化作森寒流光撲入人群中,每一次白光乍起,都會帶出一蓬血霧。
由於這貨速度太快,血霧生生在刀身後硬是拖出一道血色長龍。
無盡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湧上心頭。
這是哪?
隨後,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後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麼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麼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後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後一本你是怎麼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麼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湧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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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