袈裟對於冰藍的做法沒之聲,看了看問:“小姐,咱們還出的去嗎?”
冰藍心頭一驚,這家夥能成花兒爺的左膀右臂不應該這個反應?這才哪到哪就說這麽喪氣的話?和他平時的人設不符合好吧?袈裟的變化讓冰藍心頭籠罩上一層不祥的預感。
她必須得和胖子溝通一下,可這小子卻坐在了倆人中間,不知道是有意為之還是無心之舉。
總之一句話,即使是最親密的戰友也不得不防,為了能活著出去這個鬼地方,任何可能她都要考慮周全,這才是對夥伴的最大負責。
胖子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麽,摟著袈裟的肩膀:“同志們不要太悲觀,凡事沒有絕對,況且咱們還有老巫婆的地圖作為參考,出去只是時間的問題。”
“別想太多,九門下來那麽多人,即使折損一半還有幾個老不死的,找到他們就萬事大吉了。”
胖子捂著肚子道:“我對你說的舉雙手雙腳讚成,現在關鍵的是我都餓得前心貼後背了,再不祭奠一下我這五髒廟恐怕沒等出去就先光榮的餓死在這裡了。”
胖子說得沒錯,他們一直沒休息過,是得吃點東西,畢竟個個都又累又困。遇見她之前他們過的是啥日子,冰藍一知半解,遇見她之後,反正在她看來,沒有消停過。
袈裟忽然對冰藍說:“小姐,你把手電關了,看著這光不舒服。”
從來只有魑魅魍魎看見光才不舒服,好端端的一個人在黑暗中有一束光怎麽會不舒服?
正在冰藍詫異之際,感覺地面動了一下。
大胖瞪大眼睛問:“妹子不會地震了吧?”話音未落地面更加劇烈地晃了晃。
“別在地上坐著了,趕緊找出口撒丫子跑啊!”胖子喊。
三個人踉踉蹌蹌地站起來還沒走出去幾步,地面突然塌陷出一大塊,來不及多想幾個人一同掉了下去。
摔了不知多少個跟頭,身上要多痛有多痛。事出突然手電沒拿在手裡,這會都不知道哪去了。
黑暗中亮起一點光,大胖齜牙咧嘴,罵罵咧咧地拿著蠟燭在離袈裟不遠的地方站起來。
一邊嘟囔著一邊朝冰藍走去,離她幾步遠的時候,冰藍看見袈裟站在了大胖身後。由於太過漆黑,蠟燭的光亮只能照得很近,幽幽的燭光裡,能看見袈裟的半邊身子和半邊臉,剩下的都被大胖肥碩的身體給擋在了黑暗中。
不過袈裟露出的半邊臉,完全不同於冰藍認識的冷漠小夥,此時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幽怨和恨意,仿佛要把眼前的大胖置於死地。
冰藍情急之下大聲喊道:“小心身後。”
還沒等大胖反應過來,一連串的子彈全部打在了他的腦袋上,他還沒來得及哼一聲,就摔在了地上。
眼看胖子慘死在自己眼前,冰藍的心好像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狠命地揉搓撕碎。
他手裡仍然攥著剛點燃的蠟燭,蠟燭並沒有熄滅,幽幽地發出淡黃色的火焰,溫暖的燭光此時映照在冰藍面前袈裟的臉上,更顯得他猙獰無比。
冰藍想到一種可能,眼前的這個袈裟會不會不是袈裟?也許從他們殺死鬼修羅的時候,站起來的那個就不是袈裟本人了?
至於眼前的這個?或許不是人?到底是鬼是妖,她現在分不清楚。
大胖的死太過突然,巨大的悲痛壓在冰藍心口喘不過氣。她抱起胖子的屍體,看著他的腦袋還在不斷地往外淌著血水,從心底生出一股難以名狀的愧疚。
袈裟冷笑兩聲,慢慢抬起手槍,黑洞洞的槍口射出兩顆子彈,搖曳的彈光在漆黑中一閃一閃,他本來猙獰的臉更加扭曲。
冰藍越想越氣,心中泛起暴躁的殺意。
她輕輕放下大胖的屍體,就地朝袈裟一滾,躲過兩發呼嘯而過的子彈。飛速暴起,一隻手死死地掐住袈裟的脖子,另一隻手摸出懷裡的手電,掄圓了朝他的腦袋上砸去,一下兩下一直到他翻了白眼,猩紅的血液順著臉頰流到她胳膊上。
蠟燭還在燃燒,轉眼之間她最親密的兩個同伴都已命喪黃泉。
沒想到來到這裡第一次下地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她覺得無顏苟活於人世,當即心一橫,朝著無邊的黑暗撞去,她想這黑暗的盡頭肯定是石頭撞死算了。
跑了幾步真真撞上了一堵牆,不過這牆竟然挺軟,用手摸了摸,發現這牆上竟然還有溫度?
正百思不得其解,冰藍腦袋上挨了一巴掌,接著聽到大胖罵罵咧咧地說道:“我說妹子你是女人,就不能矜持一些?你思什麽春?見到張小哥就在他身上摸來摸去。”
冰藍揉揉眼睛定睛一看,當真是啞巴張站在她面前。
袈裟拿著手電站在他身邊,完全沒有了剛才的猙獰神色,和她記憶中的那個冷漠小夥一樣。
冰藍還是有些不信,伸手在啞巴張臉上狠狠地掐了一下。
大胖大聲譴責:“妹子你到底撞哪門子邪了?還有完沒完?”
袈裟也說:“小姐你剛才怎麽了?自己在那自言自語?拎著大粽子就喊大胖,在地上哭夠了,還拿個手電玩命地砸一個骨頭架子?我和胖子怎麽叫你,你都和沒聽見似的。後來又哭著要撞牆,要不是張小哥把你擋住了,你不一頭撞死才怪呢!”
大胖拍著冰藍肩膀:“妹子雖然你為我的死哭的很傷心,可是這不吉利我跟你說。”
“她產生了幻覺。”啞巴張清清冷冷的開口。
冰藍抱住啞巴張,把臉埋在他的胸口,蹭了蹭。她也有產生幻覺的一天?她就呵呵了~還是先讓她冷靜一下吧!她這人會哭?還傷心的要尋死?呵呵~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啥時候這麽沒用的?
抱了好大一會,直到啞巴張拍了拍她的後背,她才站直身體,替啞巴張理了理衣服。
看著牆邊多出來的十幾個人,還有看她那古怪的眼神。她想大多數是她中幻覺那功夫和啞巴張帶的隊伍相遇了
她冰藍的一世英名在今天算是沒了。
她惱羞成怒的對著大胖:“死胖子你別埋汰我,我都不知道自己啥時候中的招。”
“還有,說我砸骨頭架子?這地方還有骨頭架子呢?”
袈裟拿手一指:“那不就在你後面。”
某女看了一下,果然有一副散了架的人骨胡亂散落在地上。她有多瞎之前沒有看見?別人都沒事就她中招了?晦氣,回去她就把那顆不頂用的破幻珠扔進茅坑。
哪裡知道這個和幻術不一樣啊祖宗,這是巫術巫術好吧?它一顆珠子是無辜的。
冰藍走近,發現人骨上畫滿了一個個歪扭七八的鬼畫符,燈光一晃,看著有些陰森。她心頭一驚,這不是巫書中的巫骨嗎?
書中記載,巫骨此物碰之會產生一種物質能刺激人的大腦皮層,讓人根據所處的地方,所見的人,所發生的事產生幻覺。她這是什麽時候碰的,她自己怎不知道?
不過有巫骨的地方恐怕離棺槨也就不遠了。
冰藍把手電向高抬了抬,甬道很長沒有看見什麽。把精神力放出去一些,果然牆的左後方,牆裡停放著一隻超大的石槨。
冰藍沒有問他們怎麽來的這裡?她拉了拉啞巴張的袖子,指了指石牆:“後面。”
這小子賊拉上道,主動上去找機關。大家分散開,該找機關的找機關,該動腦筋的動腦筋。
這種事到了最後還得啞巴張出手,不知他按了哪裡,吱吱嘎嘎的聲音響起,甬道的牆壁出現了一點縫隙。
幾個人趕忙上前往裡使勁,只見那面牆像商場裡的電動旋轉門一樣往裡轉了起來。
唯一的區別在於,商場的電動門人一碰它就不走了,需要電力自己旋轉。這個東西偏偏相反需要人力推開。
只要不瞎的都能看見那個正中擺著一副石棺。 大胖見有棺槨,伸胳膊捋袖子就要開棺摸金。
被冰藍一把拽住後脖頸給拉了回來:“你急什麽?如果不先把這巫骨處理了,咱們肯定還得著了它的道。這才是最可怕的隱形敵人。”
說乾就乾,她把手電交給袈裟拿著,和大胖蒙好口鼻,打開一個蛇皮袋用鐵鏟給骨頭鏟了進去,打個死結完美。
她拉過大胖和袈裟:“這墓室處處透著古怪,你們可長點心。”
大胖滿臉的不在乎道:“就算老粽子出來,我也得摸上幾樣。如果那老東西敢說個不字,胖爺我肯定把它從棺材裡拉出來談一談。”
冰藍翻了個白眼,臭嘴,看著吧肯定會起屍。也不用你拉出來,人家一會自己就出來了。她要離的遠遠的,她才不要在丟臉一次。
大胖在她旁邊又從背包裡拿出一支蠟燭。
“我說胖哥你還信這個呢?”
胖子沒說話自顧自的點著火安排好。
剛才光顧著收巫骨了,怎麽沒發現這石槨也太大了點吧?
青色泛灰的石槨長約四米,寬約兩米五,渾厚蒼勁,少說這個石槨也得有個千八百斤。對著這麽個龐然大物,眾人完全不知道如何下手,也不知道有沒有把握真的能開得了這個棺。
胖子推了推袈裟:“兄弟,還等什麽呢?咱這就開練唄!你光想也打不開這個大石棺材是不是?”
後面有人接話:“你懂不懂啊?還石棺材呢?這是槨,真正的棺材在這裡面呢!咱也別在這瞎想了,等開了棺,趕緊拿東西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