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瞬間驚醒,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身下的被墊,還有身上的被子都被汗液打濕。
室內溫度並不低,可是我仍然手腳冰涼。
屋裡的燈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打開了,我看了一眼手機,才兩點過點。
國哥睜大他的眼睛盯著我看“沒事吧!”
“沒事,關燈吧!”
國哥又瞅了瞅我,確認一下,確實沒事。
啪一聲,燈滅了。
從醒來後就沒有睡著,自己腦海裡的那個夢很清晰的印在腦海裡。自己原先也沒有做夢的習慣,或者說幾年不做一回夢。怎麽回事兒,我不敢細想,身為搭上九零後末班的我對一些東西不信也不是全不信。
第一次對我們乾活的這口井,產生一絲恐懼。
就這樣等到了外面第一縷陽光,我看著陽光,又緩緩睡了過去。
再醒來已經九點半了,是被老師傅喊起來吃飯的。
起來後洗漱,吃點東西,然後我們四個又開始扛管子,今天天氣還不錯,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雪停了,外面風也小了。
真是應了那句老話,夢境與現實相反。
幹了一天,到了天黑查了查,還剩下11根沒有扛。我們咬咬牙,全都給他弄好,明天就不用這麽費勁了。
晚上回到板房,把裡面上衣脫掉,準備洗一下頭,還有身子,這兩天出的汗,特別難受,有點發粘。
看著小鏡子裡我的雙肩都被壓裂管子壓的發紫,有的地方甚至發黑,一模還邦硬邦硬的。
我先伸展一下手臂,緩緩把手放入熱水中泡一下,隨後把頭也洗了。半蹲著低個腦瓜,用毛巾擦乾頭髮。隨後把毛巾扔進水盆,投了投涮一刷,擰乾,開始擦身子,擦到肩膀的時候,胳膊有點抬不起來,疼得厲害。我就找國哥給我幫忙,這個逼使勁使勁的擦,越喊疼,越來勁,。
我心裡想著,等你啥時候洗,看我怎對你,弄不死你,哼。
我洗完後,大家都一個一個排著隊,光著膀子,洗洗涮涮。我看著他們的肩膀有的比我還嚴重,那老大哥的肩膀都被管子磨出黑紅黑紅血泡,有的都破了,一看裡面都是黑血。
權哥和國哥的肩膀,都已經腫得鼓包,裡面似乎都是濃血,跟壞死了應該沒啥區別。
但是人家幾個絲毫不以為意,可能是大風大浪經歷慣了!疼啥的也不說唄!
國哥拿出一瓶紅色雲南白藥噴霧,讓我搬個凳子坐好。
他就要對準我肩膀發紫發黑地方一頓噴的時候,我轉過頭問他“這個不疼吧!”
國哥一臉堅信不疑的說“不疼,噴完就舒服了”
我也沒有懷疑,因為我這也沒有傷口,就是有點腫得發紫發黑。
國哥對準我肩膀,呲……
“臥槽,臥槽,臥槽,疼得我直接站了起來,緩了一會兒肩膀處有點絲絲涼涼的感覺,疼痛才消減下去。”
我就質問國哥“你不說不疼麽?你這家夥不老實啊!”
“這還能怪我啊!是你這個情況吧!比較嚴重”國哥帶點委屈的回到,說完自己還呲牙一樂。
我信你個鬼,這個人壞的很,心裡默默給他畫上了圈圈。
然後國哥給我噴完後。又挨個給老大哥給權哥的肩膀,傷口患處都噴一遍。
最後輪到他自己了, 他想讓權哥幫下忙,我急忙走了過去,
“我來我來,這點小事,我能乾”從國哥手裡搶走噴霧,讓他板板正正的給我做好,呲牙一笑。對準他肩膀鼓包的地方就是一下,“嘶……怎麽這麽疼”。 國哥隨後把雲南白藥噴霧放好,然後又拿出來一瓶白色的雲南噴霧。
對著我嘿嘿一笑“來吧!老弟”
“這怎麽還有,還得再來幾下啊!”
“最後一下就妥活,剛才那個不是紅的嗎,這個是白的。等那個紅的藥幹了,才能噴這個。”國哥假裝一本正經的說。
“這個疼不疼?”
“這個真不疼。”
我一想疼不疼的也得上“那你就快溜得來吧!”
又聽見呲……的一聲,我下意識的就站了起來。“咦……,你還真別說,冰冰涼涼的還真不疼,不疼還有點舒服。”
然後國哥把藥直接給了我,示意我給他噴完後再給老大哥他倆也上一下藥。
今天晚飯陪著他們多喝了幾缸酒,就因為國哥說什麽,“今晚幹了三缸白,活血化瘀好的快。還有什麽酒是糧**,越喝越年輕。喝多對腎好,持久永不倒。”
真的是又相信了他們的鬼話
喝著半道國哥問我“你是不是半夜又做噩夢了?”
我回答“是,但是和上次的夢不一樣!”
“那你這孩子是怎回事呢?你這原先是不是就這樣老做噩夢啊!”老大哥看著我,一臉關心的問。
“唉……”惆悵的我歎了口氣
“這特麽的,苦還是自己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