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子對於賽車總是有一種衝動,每當賽車引擎的轟鳴聲響起時,身體裡的腎上腺素就會飆升。
很多時候,你可以從新聞中看見夜晚開價值不菲的豪車炸街的都是些剛剛成年考到駕照的男孩子。
當然了,楊浩也是十分喜歡這種感覺的男孩子,不過他沒有那麽幸運,自作孽的百公裡加速撞上了樹。
於是來到了地府,執筆官很頭疼,每每遇到這樣的人都是死亡之限沒到便死的。
“你們這些人怎麽想的,命不重要嗎?”
“人來一世,豈可辜負。”楊浩如是說道。
執筆官頭疼的看了看生死簿,發現這人還有60年,屬於是長壽仙變成了短命鬼。
“我看你也沒有什麽劣跡,你這兒還能活60歲,說吧這一世有什麽理想。”
一瞬間,楊浩腦子裡有挺多的,富翁,名人,作家,體育明星。
“車手。”
“你都出車禍了還想做車手?”
不知道為什麽,楊浩脫口而出。可能也跟他小時候經常被父親帶著玩卡丁車的原因吧,從那時候起,他就喜歡上了這種控制高速的感覺。
不過,一切都因為母親的極力反對而讓他再也沒有機會能夠變成一名職業車手。
“想好了?這是關乎你自己的。你比很多人幸運,他們沒有這麽長時間的二次人生,很多都是選擇了富貴生活。”
“想好了。這一次我想我要做自己。”
“有系統嗎?”
“那是什麽?”
“你看過那種系統文小說嗎?”
“哪兒那麽多事,感緊投胎去。後面好多人等著呢,你要明白你最大的財富就是你這十幾年的記憶。”
由此我們的故事就開始了。
他還是叫楊浩,不過父母變成了一對非常有錢並且尊重孩子意願的父母。
父親叫楊海經營著一家不大不小的外貿公司,母親是一位高級經理人,目前在跨國企業中任職高層。
抓鬮的時候,楊浩徑直爬向賽車模型,著實把他父親有些看懵,父親本是想讓他抓著黃金和現金。
十歲的時候便吵著要開卡丁車,沒辦法,愛子的父親便送他去了英國卡丁車學校開始了留學。
雖然又活了一世,學習方面依然是本性難移,好在從幼兒開始他的記憶力就是極好的。
95年的英國,日不落依然如故,高貴的英鎊兌換比高的嚇人12比1。而且當時對於國內來說英國依然是有著敵對情緒。
因為太過年幼,母親不得不辭去工作帶著他前往香港轉機去英國。
沒有出國過的楊浩對一切充滿了好奇,金發碧眼的英國人和連綿不斷的陰雨,以及倫敦上空永遠不變的霧霾。
第一次的上課讓他有些焦慮,還在學習語法的他完全聽不懂卡丁車技師在說些什麽。
“你是新來的?”
跟他一同上課的還有一位黑人小朋友。
“嗯。”
“你是日本人嗎?”
“不,我是中國人。”
“太少見了,你是我碰見的第一個中國人。”
“你叫什麽?”
“我叫楊浩。”
“楊浩?中國人的名字總是讀起來怪怪的。”
“我是劉易斯。英國人。”
“路易斯?”
“劉易斯,不是路易斯。”
“很高興認識你。”
“我也是。以後有什麽問題可以問我。
” “好的。”
社交恐懼症的楊浩第一次跟外國人交流,內心總是很緊張,感覺心都能跳出去。
“今天是第一次試車,先每個人都跑一圈。”那位高大的技師在旁邊拿著秒表說道。
卡丁車有些狹窄,輪到楊浩了,雖然卡丁車上輩子開了很多次但是這一次依然有些緊張。因為第一次測試賽會有很多人看著。
“on your mark。”
“go!”
卡丁車的操控還是記憶猶新,彎道轉向的控制讓那位英國技師若有所思。他是僅有的幾個過彎不撞橡膠輪胎的孩子,而是他是其中最快的。
風馳電掣的感覺讓他第一次體驗到了卡丁車的樂趣,剛到終點的楊浩被技師攔住了。
“你叫什麽名字?”
“老師,我叫楊浩。”
“楊浩?香港人?”
“不,上海人。”
這讓技師尤為驚訝,因為卡丁車在中國屬於是一片荒漠。
“你能否再開一遍。”
“可以。”
似乎,整體速度比剛剛更快了,對於彎道減速點的把握比剛剛也更加熟練。
“我們撿到了另一塊寶了先生。”技師對著身邊一位上了年紀的中年白人說道。
英國的天總是令人焦慮,放學的時候就開始下起了大雨。回家的路上母親問道第一天測試的情況,看來母親這兩天也有了解過這一運動。
“勞恩技師說我是開的最快的, 明天讓我和另一個人比一比。”
“那人很厲害嗎?”
“勞恩技師說他剛剛獲得了全國卡丁車大賽冠軍。”
母親有些驚喜,帶著兒子去了平時不敢去的西餐廳吃了一頓牛排套餐。
晚上九點左右,母親照例撥打著越洋電話,與父親聊著。
“浩兒,你爸要跟你說說,來。”
雖然對於這對父母楊浩依然覺得有些不太習慣,但是還是對著電話說道。
“爸。”
“聽你媽說了,你小子很爭氣。別忘了,乾不好就得讀工商管理了。你爸現在還乾的動,希望你能不要辜負自己的夢想。”
“我知道爸,對了爸你可以多關注互聯網,我覺得以後互聯網對於外貿影響力會很大的。”
“你懂個屁,這生意今年更難做了。不過別和你媽說,錢不夠問我要就好了。你也算是個小大人了,自己一定要學會自己照顧自己。別老是拖累你媽。好了,電話費挺貴的我先掛了。”
嘟嘟嘟的電話聲傳進耳朵,楊浩放下電話思索著。
“媽,爸的公司是賣什麽的。”
“怎麽了,你爸電話跟你說了些什麽。”
“沒啥,就想問問,我在想能不能幫爸爸在英國也賣一點。”
“你爸呀,啥都賣,不過現在這東西也就賣賣俄羅斯。”
楊浩看著正忙碌準備明日早晨的母親,不知為何想起了上輩子的父母,是不是因為自己的死亡而生活在痛苦中。
這一夜,他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