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青隨即順杆子往上爬,厚著臉皮求道:“宋前輩,有沒有外用的藥浴?”
“恩,這這樣吧,我報藥材,你來記下,山參二兩、紅果花半兩、金錢木三兩……”
任青因為信息流潛移默化的關系,記憶力早以遠超常人,只聽了一遍就已經記住。
宋宗無不由對任青的天賦又多高看了些,不過要忙著處理消災禁區的事宜便匆匆離開了。
任青的心裡不斷思索。
為何宋宗無要規避內功這個看似尋常的問題,難道涉及什麽不可告人的隱秘?
任青突然想起武樓那個垂死的老捕快,當時已經壽元將近,不知道有沒有身死。
如果依舊苟活,其實很有可能是百目者本人。
但麻煩的是,老捕快似乎與宋宗無有所聯系,像是家眷血親。
任青搖了搖頭,還是盡可能的在十天之內增強實力吧。
特別是人皮書,因為接下來會頻繁接觸宋宗無的關系,怕被看出異樣,暫時不好晉升煉皮者。
但完全可以依靠外煉的手段增加皮肉韌性。
任青先返回了火工堂,吃了些飯菜。
他原本打算去藥鋪裡收集煉體用的藥材,沒想到從小武嘴裡得知了張屠夫的喜訊。
任青連忙前去肉鋪,他路上注意到附近的乞丐多了不少,並且見到他後暗自竊竊私語。
任青冷冷的笑了笑,接著徑直走進巷子。
他一眼就看到滿面春風的張屠夫,對方正收拾著店鋪內的豬肉。
任青詢問張屠夫後得知,不久前經過談判,他們與血狗幫的合作已是板上釘釘。
生意是由豺狗堂的堂主陳奔來對接的,至於張屠夫的要求都答應了,甚至還額外有筆不菲的銀錢。
張屠夫毫不猶豫將大部分的銀錢交給任青,不過剩下的也足以在三湘城內購置產地了。
任青注意到巷口竄動的人影,好奇的問道:“你與陳奔交談的時候有沒有提到我?”
張屠夫突然有些後怕:“剛開始商量的結果並不好,後來我是提到了你,陳堂主便答應了下來,應該沒事吧?”
“沒事,最多會有些小麻煩罷了。”
任青頓時明白,看來陳奔是準備試探自己,這頭野狗比想象的還要貪婪。
如果是兩天前的任青,他會選擇避其鋒芒,盡量以衙役的身份爭取利益,保證豬眼的供應。
但現在有宋宗無的這層關系,很多麻煩都迎刃而解了。
張屠夫松了口氣說道:“阿青,千萬別冒險,實在不行我們就不做這生意了。”
“沒事的。”
任青笑著說道:“不過我們得經手城西所有的豬下水,免不了要雇夥計乾活,張大哥記得找信得過的人。”
“我在三湘城這麽多年,還是能找出些人選的。”
張屠夫連聲答應,雖然他沒做生意的頭腦,但至少能看清自己,不會乾能力以外的事情。
任青叮囑幾句後,便向巷子外而去。
剛到街道沒多久,就有七八人朝他快步走來。
臨頭的男子穿著一身灰衣,行走的姿勢氣勢驚人,就像每步都暗藏乾坤。
不過在任青眼中,男子的神色卻有些黯淡,並且氣血虛浮,還能聞到股隔夜的濃鬱酒氣。
街道上的民眾紛紛退讓,哪敢觸血狗幫的霉頭。
唯獨任青腳步頓住,表情平淡的等待著。
“在下陳奔,任差人,聞名不如見面啊。
” 陳奔抱拳拱手,但目光卻止不住的打量任青,身體更是壓迫性的向前幾步。
“陳堂主久仰了。”
任青對陳奔早有預料,眯著的眼睛裡看不出任何的敵意。
兩人表面上客客氣氣,實則都存有試探的意思。
畢竟牽扯到利益,免不了爾虞我詐。
哪怕陳奔答應給張屠夫的分利照樣能反悔,銀錢也可以吐出來,都是些司空見慣的下三濫手段。
“任差人,不如換個地方,前去茶樓好好聊聊?”
“陳堂主,改日再說吧。”
陳奔沒有理會任青拒絕的意思,他自來熟的攬住其肩膀,用力強行帶著向前走去。
【陳奔】
【年歲:三十一】
【壽元:三年】
【術:神足經(偽)】
任青心裡了然,血狗幫果真有不少修士。
他們怕是依靠著控制乞丐,收集到了大量的神足經詭異物,以至於就連分管街區的堂主都能到達武人境。
任青不曾有絲毫的退縮,他宛如頑石般立在街道上,任憑陳奔滿臉漲紅都沒移動半步。
陳奔忍不住驚恐萬狀,動作頓時收斂了起來。
他擦去額頭的汗水,恭敬的說道:“任差人,多有得罪了,改日定當登門賠禮。”
任青在陳奔的耳邊輕聲說道:“給陳堂主一句忠告,如果不想垮了身體,就莫要飲酒過度。”
對付自認為有城府的人,就是要讓其看不透,有時候忌憚就是通過猜忌得來的。
陳奔目送任青遠走,眉頭緊緊的皺著。
身旁手下獻媚的說道:“堂主,這人掃了你的面子,不如……”
陳奔冷冷的說道:“趙集,你哪來的膽子,衙門裡不知深淺的人也敢得罪?”
“堂主息怒,眼看晌午了,不如去吃酒……”
陳奔這時想到任青說的話,心裡頓感煩躁,甩手一個巴掌打在趙集的臉上。
“吃吃吃,就知道吃。”
“把談街東角鋪子的房契給屠夫張大嘴送去,就說專門用來存放豬下水的。”
趙集待到陳奔沒了身影,才敢嘴裡罵罵咧咧。
東角鋪子並非血狗幫的資產,隻得由他自己出銀錢了。
趙集無處發泄肚子裡的怨氣,忍不住抓起攤位上的東西亂砸,周圍人哪敢吭聲。
這時,有個頭戴鬥笠的老人躬著背擦身而過。
趙集感覺到被撞了下,頓時失去最後的理智。
他抓起老人拖到不遠處的角落裡,剛想用拳頭髮泄下怒火,卻見對方緩緩抬頭。
那遍布著皺紋的臉上長滿眼睛,仿佛能抽乾魂魄。
片刻後,趙集雙目空洞的跪倒在地上,很快就沒了生息。
老人向城門走去,口中喃喃自語:“想從成百上千的卷宗裡找出線索,確實不易啊。”
“消災,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