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
厚重的鐵門被人打開了。
昏暗的甬道了人影閃爍了一下,便鑽出了一個青年。
青年低著頭,枯黃的長發隨意垂落,擋住了他的面孔,那有些虛浮的步伐讓的他平添了幾分慘淡的感覺。
進來,便是一間約莫十來丈的奢侈房間。在那房間的地面上竟是還鋪蓋著一層厚厚的白鹿皮。鹿皮柔軟,即使是穿著靴子落腳,也會像是踩在棉花上般,輕飄飄的。
而在那房間的牆壁上,則是貼好了一塊塊色如羊脂的玉石,玉石光滑,經那鏤空中的火燭照耀下顯得熠熠生輝。
橘紅的火苗跳動著,將那青年的影子照的扭曲了起來,顯得格外猙獰。
房間中央,有著一張木桌和玉面棋盤。而在木桌前,還盤坐著一名佝僂的老者,他披著一件袍子,身軀枯瘦如同老樹。聽著動靜也不見動作,目光平靜的看著手裡的《四十二錄兵書》
青年走進與老者對坐,他雙手從袖袍中探出,那慘白的雙手似乎是沒有血肉一般,骨節突出,令人驚心。
嘩啦
雙手在木桌下拿出了黑白雙色的玉石棋笥。
“怎麽了?”老者合起書卷,聲音嘶啞卻慈祥。那雙有些渾濁的眼睛就像是能看透一切般明亮。
青年將棋笥放在了棋盤上,不語。
老者也不在意,他笑了笑:“來吧。”說著,便要去拿乘有黑子的棋笥。
“先生,今日,我想用黑子。”青年忽然抬手,按在了那棋笥上。那發絲間透出的眸子冷靜又堅定。
“用吧,用吧。”老者眉頭一挑,察覺到了端倪。平日裡,就算是遇到再大的事,青年的樣子也決不是如此。
可如今的青年的目光,去讓他有些心驚了。
青年微微晃了下腦袋,像是回應了老者。
他兩根如同枯木枝的手指撚起一枚棋子。可他卻沒有下手,雙眼合必,像是在下什麽決心一般,緊隨著,他的手指開始顫抖,像是無力般晃動著……
“你可別這樣,老頭子年紀大了,受不了嚇啊。”老者覺得氣氛有些逼仄,打趣道。
青年睜眼,眼裡盡是決然。
手指一按,那漆黑的棋子便往棋盤正中央落去。
老者臉色一變,他手掌探出,速度極快,僅是瞬間便抓住了青年的手腕,那乾枯的手似乎帶著無窮的力量,令的青年的手頓在了半空,無法下沉半分。
“你可想好了!此乃天元!”老者神色凝重,眸子滿是驚色。
青年不語,手上力道加大,那慘白的皮膚上都是凸起了道道青筋。
老者呵斥道:“你以蟄伏八年,可若這子落下,八年心血便是要毀於一旦的!你瘋了嗎!”
天元,便是至高,便是王者!青年這子落下,意義不言而喻。
可,以青年如今的實力,又怎麽可能撼動的了那巍峨的高山。他這,是自尋死路,是以卵擊石!
“瘋了也好,死了也罷,如今我即使是拚盡一切,也絕不會讓他好過!”青年的低吼出聲,他體內氣息噴湧,令的發絲搖擺,那枯黃的發絲下,白紙般的臉色和猩紅的眼睛行成了鮮明的對比。
異常可怖!
“南平!”老者動容,可他的手上力道不減,凝眸道:“如今動手,你是認為你的妹妹能活!”
“妹妹。”青年那猩紅的眼中透出一絲清明,緊隨著他的手上力道也減了許多。
“此事,若不成功,不僅你得死,與你有任何瓜葛的人都得死!”老者松開了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青年,出聲道。
青年喉結蠕動,他張了張嘴,眼裡湧出大滴大滴的淚水,那隻手也是無力的垂下。
他不怕死,可他怕自己的親人,自己的朋友被殘忍的殺害。
“可,我的母親……”青年的聲音更加嘶啞了幾分,他像隻無助的幼狼。平日裡張牙舞爪武裝自己,到了如今,卻顯得淒苦了許多。
老者輕輕將青年的手放回,慈祥道:“有我在,莫怕。”
青年沉默了半晌,那枚漆黑的棋子被他緊緊的握在手心。
“先生,教我。”青年冷靜下來,誠懇的俯首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