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金剛就教金不換打通任督二脈的方法,金不換就照做,以意領氣,意氣相隨,慢慢引導真氣從丹田開始,向下運行到會陰,然後又運行到尾閭,接著沿夾背往上運行到大椎,再繼續往上運行至玉枕,直達頭頂百會,然後再經印堂,過祖竅,再舌頂上顎,接入任脈,沿任脈下行,經膻中,過鳩尾而下行直達丹田。
打通了,竟然打通了,此時此刻,金不換感覺渾身舒暢,充滿力量,不禁心中大喜。
金不換緩緩地收了功,高興得不得了,對金剛和蘇綾說,我練成小周天了。
金剛微微一笑,說:“好,好。雖然是練成了,但這只是內功第一重而已,而且你還要堅持每天不停的不間斷的練。記住,練功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每天都要練,不能間斷的。”
金不換每日勤練不輟,不幾日,便能以意念引導真氣順暢自如地沿著任督二脈行走,也感覺到自己渾身舒暢,精神飽滿,完全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心中竊喜。
能練得此功,一是得怪老頭的教授,二是得蘇綾的支持和金剛的引導,所以金不換十分感謝他們,也開始慢慢覺得這對陌生的父母不再那麽陌生了。
又到晚上吃飯的時候,金不換問父親:“爹,我想問您個問題。”
“什麽問題?”
金剛和蘇綾有點驚訝,兒子從來都沒有這樣扭捏過,以前問問題都是直接就問的。
金不換問:“就是您明明是一個武功高手,為什麽隱居在這個天坑裡面假扮裝不會武功。”
金剛和蘇綾對視了一下,蘇綾點點頭,金剛猶豫了許久說:“這都是為了你呀。”
“為了我?”金不換疑惑。
“我和你娘原來是四處闖蕩的江湖中人,後來為了躲避仇家追殺,所以才隱瞞武功,隱居在這裡的。”
“仇家?仇家很厲害嗎?”
“是的,非常厲害,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我和你娘聯手都不是他的對手。”
“那怎麽又是為了我呢?”
“因為他要殺你。”
“他為什麽要殺我?”
“這個啊,說來話長了。”金剛說。
“他為什麽打傷你,等你長大一點了我們再告訴你吧。”蘇綾補充道。
金不換聽了很是詫異,眼前這位看似普通的鐵匠和豆腐西施,竟然是江湖俠侶,不禁肅然起敬。
過了一會兒,金剛又說:“兒子啊,這個秘密你千萬千萬要保密,不能對任何人說起,任何人都不能說,知道嗎?”
“噢,好的。”
既然金剛不願意說,金不換也就不再強求。
他隱約覺得那怪老頭,跟金家有點什麽聯系,至少知道點什麽?他想要了解金不換的過去,只能去問他了。
雖然爸爸要他不跟別人說起,但他覺得怪老頭不在別人之列,他是他在這個新世界裡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
而且他不跟別人有接觸來往,不會泄露出去。
金不換拿了兩塊豆腐就往怪老頭家跑去了。
剛進門他就問:“老人家,我想跟你打聽點事兒。”
“哦,小憨仔,什麽事呀?”
“那個金剛到底是什麽來頭?”
“什麽金剛,什麽來頭?他是你爸呀?傻啊你,小憨仔。”怪老頭既嚴肅又傻笑著說。
“不是,我知道他是我爸,但我還知道他以前是江湖大俠,會上乘武功的,對不對?”
怪老頭聽了很詫異,
看了一眼小憨仔:“我不知道啊,什麽江湖什麽大俠的?” “您真不知道嗎?你不說的話,我下次不拿豆腐給您了哦。”金不換知道他說謊。
“哎呀,你個小憨仔,一點都不憨。我知道,但我不能說啊。”
“為什麽不能說啊?”金不換更好奇了。
“不能說就是不能說嘛。”
“不行,你不說我真不拿豆腐了。”
“好吧,我說,但是你一定要保密哦,你不能告訴任何人,包括你爹你娘。”
嗜豆腐如命的怪老頭隻好讓步了。
“好,我保密啊,我保密。”
怪老頭這才娓娓道來。
幾十年前,江湖上最負盛名的兩個宗門是“北斧”和“南刀”。
北斧就是北方的班門神斧,南刀就是南方的余家快刀。北斧提倡行俠仗義,濟貧救苦,南刀則追求榮華富貴,投靠朝廷。
班門有一本家傳秘籍,裡面記載著刀斧武功道法醫術五行八卦奇門遁甲等各種秘術,包羅萬象,非常神奇,是百功始祖,但深奧難懂。但凡學成其中一種便可獨步武林,揚威天下。
余家刀則是以刀法成名,稱霸江湖。
余家快刀掌門余霸天本來是你爹的師兄,在班門學到刀功真傳後背離師門,自立門戶。你身上的傷就是被他打的。
你娘是你爹的師妹,和你爹情投意合,神仙眷侶,一起行俠仗義,行走江湖。
“余霸天竟然是金剛的師兄?”金不換越聽越來勁了。
“什麽金剛,是你爹,這孩子,沒大沒小的。”
“哦對,是我爹。”金不換趕緊說。
“沒想到啊。”
“你沒想到的還多著呢。”
“您繼續。”
“其實余霸天也偷偷喜歡上了你娘,後來為了霸佔你娘,余霸天便設法加害你爹。”
“哎呀,班爺爺怎麽就收這麽一個禽獸不如的家夥為徒弟呢?”
“什麽班爺爺?那是你爺爺。”
“我爺爺?不是金爺爺嗎?”
金不換感覺怎麽這麽亂?
“你爸本姓班,為了躲避余家追殺,才改名換姓隱居於此的。”
“原來如此。”金不換說。
“人心隔肚皮,看不出好壞啊。有一年冬天,你爺爺上街時,看到一個小女孩乞丐被人誣陷偷東西,後來有個小男孩乞丐勇敢地救了她。你爺爺看到小男孩乞丐小小年紀,頗有俠義心腸,頓生好感,就把它收留,同時也一起收留了小女孩,給他們飯吃給他們衣穿。後來還收入門下,做為門外弟子教他們武功。小女孩乞丐就是你娘。”
“那金剛,哦不,我爹為什麽打不過余霸天呢?”金不換不解。
“那時候班門有一個規矩,就是班門族人不可以學本門功法,而外門弟子想學則可以選學一種。余霸天是外姓人,所以他是可以學的,而你爸則不能學。這就是你爸武功不及余霸天的原因。”
“原來如此。”金不換微微點頭。
“除了本族人不能練這一條,班門還有一條祖訓,凡學班門功法者須‘鰥、寡、孤、獨,殘、瞎、聾、啞’佔一樣。而余霸天正是個孤兒。”
“後來才知道,小女孩乞丐是真乞丐,小男孩乞丐卻是假乞丐,也不是孤兒,誣陷小姑娘和搭救小姑娘,都是余霸天一家演戲給你爺爺看的,目的是為了投入班門學得金不患金門上乘武功。因為他們知道你爺爺是一個俠義英雄,一定會收留他的。”
“陰險小人。”金不換不禁罵出聲來。
“江湖早有一個傳聞,就是得班門秘笈者得江湖,得江湖者得天下,於是後來朝廷便命余家刀滿江湖追捕班家族人,搜尋秘笈。”
“從此,班門一族便四處逃難,隱姓埋名,避隱山林。”
“有一天余霸天抓到了你,並打了你一毒掌,威脅你爸交出班門秘籍,才給他獨門解藥。你爸沒有秘籍,當然交不出來。”
“大概如此了。”
“原來是這樣。”金不換終於知道自己肉身金不患的身世了。
“知道了吧?記住,千萬別說出去啊。”怪老頭又交代要保密。
“那你是誰,怎麽會班門武功呢?”金不換對怪老頭產生比金不患身世更為強烈的好奇感。
“哎,你個小憨仔,問那麽多幹什麽?”被問道到自己身份,怪老頭馬上不高興了。
“說嘛,人家好奇嘛。”金不換知道他大概不會說,但就是想問問。
“別問了,再問我可生氣了啊。”怪老頭有點不高興了。
“好,好,不問就不問。”金不換知道他不願意說,就不再問了。
“知道越多對你越沒有好處,知道嗎?”怪老頭斜小憨仔一眼。
“怕什麽,等我練成上乘武功,我就不怕他了。”金不換還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雖然剛剛被諸修顯打傷,差點小命不保。
“說得輕巧,練上乘武功哪有那麽容易?你個小屁孩不知天高地厚,上乘武功那是誰都能練的嗎?”
“您教我呀。”金不換抓住怪老頭的手說。
“哼,我都練不到第二重,怎麽教你呀?”怪老頭趕緊甩開小憨仔。
金不換低下頭,想想也是,怪老頭雖然會武功但確實高不到哪裡去。
“雖然我不能教你,但是我知道誰能教你。”怪老頭突然說。
“誰呀?在哪裡?快告訴我。”金不換兩眼放光。
“他在很遠的地方……”
就在這時,突然聽到門外有人喊:“金不患,快出來。”
是石菲菲,她來幹什麽?金不換既高興又疑惑。他本來想聽怪老頭說明白那個人是誰。但是怪老頭聽有女孩的聲音,就不高興地催他說“快去快去。”
金不換知道他不喜歡女的,就走了出來,看到了石菲菲和小黑。
“石菲菲,什麽事啊?”
石菲菲幾次幫他,他心裡很感激,所以說話的語氣很溫柔。
“你好多天都沒有去學堂了,現在身體都好了吧?明天可以去了嗎?”石菲菲滿眼關切問道。
雖然平時石菲菲對金不患凶巴巴,說話也是難聽,但她心裡其實是很關心他的。
“早就好啦,但是我不想去學堂了。”
“為什麽不去?你真不想讀書了?不讀書你想幹嘛啊?”
“沒想幹嘛呀?”
“班先生要你去學堂,說是有重要的事情,一定要去。”
“班先生要我去?有重要的事情?好吧,那明天早上我就去。”
“一定去啊,我和大白都很想你呢。”平時不怎麽說話的小黑最後說道。
“好,我會去的。”金不換聽了小黑的話,心裡竟然有些暖意,是的,他才來到這個時間幾天,跟大多數人都不熟,就認識了石菲菲,小黑和大白,也只有他們三人把金不患當朋友。
金不患也隻把他們仨當朋友,當然,還有怪老頭。
金不換把石菲菲和小黑送到了石家的三叉路口,然後才回自己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