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上來的這幾個都是諸家拳館的人。
金不換一聲不吭,犀利的眼神掃了一下他們,除了諸同德和兩個跟班,帶頭的應該就是他大哥諸同心了,此人身材高大,足足比自己高了兩個頭,滿臉橫氣。
金不換從小沒爹沒娘,沒少受人欺負,所以一直隻做兩件事,一是苦練拳腳,二是勤奮讀書。加上體格天生健壯,膽氣過人,尋常人幾個都不是他對手。他一般不打架,但打起架來他從來就沒有怕過。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讓他滿地找牙。
這便是他為人處世的原則。
諸同心用充滿鄙夷不屑的眼神上下左右不停打量著金不換,說:“沒想到啊,你一個病殃殃的金家小子竟然把我弟弟打趴下了?他們說了我都不信呢,現在看你這小身板,我就更加不信了。”
金不換冷笑一聲:“打架不是看身板的。”
“不看身板看什麽?”諸同德心的一個跟班大聲反問道。
金不換:“看天花板啊。”
石菲菲噗呲一笑,雖然她不知道天花板是什麽意思。
諸同心自然也不知道天花板為何物,就問兩個跟班的:“什麽天花板?”
“不知道啊。”兩個跟班的搖搖頭說。
金不換看他們疑惑的樣子,就笑了:“哈哈,讓我來教你什麽是天花板吧。”
“教我?笑話。還是讓我來教你做人吧。”諸同心說著便擺出要打架的姿勢。
“我不想跟你打。”金不換搖了搖食指說。
“怕啦,不打可以,跪下來給爺我磕十個響頭,然後向我弟弟認錯就可以了。”
“你不是我對手,我怕你輸了沒面子。”
“啊,你個病貓子,竟敢如此大話?”
“我說的不是大話,是實話。”
“我看你說的是廢話,來吧。”諸同心說著便跳將起來,一拳朝金不換的面門打去。
站在一旁的石菲菲嚇得不輕,她知道這一掌下去金不換無論如何是挺不住的。他可是大人,比諸同德強太多了。
大人打小孩,而且還是一個武功高強的大人。這個金不患真的是瘋了?
正當拳頭快到面門之時,只見金不換輕輕地往側一躲,諸同心的這一拳就撲了個空。
諸同心也是個久經練場之人,練了十幾年的拳腳,特別是遠近聞名的諸家鐵拳,且實戰無數,加上本身力大無比,所以他根本就不可能把病貓子金不患放在眼裡,接著又來一拳。
金不換順勢大三步轉到諸同心身後,突然跳將起來,身體一個360度空中快速旋轉,又是一個左劈腿直砍諸同心的脖子。沒等諸同心反應過來就已經倒地不起。
也是嘴啃泥巴!起不來了!
什麽情況?
眾人驚呆。
“又是這一招,你就會這一招嗎?”諸同德既詫異又氣憤。
金不換冷笑說:“打你們這些個小流氓,一招就足夠了。”
只是這一招,加了360度旋轉,畢竟對方是個大人,而且是高手。
站在一旁的石菲菲正擔心金不換的安危,看到眼前這一幕,驚訝得瞪大雙眼,隨後舒了一口氣。
這一下她相信金不患是真的變強了。
奇了怪了,這世上還有病了變強的道理?
諸同德看形勢不妙,急忙跑回拳館向父親求助。
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還沒進門,諸同德就大聲喊著:“父親,
哥哥被人打了。” 諸同德的父親叫諸修顯,是諸家拳館的館長,九門河大名鼎鼎的一方霸主,武功高強性情暴烈,他只相信他兒子欺負別人的可能,不相信會有人敢欺負他兒子,從來都沒有。
“怎麽了?”
諸同德說:“金家那小子把哥哥打了,還說,就是你去了也不是他的對手。”
“哪個金家小子?這麽厲害@嗎?”
“你去看就知道了,遲了怕是哥哥連命都不保了。”他怕父親不相信,故意誇張了說。
“啊?走,去看看。”
父子兩人匆匆趕到了方才打架的地方。
“父親,您來了?”諸同心滿臉沮喪迎上前去。
“誰打的你?”諸修顯問。
“是他。”諸同心指著金不換說。
諸修顯看到金不換只是瘦弱的小孩,忙責問諸同德:“你搞什麽鬼呀?騙我來幹嘛?”
諸同德忙說:“沒騙您,這小鬼邪門得很。”
諸修顯走上錢問道:“你是金家的小孩金不患對吧?”
金不換非常不喜歡諸家兄弟,自然也是看不慣他們老子,有其子必有其父嘛,兒子囂張跋扈,父親就一定好不到哪裡去,就說:“是怎麽樣?不是又怎麽樣?兒子打不過就叫老子來嗎?”
雖然金不換前世已經33歲了,跟人交手無數,但是像諸修顯這樣的武林高手還是第一次碰到,論實力,他是明顯落於下風的,何況還是個小孩子身材。但對於打架這種事,不管能不能贏,在氣勢上他是不能輸的,氣勢輸了就等於輸了一半了。
諸修顯問:“你就一個病弱的小子,你爸媽也不是什麽武林人士,你真會拳術嗎?誰教你的?”
“父親,別跟他廢話了,我和哥哥都是被他打的。”
“自己技不如人,還好意思說?”諸修顯說完兒子,轉頭問金不換說:“是不是你說我來了你也不怕?”
石菲菲這下可是真替金不患擔心了,雖然她知道金不患確實變厲害了,但畢竟諸修顯實力擺在那裡,一個是稱霸一方的拳術高手,一個是才十三歲的小毛孩,懸殊實在巨大,根本沒法比。不論如何,就算是金不換神仙附體也是受不了他一掌的。
石菲菲趕緊說:“沒有,他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但是金不換卻毫無懼意地說:“我說了,又怎樣?”
此言一出,大家都愣了。
石菲菲更是氣得直拍大腿。
而金不換心裡想的是,這朱家父子三人都一個德性,都那麽蠻橫無理,我看不慣,偏承認我說了那又怎樣。
打架這種事我怕過誰呀?
諸修顯一下怒了,一個小屁孩竟敢如此囂張,根本沒把他諸修顯放在眼裡,就狠狠地說:“好,那就讓我來教訓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渾小子。”
說著就衝向金不換,一掌劈了下來。
石菲菲嚇的得臉色蒼白,畢竟這個諸修顯的奪命鐵手早就名滿江湖,若是這一掌打下去,金不患非死即殘,趕緊叫小黑說:“小黑,你趕緊去叫金大叔過來,快。”
小黑說“好的”就迅速跑去了。
金不換暗想自己肯定打不過諸修顯,但又不能認慫,那就不跟他硬拚,只能智取,於是就左閃右避,消耗他的力氣再說。
諸修顯沒想到打了幾十掌竟然都沒打到金不換,全讓他躲開了,自己堂堂一個諸家拳館的館長,跟一個小孩子打架本來就已經很丟人了,竟然還沒佔到便宜,臉上就有些掛不住了。
石菲菲非常著急,嘴裡一直叨叨著:“金大叔快點來呀。”
這時候,諸修顯急了,趕緊變換招數,左手洋裝攻擊,引金不換向右躲閃,右掌突然攻擊。
金不換知道他聲東擊西,正要躲避,卻不料此時,他突然覺得胸悶腿軟,應該是肉身金不患勞累過度舊病複發了。
“見鬼。”
金不換躲閃已經來不及了。一記奪命鐵拳,著著實實地打在金不換胸口上。
“啊”的一聲,金不換胸受重拳,應聲倒地,口吐鮮血,昏了過去。
諸家兄弟和幾個跟班高興得跳起歡呼。
“見鬼了吧?叫你囂張?小屁孩。”
石菲菲則嚇得面無血色,趕緊扶起金不換。
一會兒金剛和蘇綾匆匆趕來了,看到寶貝兒子受傷吐血,非常心疼。
蘇綾氣憤地質問諸修顯:“諸館長,你堂堂一個館長,怎麽能打我家小孩呢?還下這麽重的手?”
諸修顯沒好氣地說:“是他先欺負我小孩在先,還羞辱我。”
“他一個小孩,怎麽羞辱你了?”蘇綾反問。
“子不教,父之過。你們不好好教育小孩,我替你們教訓一下他而已。”諸修顯一向蠻橫,從來就沒有把金剛蘇綾放在眼裡。
“你……”金剛一聽,突然一怒:“哼,說反了吧!誰不知道我家患兒非常乖順,從不打架,而你的兩個兒子卻是非常的囂張跋扈,橫行鄉裡,果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跟你是一模一樣。你有什麽資格替我教訓兒子?”
他緩緩地站起來,目露怒光,慢慢地展開右掌,一股真氣悄然在他掌上聚集起來。
人們都只知道金剛是一個鐵匠,為人隨和,話語不多,與世無爭,沒有人知道他會武功。
諸館長自然也是一樣,看到金剛不服氣的樣子,就說:“你要跟我打嗎?太自不量力了吧。”
蘇綾看到丈夫要動手,趕緊拉了拉他的衣角:“孩他爹,別啊。”
金剛知道妻子的意思,一旦動手就會暴露身份。為了兒子, 為了妻子,他得忍。
夫妻二人把昏迷不醒的兒子抱回了家裡,放在床上。
“扶住他,我要給他運氣療傷。”
金不換終於醒了過來,看到金剛在給自己運氣療傷,很是詫異,原來他會內功啊?原來內功是真的存在的?在前世裡,沒有人相信有內功,他也曾過按照書上練過武當內功,但是一直都沒有練出內氣來,以致他也懷疑這世上到底有沒有內功。現在他親眼所見,果然是真的有內功,可能是自己練的方法不對吧。或者是前世的世界裡沒有,而現在的這個世界裡有吧。
金剛和蘇綾看到兒子醒來,都松了一口氣。
雖然金剛每天都給金不換運氣療傷,但幾天過去了,他的傷勢並沒有太多好轉,畢竟諸修顯的奪命鐵手實在是太厲害了。
蘇綾心裡著急,看著丈夫說:“總是這樣給他輸內力也不是辦法呀,不如傳他武功吧。”
“不行。練武太辛苦,一年未入門,練功太漫長,三載方小成。患兒這身體承受不起的,你看這傷重的,也熬不到武功練成的那一天啊。”金剛很堅決地說。
“哎,那怎麽辦呀?這樣下去怕是命都保不住啊。”蘇綾說著,眼框裡有液體在打滾。
金剛看著蘇綾淚兮兮的樣子,安慰道:“別哭了,患兒不會有事的。”
“要不,我們練秘術吧。這樣,患兒就有救了。”蘇綾輕輕地說,聲音低到只有他兩人能聽到。
金剛聽到秘術兩字,臉色大變:“不行啊,就算我們豁出去了,族長,族人們都不會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