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

藥房。

現在毒害國公大人的真凶楚千漓已經被抓到，韓管家好像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今夜，和楚太傅以及二爺，三爺，都在偏廳裡商量事情呢。

“聽說是要商量，看如何懲治漓小姐。”下人是這麽說的。

秦柳煙聽了之後，也只是點點頭。

之後，秦柳煙道:“我最近有些頭暈目眩，你幫我進去拿點燕窩，要最好的那種。”

那下人看了看還在熬製的藥，有些遲疑:“韓管家說，要親自看著……”

“楚千漓不是被關著嗎?還有什麽問題?”

秦柳煙一臉不耐煩，揮了揮手:“你看老爺現在都沒有醒來，若是真的……”

她頓了頓，才繼續說:“若真有個什麽，那也一定是楚千漓之前下的毒太重，這藥都未必能對他有什麽用。”

下人有點心灰灰的，在她的催促之下，終於轉身進了藥庫，給她取燕窩去了。

等到藥房只剩下自己一個人的時候，秦柳煙立即過去，拿起一包藥，往正在熬藥的藥罐裡倒進去。

可她萬萬沒想到，自己還沒有來得及將手裡的紙包扔掉，忽然，砰的一聲，藥房的門被人一腳踹開。

“啊！”秦柳煙嚇得魂飛魄散，來不及反應，手就被人抓住了。

韓戰扣住她的手腕，一把奪下她手中的紙包，再隨手將她一推。

秦柳煙立即被推倒在地上。

兩名護衛闖了進來，將她死死摁住。

之後進門的，便是韓管家，楚太傅，二爺三爺，以及，楚千漓。

秦柳煙徹底傻了眼，這些人……這些人怎麽……

“快看看這紙包裡頭的，是不是毒藥?”韓管家一聲令下。

府中的大夫立即過去，接過韓戰遞來的紙包，聞了聞。

一聞之下，大夫立即變了臉色:“管家大人，太傅大人，這……這是劇毒！”

“竟然是你！”

楚太傅快步過去，抬起手，一個巴掌揮了下去:“賤人，你竟然敢害我爹！”

秦柳煙被打得頭昏腦花。

好不容易，才看清楚眼前是什麽情況。

一看，頓時就嚇得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一直以來，就是你給老爺下毒的?”韓管家氣得恨不得衝過去，撕了這個惡毒的女人！

“你出身卑微，國公大人看在你懷著楚家孩子的份上，允許你進門！”

“這麽多年來，雖然不許你大夫人的名號，可大人在生活上，幾時虧待過你母女！”

“你不感恩也就罷了，竟然恩將仇報，想要毒害大人！你簡直罪不可恕！”

“我不是……”秦柳煙看了韓管家一眼，便離開看著丈夫楚洪濤，哭了一臉的淚。

“我……我不是，我不是……洪濤，你相信我！”

“毒婦！你如此害我爹，陷我於不義，我楚洪濤從此，與你恩斷義絕！”

“洪濤，我沒有一直下毒害爹，我真的沒有，我只是……我、我只是……”

秦柳煙不知道怎麽解釋，急得眼淚一陣一陣滾了下來。

她用力掙開護衛的鉗製，撲倒在楚洪濤的腿邊，想要抱住他的腿求饒:

“洪濤，你不要這樣，求你了！以前下毒的人真的不是我，我沒有處心積慮要害爹，我只是……我只是一時鬼迷心竅……”

“所以，你這次下毒，只是為了想陷害我?”

一直沒有說話的楚千漓忽然往前兩步，盯著跪在地上的秦柳煙，冷笑。

“今日我被誣陷給祖父下毒，若是祖父從此長睡不醒，我就永無翻身之日了，是嗎?”

秦柳煙看著她，淚眼汪汪，

但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你不是說，我是你的女兒嗎?我若真是你的女兒，你為何要如此害我?”

“不……不是，我沒有害你。”

秦柳煙才想起來什麽，看著楚千漓，急道:“你是我的女兒啊！我怎麽可能害我的親生女兒?”

但是這話，現在聽在每個人的心裡，卻都聽得心情複雜。

尤其是二爺三爺，以及韓戰。

之前在偏廳，韓管家已經跟他們解釋過，今日誣陷楚千漓，其實是楚千漓自己的意思。

是楚千漓說的，那個真正下毒的人，今夜必然會動手。

只要國公大人一死，楚千漓就徹底被定罪，再無翻身的希望。

可他們沒想到，這個“今夜下手”，要將楚千漓徹底陷入絕境的人，竟然是楚千漓的娘！

哪有親娘這樣害自己女兒的?

難道說，秦柳煙真的不是楚千漓的親生母親?

那……楚懷玉呢?

“秦姨娘，這……這是怎麽了?”

楚懷玉不知道從哪個聽到風聲，立即趕了過來。

看到秦柳煙跪在地上，她似乎很是訝異，忙看著楚洪濤問道:“爹，這是怎麽回事?為何讓秦姨娘跪在地上?”

“她……她才是真正下毒害你祖父的凶手！”楚洪濤又氣又無奈。

秦柳煙忙哭道:“我真的不是，我沒有，洪濤，洪濤你相信我！”

秦柳煙又想過去抱他的腿，卻被楚洪濤一腳踹翻在地上。

楚懷玉心善，慌忙過去，扶了秦柳煙一把。

她盯著她，那眼神，讓秦柳煙心頭一慌。

楚懷玉看她的一眼，凌厲一閃而逝，繼而，便哭了起來。

“秦姨娘，祖父……祖父待你不薄，你為何……為何如此?是不是有人逼你替她頂罪的?”

頂罪?

楚懷玉這話，讓在場所有人，心頭猛地一陣。

秦柳煙已經從她的眼中，讀懂了太多。

她咬了咬牙，心裡，萬般不舍。

可到了這地步，她已經沒有任何活路了。

下毒被當場逮住，不管以前的毒是不是她下的，她都沒機會活下去。

毒害國公大人，罪該萬死。

忽然，秦柳煙一把將楚懷玉推開，看著楚千漓。

“是……都是我做的，一切……和漓兒沒有任何關系，以前的毒……也都是我下的，不是漓兒，真的不是，你們不要冤枉她。”

“她沒有下毒，沒有逼我頂罪，她什麽都沒做……”

楚千漓臉色一沉，怒道:“秦柳煙，你以為你在說什麽?”

秦柳煙卻哭著哭著，就笑了。

抹了一把眼淚，她的目光，落在楚懷玉身上。

“漓兒，你要好好活下去，千萬……千萬不要愧疚一生……”

忽然，她爬了起來，瘋了似地撞向不遠處的灶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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