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寧瑾偏頭看了眼衛舟,看清他眼底的擔憂,面上閃過什麽。
她一下子撲進衛舟的懷裡,揪著他的衣服,嗚嗚哭了起來。
她哭得那樣傷心,仿佛手裡的人是自己的救命稻草。
衛舟原本是對寧瑾充滿憐憫的。
他覺得池賀一門心思念著池虞,忽視寧瑾,有點太過了。
好歹是自己的親侄女,沒必要冷情成那樣。
但他又從池賀嘴裡知道了真相,一想到寧瑾平平安安度過十八年,都是因為池虞幫她承受了那些苦厄,就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樣覺得她可憐。
衛舟任由寧瑾在他懷裡哭得梨花帶雨,等她停下來,才把剛才的問題又問了一遍。
寧瑾紅著眼睛搖頭:“不是,我小叔他,他……”
她又哭了出來,崩潰了似的,“他要我去帝音!”
衛舟以前包的一個小情人,就是學音樂的。
小情人很有野心,一得空就說自己以後要去哪所知名音樂學院讀碩。
耳濡目染之下,衛舟大概也了解了國外那些有名的音樂學院有哪些。
之前寧瑾說的那個夏普雷斯,分明籍籍無名。
但是帝音,雖然比不上那些國外老派的音樂學院,好歹是一流大學,並不算委屈了寧瑾,她至於哭成這樣麽?
“帝音出過不少音樂家,國際上聞名的也有,你去了那,會學到很多有用的知識。”
寧瑾表情痛苦:“你不懂,你不懂的。”
她越是這樣,衛舟越好奇。
“你是有什麽難言之隱嗎?”他拍拍胸脯,“跟衛三叔叔講,我會幫你解決。”
寧瑾聽了他這話,眼睛一下亮了起來。
她扒住衛舟的胳膊,杏眸裡閃著水潤的光,有種我見猶憐的柔美。
“衛三叔叔,你知道我小叔討厭我,他之所以讓我去帝音念書,是因為池虞在那,他想把我送到池虞的眼皮子底下,讓她報復我,如果我去了,我會死在池虞手裡的。”
這話並沒有誇張的成分。
寧瑾在洞察了池賀殘酷目的的那一刻,就已經預見了自己未來悲慘的命運。
死過一回的池虞,會怎麽對待她這個既得利益者?
她當初裝病裝的那麽像,楞是騙過池虞,降低了她的防備心。
如果沒有她,恐怕池虞對那場所謂的法事,還會更謹慎一些。
雖說不是她直接讓池虞死亡,但池虞的死,她的確是逃脫不了乾系。
從前池賀顧忌著她是池朗的骨血,在她跟池虞鬥的時候,還會護著她。
現在的池賀,則是要親手把她送去給池虞泄憤。
寧瑾知道自己只要去了帝都,百分之百活不了。
她得跑,跑得遠遠的,至少五年內都不能回來。
衛舟聽了寧瑾的話,不禁皺起了眉頭。
他知道這女孩不是怕得沒有道理,她的害怕,膽顫,都是有原因的。
池虞那性子,衛舟雖然接觸的不多,但也知道,那是個睚眥比較的小祖宗。
加上池賀多半打算常駐帝都,寧瑾真要過去,就算不死,也得掉層皮。
衛舟看她眼睛哭得通紅,實在於心不忍。
都求到他面前來了,他怎麽能坐視不管。
“你先回家,我最快三天內安排你出國。”
寧瑾聽了這話,清秀的臉上綻放出喜悅,失態之下,摟著衛舟的脖子親了一下。
“謝謝衛三叔叔!”
衛舟怔楞了一下,臉有點紅的轉過去,對她說:“算了,我送你回去。”
他們此刻正在醫院裡,劉小佳躺在床上昏迷未醒。
寧瑾不動聲色的抱住衛舟的手臂,嘴角是一抹若有似無的笑。
所以說,和女人相比,她更願意親近男人。
男人太好懂了,只要揣摩對他們心裡想什麽,分分鍾拿下。
靳堯從帝都回來後,腦袋一直疼。
他扛了兩天,實在疼得受不了,掛了專家號。
上了年紀的主任專家給他看了一通後,告訴他,各項檢查顯示,他的傷口已經完全康復了。
他感覺到疼,可能是心理原因,給了他一張名片,讓他預約心理專家。
靳堯站在醫院樓下,嘴裡叼著一根煙,眼神放空,腦子裡亂糟糟的,什麽都想,專注不起來。
寧瑾就是這樣,猝不及防的看到了靳堯。
她腳步一頓,衛舟往前走,被她的力道帶著停住腳,奇怪的問:“怎麽了?”
寧瑾衝他笑了一下,臉上表情愧疚:“我突然想起來小佳還昏迷著。”
她低下頭,聲音懊悔:“之前我太害怕劉小佳把池虞還活著的消息告訴我小叔,情緒失控之下,對她犯下錯事,我要回去照顧她,你先走吧。”
衛舟挑眉,在他看來,傭人跟他們這些人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寧瑾害怕池賀暴走,對劉小佳做的事情雖然稍顯過激,但也不是不能理解。
人現在已經送到醫院了,在最好的病房,肯定不會有事。
寧瑾居然還會愧疚,可見她心地純善。
衛舟想到這,忍不住摸摸寧瑾的腦袋,笑道:好,有什麽事,給叔叔打電話。”
寧瑾乖巧的點頭,目送他離開後。
她又換上了一張柔軟無害的臉,走向靳堯。
“靳堯。”她站在靳堯身後,軟聲叫他。
靳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並沒有聽見她的聲音。
寧瑾就大著膽子,從後面擁抱住靳堯,用臉頰去蹭他寬厚結實的背。
靳堯這下完全回過了神,眼神一凌,抓住寧瑾的手,用力一擰。
寧瑾痛得叫出聲來,那聲音嬌柔中透著一股造作。
換做以前,靳堯肯定會心軟。
但他這會盯著寧瑾的臉,只有厭惡。
松開手,他皺眉問:“你做什麽?”
做什麽不是很明顯嗎?
寧瑾蹙著細眉,潔白的牙齒咬著下唇。
從前靳堯最抵擋不住她這副可憐模樣,現下卻只有不耐煩,“你啞巴了?”
寧瑾:“……”
她緊了緊手,眼角逼出淚花,欲語還休的張了口:“阿堯,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靳堯面無表情:“你說呢?”
他蠢了三年,一朝夢醒,怎麽不恨她。
當然,更恨的是自己。
鬼迷心竅的,放開攥在手裡的寶貝,去親近一個滿嘴謊言的心機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