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安的這鍋丹藥,要煉上整整三天三夜。
這三天裡,池虞必須戒葷腥戒重口,讓靈台變清淨,到時候身體才能更好的消化丹藥。
謝梓一聽,這也太坑人了。
宋承滿漢全席的食材都備好了,就等著她們過去大飽口福。
突然來這一出,池虞只能在邊上乾看著麽?
怎麽可能。
池虞面上毫不猶豫的答應,等到了宋家,立馬變臉。
滿漢全席一百零八道菜式,一張桌子放不下的豐盛。
宋承請了家裡幾個大師傅,連帶他們打下手的徒子徒孫。
一共二十多個人,忙活了一整天,才將所有的菜都做出來。
池虞饞這一口很久了,當即拿起筷子。
謝梓攔她,“你忘了……”
“沒事,隻吃一點。”
說了隻吃一點,結果吃了個肚兒圓。
宋承是在宋家別莊做的菜,附近有山有水,種滿了常青樹,空氣相當清新,剛好適合走一走消食。
謝梓和蔣望這倆幼稚鬼,原本走得好好的,不知道怎麽就比了起來,走著走著,變成了跑。
眨眼間,兩人就不見了身影。
池虞和宋承慢悠悠的走在後面。
宋承覺得自己那天在食堂的道歉不夠正式,再一次跟池虞說對不起。
“我也是一時鬼迷心竅,糊塗了,以後絕不干涉你跟靳堯之間的事。”
池虞好笑的望著他,“幹嘛這麽鄭重其事,我看起來是那麽小心眼的人麽,那天都說了,原諒你。”
宋承沒什麽朋友,所以格外珍惜他們幾個。
鄭重的道歉十分有必要。
池虞對於不相乾的人,那是怎麽狠怎麽來。
但是對身邊人,她很容易心軟。
見宋承一直沉默,她乾脆把話跟他挑明白了說:“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我跟靳堯,過去了是過去了。”
這半年來,相互傷害,已經很夠了。
了斷的方式那麽不體面,池虞甚至動過跟靳堯再不往來的念頭。
和好如初?更不可能了。
宋承猶豫了好一會,到底是沒忍住,問池虞:“阿虞,你喜歡過靳堯嗎?”
池虞停住腳步,挑眉看他,“你指什麽喜歡?”
這句話問出來,宋承的心涼了半截。
他嗓子發澀的說:“自然是男女之間的那種愛慕。”
池虞不帶片刻猶豫的搖頭,“我對他不是那種感情。”
“具體說說?”
那估計要從池虞第一次見靳堯說起了。
“當初你們仨被帶到我面前,說實話,我第一眼只看到了靳堯。”
明明個子最高的是蔣望,虎頭虎腦的。
宋承站在中間,皮膚最白,穿的像個小紳士。
靳堯最沒特點,臭著一張臉,活像是被逼著來的。
“你知道我是怎麽一下子注意到他的嗎?”
過去總是美好的,池虞臉上表情懷念。
“他支著一條腿,用眼睛斜我,好像很不爽的樣子。”
小蔣望和小宋承多多少少都有點拘謹,只有靳堯是活泛的,鮮靈的,明亮的。
池虞在靳堯身上看到了蓬勃的活力,不被拘束的野性。
那是池虞一直向往,卻總也得不到的東西。
於是她選擇了靳堯。
盡管那時候的靳家只是無名小卒,跟宋蔣兩家根本沒得比。
但大小姐選中了靳堯,靳家騰飛的機會就來了。
“我覺得他像個小太陽,跟他一起玩,應該會很有趣。”
小孩子總是自私的,喜歡某個人,就一直想見到他。
靳家為了巴結池家,只要池虞開口,就算是半夜,也會把靳堯從被窩裡叫醒,往池虞跟前送。
池賀這人比較冷血,一般家長都會教訓孩子,不可以任性。
但他覺得,只要池虞高興,天上的星星他也給摘下來。
更何況一個小孩子,他多給靳家一些好處彌補就是了。
“靳堯覺得我是壞人,每次見到我都一臉鬱卒,煩我煩得要命。”
池虞為靳堯叫屈:“他有什麽錯呢,好端端的小孩子,天真無邪的年紀,倒霉的變成了另一個人的玩具,只要那個人想見他,他必須隨叫隨到。”
換成任何一個正常人,都會心生厭煩。
宋承輕咳一聲,“這不能怪你,畢竟我們都清楚,靳家跟池家聯姻代表著什麽?”
池虞搖搖頭,“從成人的角度看,當然再正常不過,但小孩子是很單純的,他想不到那麽深的地方。”
池虞後來發現了什麽,不再頻繁的叫靳堯到池家來見她,偶爾也會去靳家做客,但總歸不像之前那麽熱切了。
她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讓靳堯不那麽累。
結果靳家那邊卻會錯了意思,以為池虞膩了靳堯。
忙不迭的把靳堯連帶行李一起打包,送到池家。
說什麽他們夫妻倆要出遠門,拜托池家照顧靳堯一陣子。
靳堯扒著門,哭得撕心裂肺。
池虞奇怪他為什麽那麽傷心,後來才知道,那天是靳堯的生日。
他父母為了巴結池虞,連孩子的生日都不顧了。
“如果我知道選擇他,會給他帶來那麽多痛苦,我當初根本不會跟小叔要他。”
“就因為這個原因,所以你才不喜歡靳堯嗎?”宋承眼神複雜。
池虞搖頭:“不是,我從一開始就只是想跟他交朋友,除此之外,沒有別的想法。”
宋承忍不住提醒池虞:“可你們是未婚夫妻啊,以後要結婚的,你會願意跟朋友結婚嗎?”
“為什麽不?”池虞奇怪的看著他,“我們這樣的身份,注定了婚姻是一場生意,難道還能處出真愛來?這又不是偶像劇。”
宋承:“……”
他該說池虞太理智,還是靳堯愛錯了人。
宋承才發覺,自己之前的行為有多可笑。
如果他早知道池虞的心思,根本不會做那些無用功。
就算兩人和好如初,靳堯也不可能得到池虞的心。
原來靳堯的感覺一點兒都沒錯,池虞是真的隻單純把他當成戰友,沒有任何感情。
這麽想來,他堅持不表明心意,其實也是有道理的。
要是被明確告知不可能,那麽靳堯又該如何?
是故作雲淡風輕的說沒關系,我們繼續做朋友?
還是提出結束聯姻,體面的分開?
逃避雖然可恥,但很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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