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房間裡兩人都噤若寒蟬。
“什麽聲音?”
一陣短暫的沉默之後袁濤開口發問。
此時許世和袁濤還是蹲伏的狀態,他們靠著床以支撐他們虛弱的身體。
一聽見樓上的響動,許世和袁濤立馬支楞起身體。
他們把房間裡的燈關上,潛藏在門後等待殺手的到來。
一分鍾過去了,可四下裡並無其他響動。
“要不上去看看?”
許世輕聲細語的建議道。
“啊?要上去嗎?萬一是他們故意引我們的怎麽辦?”
面對這種實際的人力威脅,袁濤就變得膽小了許多。在他的眼裡,人比鬼可怕多了。
“那怎麽辦?在這裡等著?我可不想坐以待斃啊,難道要讓我在這兒等一夜?我說你一個大男人……”
“得得得……走走走!上去上去!”
袁濤實在聽不得許世對他說教,趕緊答應他上樓探查情況。
“不過先說好啊,上樓可以,咱們就在一邊看著,看完立馬下來。咱在這兒待一夜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我是真的一點兒都待不下去了……”
“好好好,要得要得……”
於是許世小心翼翼的推開門,他先軋出一道小縫,從狹細的門縫看看樓道裡有沒有人。確認一切都正常後,許世才安心把門開展。
但剛一打開門往出走了一步,就不知和誰撞了個滿懷。只看見面前站著兩個纖瘦的黑影,嚇得許世差點當場叫出聲來。
定睛一看,原來是百裡靈月和莉絲塔。幸虧沒叫出聲,不然他們得當場暴斃。
“你倆出來幹嘛?”
許世將兩人拉到一邊,輕聲問道。
“我們聽到樓上有動靜,有點害怕,睡不著,想找你們上去看看……”
百裡靈月的手牽著莉絲塔的手,牢牢的抓著。
“那正好,我們也要上去,跟緊我們,千萬別走丟了。”
“嗯……”
說完,許世一行四人便腳步輕盈地向樓上走去。
走到樓梯轉角處,樓上傳來一絲微弱的燈光。看來酒店老板並沒有打算要借著黑暗偷襲他們,這是要光明正大的開上一戰的節奏啊。
光線越來越亮,卻始終沒有聽到其他響動。
就差最後一節樓梯,許世便能邁到上一層樓,並且他也將會暴露在燈光中。
他用手扶住面前的那堵白牆,他決定先探出頭去,看看這樓上到底是有人有鬼。
隨後,一隻明亮的眼睛便從牆的邊緣探了出來。
許世四下裡觀望,除了地上有一具“屍體”外似乎並沒有其他任何異常。
……
什麽?屍體!?
許世的手臂下意識抽動了一下,手突然從牆邊滑脫。而他也因為重心不穩整個人趴在了樓梯上。
“臥槽,有一具屍體!”
這回許世居然沒有第一時間喊疼,而是匯報了“探查的情況”,看來這孩子已經在無形之中長大了。
聽聞狀況,百裡靈月立馬探出頭去觀望。對於靈捕者來說,屍體是再常見不過的東西。
“那不是酒店老板嗎?”
在燈光的照射下,能夠很明顯的看出那正是酒店老板的衣著打扮。
只見他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也不知是死是活。
許世撲騰起身,拍拍衣服上的塵土,緩步向酒店老板走去。
知道酒店老板目前沒有反抗能力了,
許世倒是勇敢了。他趕緊上前試探老板的鼻息,發現呼吸還正常。於是又從屁股上踹了他兩腳,發現沒反應。 這時其他人也過來了,袁濤也忍不住上前從屁股上踹了兩腳,還是沒反應。
當初說好只看不上的,現在卻都參與進“虐待酒店老板”的行列了,這兩人真的是“喪心病狂”。
“嗨嗨,奇怪,莫不是藥人不成把自己藥倒了?哎……不對不對……也沒這個必要,難道是凶手另有其人?那是誰呢?嗯……炒菜廚師?”
袁濤自言自語地嘀咕著。
許世蹲下身看著酒店老板,這情形的確像是吃了安眠藥的症狀。
許世就在一邊靜靜的看著,也不發表意見。他只是用手托著下巴,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對於袁濤的猜想,許世既沒有反駁,也沒有讚同,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麽。
看來這砸地板的轟隆聲就是老板暈倒而造成的。但是袁濤還是不太放心,於是又叫著大夥把二樓搜了個遍。
直到確認樓上實在沒有什麽可疑物件了才肯罷手。
“許哥,那他怎麽辦?”
袁濤指著不遠處躺著的老板問道。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打包,帶走!”
“啊?好……好……”
袁濤表示很驚訝。
“你不怕他有什麽問題嗎?”
百裡靈月心存擔憂。
“是啊,許哥,這還是得從長計議。”
莉絲塔也附和道。
“哎呀,沒事沒事,我已經看過了,他確實暈倒了,已經沒有反抗能力了。好了,不早了,快點回去休息吧!”
許世看起來好像相當自信,臉上沒有絲毫擔憂之色。
一行人下了樓,到了他們房間門前。
許世向百裡靈月和莉絲塔告過別之後,就要扛著酒店老板轉身進入房間。
“那……你們小心一點……”
百裡靈月拽著許世的衣角,又不放心的叮囑了一遍。她抬起頭,鼻翼兩側翕動著,眼神定格在許世身上,眼裡滿是擔憂。
看著百裡靈月溫潤的嘴唇,再看看她臉上的憂鬱。
許世那一刻竟有些動容了,他有一種想要吻上去的衝動。
“哎呀,放心啦,有事兒我給你打電話……”
許世在耳邊比了一個搖電話的手勢,為了不讓百裡靈月擔心,他克制住衝動笑說道。
“嗯……”
百裡靈月微聲回應。
臨走時,百裡靈月悄悄塞給許世一張保佑符,說保他平安。
許世將符文卡片收好,握在手裡放在胸前,閉上眼睛在心裡對著符文卡片默默祈禱了一番。
推開房門,打開燈。
房間裡還是原來的樣子,墩在地上的黃皮桶,立在地上的衣櫃,幾雙在地上擺放凌亂的拖鞋,以及一個扔在地上的煙灰缸。
許世把肩上的酒店老板擱置在其中一張床上,而他和袁濤隻好去擠另一張床。
關上燈,準備休息。
雖然說床也是挺寬敞的,但畢竟袁濤體型龐大,光他一人就佔據了絕大空間。許世和袁濤擠在一張床上,果然還是有些勉強。
“呼……呼……”
不到五分鍾,耳邊就響起了袁濤的鼾聲,看來是累壞了。
實在難受,實在睡不著啊!一邊忍受著擠壓, 一邊還忍受著呼聲的吵鬧。
於是許世下了床,靠在窗戶邊。
寂靜的夜是那麽無聊,失眠帶給人最大的好處就是能自己一個人慢慢地欣賞夜景。
白月光在地面鋪上了一層銀霜,閃爍著將房屋的影子映在了路旁。
欻——欻——
突然,一個移動的人影打破了這份寧靜。
許世立馬警覺了起來,只見一個黑衣蒙面人直奔酒店而來。不,是直奔他們所在的房間而來……
許世感覺他應該是要破窗而入,如果有工具的話,二樓的高度要爬上來也是很容易的。
於是許世連忙藏進旁邊的衣櫃,還夾了一個小縫。
果不其然,黑衣人從窗戶進到了他們的房間,但不知是何目的。
許世隱約看見黑衣人手中拿著什麽東西,在月光的照耀下好像還閃爍的光芒。
那是……那是一把刀!
許世感覺到大事不好了。
只見那黑衣人提起刀走向酒店老板,提起刀準備向老板刺去。
許世見狀,頭腦一熱就衝了出去,一把撲向了黑衣人。
袁濤聽見了響動,立馬睜開了眼睛。
看見眼前的一幕,袁濤二話不說將黑衣人手中冷刀奪過,一個背摔將他重重摔倒在地。
黑衣人悶聲哼唧一陣,連滾帶爬地從窗戶上跳了下去。
許世站起身,小跑到窗戶跟前。
只見黑衣人步履蹣跚地倉皇逃去,走路顛簸。從背影看上去,整體狀態確實與那廚師頗有幾分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