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啊……這個陳山河陳團長畢業於法蘭西某醫科大學,那叫一個聰明!
聰明到什麽程度,可謂那叫一個力壓法蘭西群雄!
據說這位陳團長自從進入到那個醫科大學的那一年開始,一連好幾年就沒掏過學費!
聽說那學校有一個叫獎學金,就是獎勵那種成績拔尖特別優秀的人才,年年都被他拿了。
大家夥心想啊!
那玩意兒是一般人能拿的嗎?整個學校拔尖的才能拿到,跟當初大清還在的時候去考狀元,難度差不多!
也就是整個學校幾萬人,那裡面最強的那個,學識最高的那個,才能拿到這個獎學金。
你想想,一般人去到異國他鄉,光是人家那的話都聽不明白,你還得給自己留時間去學人家那說的法蘭西語。
然後才能有機會去學其他的知識,你要連字都看不明白,連話都說不明白,你怎麽學人家的知識。
更別說不光是學了人家的知識,還做到全校名列前茅,拿到了獎學金。
這是一般人能乾的事嗎?
哎……”
讀報紙的已經脫離了報紙上的內容,開始加入了一些評書的技巧,開始吹噓陳山河。
在角落裡,某個戴著文明帽,手裡還處這個文明棍的文質彬彬的先生,對這個讀報紙的話很滿意。
這個時候,有人就問起來了。
“聽說這報紙上還說,這位英雄,陳團長出身東北?”
一個高大的棒棒,手裡杵著扁擔和繩子,操著一口北方口音問道。
這回都不用那個讀報紙的回答,旁邊就有人回答他了。
“你剛才沒聽,早就念過了,這陳山河,早年是東北王看出這孩子頭角崢嶸,然後就帶回來收為義子,想培養下。
果然區區十三四歲,就將所有先生教的學識全部學會了,而且文武雙全。
這才讓人送他上船去的歐洲,聽說,這船在海上遇到大風浪都翻了,還是當時十三四歲的人物,在大風大浪裡把人家船長給救起來。
人家從小就有本事!
難怪去到歐洲法蘭西國,能夠年年都拿人家的獎學金,換了別人,誰能在大風大浪的海上把自己給救活就不錯了,還能救人!
這才叫有本事!”
這個高大的棒棒眼中閃爍:“東北王的義子……”
只是他的這句話聲音太低了,除了自己以外沒人聽得見。
這時候讀報紙的在夥計走了一圈,拿到了不少銅子之後,才終於再次開口。
“話說這個陳山河在法蘭西國年年拿獎學金,這足以證明他的醫術高超,最起碼學識過人。
果然,在回來後,他加入了八路軍,在八路軍當中,據說沒有人比他的醫術更為高明。
他回來以後把自己的醫術傳授給自己的師妹,他的師妹甚至在某段時間內曾是八路軍總部野戰醫院的定海神針。
從他的師妹就可以看得出他本人的醫術有多高明。
俗話說,自古以來不能得罪的人,當官的當兵的,以及大夫。
當官的和當兵的咱不說,因為這個不用說。
那咱們就來說說為什麽大夫也是不能得罪的。
其實很簡單,因為大夫會救人啊!
人吃五谷雜糧,誰敢保證自己不會生病?
誰生了病了,除了實在沒辦法自己扛以外,有辦法去找大夫的話,你能不去找大夫嗎?
所以自古以來沒有誰敢保證自己不生病,也沒有誰敢保證自己一輩子不找大夫。
所以一直以來都有一個傳統,就是不要得罪大夫。
當然,還有一方面就是,大夫既然能救人,那就能殺人。
每一個醫術高明的醫生,如果他們狠下心來,想要殺人簡單的很。
大家都知道,每一口水井,新挖的不算啊,就是每一口老水井裡面都會養幾條魚。
這種魚啊,叫風水魚!
其實大家都知道那不是叫風水魚,那叫試毒魚!
就是從古代打仗的時候,常常會有敵對的細作,潛入到想要攻打的城池裡面,在水井裡面投毒。
所以基本上從古代開始,水井裡面都必須要養幾條魚。
等哪天去打水的時候,發現魚死了,翻著肚子浮在水面上,就證明那個井水是不能喝的。
如果魚還能活蹦亂跳的在水裡面遊來遊去吃水草,那麽這水就是安全的。
由此可見,水井安全從古到今都很重要。
毒是從哪來?
當然是從醫生手裡來,醫生能救人也能殺人嘛!
前面說了,小鬼子不守規矩,在我們陳團長大婚之日居然敢去下毒。
壞了規矩!
玩毒啊!
小鬼子在陳山河面前,在一個去法蘭西留學了幾年,年年都拿獎學金的優秀醫學人才面前玩毒!
大家說,這不是找死又是什麽!
你們說是不是?”
他抑揚頓挫的聲音已經慢慢的把聽眾的情緒給挑了起來,當他問到這個節點時,在場所有人轟然回答。
“當然!”
“是!”
“對頭!”
“太歲頭上動土!”
讀報紙的又繼續說了:“對嘛!小鬼子這就是在太歲頭上動土!
本來這個本事,陳山河早就有,但是礙於規矩,沒有把這個手段用到小鬼子頭上,要不然小鬼子早就死絕了!
但是小鬼子居然敢在陳山河的大婚之日動手下毒,這就是太歲頭上動土!
如果是你們,你們生氣嗎?你們惱火嗎?
我相信你們會很生氣,很惱火!
特別是在大婚之日,這就更讓人惱火!
所以這陳山河也叫衝冠一怒為夫人,於是點齊兵馬前往太原。
後來這麽一想啊!
反正小鬼子已經壞了規矩,那麽自己就不需要守規矩,既然自己不需要守規矩,放開手腳,那要不要一個特殊作戰團跟著去都無所謂了。
所以就把這一個團的人馬全部叫了回來,他自己獨闖龍潭!
一個人,就放翻了整個城池的日軍。
好幾萬人啊!
聽說那個凶名赫赫的筱塚義男,也死在了他的手上!
這一仗,大快人心啊!”
角落裡有一個戴眼鏡學生樣子的青年,突然開口說道:“不對!
如果是陳山河乾的,那為什麽他要把自己的那一個團給趕回來。
他如果有能力放翻整個太原城的日軍,那為什麽他不讓自己的兵力給接手太原,而是讓閻長官去接手呢?
很明顯,這就是閻長官的手筆,而不是八路軍的!
否則接手太原城的就該是八路軍了!”
這一下,懷疑的合情合理。
因為在場的都知道,雖然現在說的是國共共同抗日,但實際上,有眼光的都可以看得出來,八路軍佔下來的地盤,不可能會讓給晉綏軍。
更何況還是太原。
“而且我聽說,閻長官接收太原時,日軍死亡的所有士兵武器都還在,包括那可以裝備一個師的重炮。
那可是重炮啊!
如果是八路軍陳山河下的手,他會舍得那可以裝備一個炮兵師的火炮嗎?
而且這還不是迫擊炮等小炮,而是重炮,75毫米口徑,105毫米口徑的重炮!”
眾人一聽,想想也對。
如果是八路軍乾掉的鬼子,為什麽那些明明可以搬走的武器彈藥卻沒去搬走?
“而且論距離,在XZ的八路軍駐地明明比閻長官的部隊離太原離得近一些,如果是八路軍乾的,他們可以早早的就進入到太原城去接收這批武器。
要知道,太原城,可是有一個很大的兵工廠,使日軍佔據了北方之後,一個很大的軍用物資中轉站。
是彈藥儲備的大後方。
佔領了太原城,這些武器彈藥,想想都流口水!
如果是八路軍乾的,他們能舍得這些東西?
要知道,他們一向是以窮出了名的。
所以我認為這個猜測不可能!”
讀報紙的人苦笑著指著報紙說:“這個不是我說的,是報紙上說的,我只是個讀報紙的人而已!”
那個學生也是笑一笑,覺得自己在市井裡跟一個讀報紙的人爭論這個問題有點有失理智。
那個角落裡頭戴禮帽手提文明棍的人,突然對著那個懷疑的學生問了一句:“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人想把這個黑鍋栽給閻長官呢?
要知道,在國際上,可不允許這麽大規模的使用毒物。
這樣大規模的使用毒物,可是違反國際法的,所以陳山河為了不讓壞名聲落到自己頭上,把這個黑鍋栽給了閻長官,也是很有可能的!
我這裡得到消息……小道消息,這確實不是閻長官下的手,因為閻長官是一個有原則的人,他是不會違反國際法做出這種有損陰德的事!
下毒,實在有些卑劣了!”
他的話音剛落,這個茶館門口就響起“嘭”地一聲,一個高大雄壯的棒棒杵著扁擔,手裡拎著繩子站了起來,剛才的聲響就是他用扁擔狠狠的杵在茶館的凳子上發出來的。
他怒目圓睜的瞪著那個頭戴禮帽,手處文明棍的人:“小鬼子在陳團長大婚之日潛進去下毒就行,人家給鬼子下毒就不行?
這是什麽道理?
你告訴老子,這是什麽狗屁道理!
憑什麽鬼子能下毒,咱們就不能下?
鬼子下毒你不說?
你告訴我這是什麽狗屁道理!”
那個戴眼鏡的學生也站了起來:“說的沒錯,就算是陳山河乾的,那也是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如果什麽都按國際法來做,那麽小鬼子就不該入侵我國,不該殺我百姓。
在場的諸位,也許天南地北都有,有東四省的,有華北的有華東的也有華南的。
為什麽齊聚在這?
是有緣分嗎?
不是,是我們的家鄉被鬼子給侵佔了!
難道國際法允許一個國家侵略另一個國家嗎?
說到底,國際法就是個屁!
還有日內瓦條約,說要優待俘虜,你看小鬼子抓住我們的戰士他們優待了嗎?
他們甚至用我們被俘的戰士,做練刺刀的靶子,用活人來當靶子。
國際法還說戰爭不應該波及平民,金陵的30多萬平民,難道就不是平民嗎?
小鬼子在華北,華東,華南燒殺搶掠,所作之罪惡罄竹難書,難道那些人就不是平民百姓嗎?
所以小鬼子可以不遵守國際法,而我們不行?”
他逼視著那個頭戴禮帽手杵文明棍的人,認真的問道:“所以鬼子能做的,我們不能做,鬼子可以惡毒,我們不能對鬼子惡毒。
先生,是這樣嗎?
我們就該忍著受著?
我們就不能反擊?”
頭戴禮帽的人笑了笑,反問了一句:“人是不能跟畜生比的,小鬼子是畜生,但我們是人啊!
比如瘋狗咬了你,難道你要趴下來咬回去嗎?
至少,你要用文明一點的手段吧!”
“嗤!”
這個戴眼鏡的學生嗤笑了下:“所以先生,瘋狗來咬了我一口,我要蹲下來,禮貌的罵回去嗎?”
他說完這句話,然後咬牙切齒的緊盯著對方繼續說道:“我家鄉就是金陵,全家就剩下我一個了,此仇此恨,不共戴天。
我本來是去投軍的,也訓練過些日子,但是近視太嚴重,一下雨就什麽也看不見。
所以才被軍隊給開革出來,就算想報仇,也沒有辦法。
此血海深仇,你將鬼子比喻成瘋狗,問咬了我一口,我會不會趴下咬回去。
先生,我告訴你,瘋狗咬了我一口,我如果有棍子我就拿棍子打死它,有石頭我拿石頭砸死它,沒有棍子沒有石頭,我趴下來咬回去我咬死它!
只要能讓我報仇,哪怕從此變成一條瘋狗,我也要咬回去!”
那禮帽男子勉強笑了一聲:“一下毒翻這麽多人,太損陰德了,會遭報應的!”
戴眼鏡的學生哼了一聲:“報應?”
“我恨不得,也有可以一夜毒翻幾萬鬼子的本事,我恨不得太原城那個人就是我。
我不怕報應!
如果有報應,那麽我想問問天上神仙,國家受難時你們在哪?
百姓悲慘時你們在哪?
我全家在金陵哭嚎時,你們在哪?
如果我有太原城那人的本事,我願意潛入東京城中,行此遭報應之事!”
這番話把那個頭戴禮帽的男子說的是啞口無言,最後他才從牙縫裡面擠出這麽一句話來。
“可是,有這種手段的人,萬一是陳山河,萬一真的是他!
那麽,如果哪天,他要對付蔣校長,把這種手段用在我們山城上,怎麽辦?
要知道, 或者說其實明眼人都知道,八路軍跟中央軍之間是貌合神離。
早早晚晚會有一場大戰,到時候,難保陳山河不會用出這種手段來!
既然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甚至無數次!
因為人的本性,太容易動搖了。
他今天雖然不對我們出手,但難保未來有一天會對我們下手。
如果一旦真的對我們下手,那我們的下場跟太原城的日軍又有什麽區別呢?
所以擁有這種本事的人應該接受監管,以免他做出錯事!
除非他心裡真的想過會對我們山城出手!
大家覺得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