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當家的想法,其實是現在很多人的想法,有幾個土匪已經隱隱約約的對陳山河形成了包圍圈。
陳山河神情嚴肅起來,雙手垂在身側,蓄勢待發,因為他的短槍就在腰間。
不過因為身後有杜興華,所以,他顯得比較克制。
“如果我說,來的人馬跟我沒有關系,你們信不信?”
顧秋也站了出來:“二當家,事情沒有搞清楚之前不要亂說,這是八爺,八爺做事一向有理有據!”
二當家哼了一聲:“誰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八爺,你見過八爺在土匪窩裡面呆著的嗎?
你見過八爺這麽熟悉關外土匪的黑話?
大哥,你說句話,只要你發話,老二我一槍把他崩了!”
陳山河把杜興華拉到自己身後,右手隨時做好準備,但還是作出解釋:“大當家的,我確實跟來人沒什麽關系。
你如果擔心我留在這,對你們防禦可能會造成破壞,那我現在就可以走!”
孫天昇陰沉著臉沒有說話,從陳山河進入山寨,他就覺得可能有事情發生,沒想到是這樣的事。
不過他也不敢肯定是因為陳山河的原因,看著遠處飛奔而來的崗哨子,沉聲說了一句。
“等王二愣子回到再說,大家守好各自的位置!
咱這條800米上山羊腸路,只能上單人匹馬,屬於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路子!
不管來人是誰,只要我們步子不亂,那就沒事!”
王二愣子就是飛奔而來的那個崗哨子,路不遠,他很快跑到了。
“大當家,是大柳鎮上的保安團來打我們,領頭的是任三德!”
王二愣子的這句話,終於把陳山河的嫌疑給洗了一半。
“任三德不是去見他相好了嗎?怎麽投了大柳鎮的保安團?
王二愣子,你是不是看錯了?”三當家王九道疑惑的問。
王二愣子拍著胸脯保證:“三當家,這種事我能看錯?
誰不知道咱猛虎寨,我王二愣子的眼神最好使,要不然,我能是你三當家手底下最好的卡子?”
卡子,就是崗哨的意思。
再次得到王二愣子的確認,顧秋松了口氣,如果是大柳鎮的保安團,那跟眼前的陳山河大概率沒有關系。
雖然也不可能不防。
所以,他站出來勸說:“現在不是談論這個的時候,現在是對方打來了,而且帶路的還是熟門熟路的任三德。
鎮上的保安團,那有200多號人馬,原來就是中央軍的一個營,現在投靠了鬼子,當上團長了!
咱們現在最重要的是,打退他們的進攻,否則我們又只能是再一次跑路!”
孫天昇不以為意:“大柳鎮上的保安團,都是一群窩囊廢!
張凱在中央軍當營長的時候就是走後門當上營長的,還吃空餉,四五百人的營,他能有200多人就不錯了。
投靠了鬼子,當了保安團團長,一個團長才管200多號人,說出去都不怕丟人的!
咱們這個地方易守難攻,別看咱們只有30多個人,但只要我們堅守住各個關隘,這麽一個200多號人的保安團,別想打上來!
咱們跟那群酒囊飯袋不一樣,咱們的人哪個不是好手啊!
都愣著幹啥,乾活勒!”
孫天昇一聲令下,此時還沒有進入戰鬥位置的人,馬上進入了各自負責的戰鬥位置。
布置好作戰任務之後,
孫天昇才看向站在一旁的陳山河。 “陳掌櫃,你看,適逢其會,就是巧他媽給巧開門,巧到家了!
也難怪弟兄們懷疑你,按說我也不是白衣秀士王倫,沒有什麽既賢妒能的小心思,但你上山後也不直白的說你為啥上山,兄弟們難免心裡犯嘀咕。
說實話,咱把你留下,是因為你穿著八爺的衣服,咱對八爺信得過!
但現在既然這麽巧,我是信得過你,但弟兄們難免心裡有疙瘩!
你看林衝上梁山泊,也得去砍個楊志立個頭名狀!
陳掌櫃如果不願意在山上呆了,那打完這場仗,山高水長,咱後會有期!
如果陳掌櫃,確實是因為某些情況想在山上呆一段時間,那咱也不是不通人情世故之人。
那這次抵抗鎮上投靠了鬼子的保安團這一仗,還需要陳掌櫃出力才行!”
在平時,孫天昇可能不會太懷疑陳山河的身份,但陳山河一上山,投靠了鬼子的保安團就來攻打了,這也太巧了!
雖然王二愣子說領頭的是任三德,但誰敢保證,眼前的這位陳掌櫃不是來個裡應外合的。
這種情況下,想要山寨上下信任,只能是立投名狀。
否則的話,就要乖乖的被關起來,打完了仗再說。
保安團二鬼子?
這種稱呼,一聽到陳山河的耳朵裡面就理解了是一種什麽人。
他的記憶裡面有過這麽一個名詞,有過那麽個認識,現在這麽一說之後立馬就有了印象。
不過對於什麽白衣秀士王倫或者什麽林衝打楊志之類的,沒有什麽印象。
既然明白了保安團二鬼子是什麽東西,那打這麽些東西完全就沒有心理壓力。
於是他點頭:“行,那一會兒,我跟你們一起防禦!”
孫天昇點了點頭,然後看向顧秋:“老四,你來安排吧!”
這是給顧秋機會,讓他親手辨別對方是不是真的八爺。
如果是,那就是他們內部人員自我甄別,如果不是,那也是內部人員甄別出冒充他們的人。
畢竟,孫天昇從來沒有過想著一輩子當土匪的想法,以後還是要打回關外的。
就靠自己,肯定不現實,總要找一方去投靠,不一定要去投靠八爺,但人情世故總是要給面子的。
顧秋也明白大當家的心思,畢竟好幾年的兄弟了,於是就帶著陳山河來到上山寨的必經之路那條羊腸小道的前端的第2個戰位。
“大當家想看看陳掌櫃的槍法,陳掌櫃,這個位置主宰的整條上山之路的咽喉,不知道陳掌櫃覺得是否有能力勝任?”
陳山河沒有說話,而是仔細瞅了瞅,這條路上的所有戰位都是經過精確設計過的。
不會直面來犯之敵,但會讓來犯的敵人,一衝上來就落到槍口鎖定的位置,必無可避。
顧秋說這是這條上山之路的咽喉,其實說得太過,因為這樣的咽喉,整條路足有十幾處。
“好!把這交給我就行!”
顧秋點頭:“行,那就看陳掌櫃的表現,對了,注意安全!”
陳山河點頭,他看向山腳處,那裡已經出現大隊的人馬,這應該就是那個保安團了。
他對即將離開的顧秋問了一句:“哪個是任三德?”
顧秋愣了一下,不明白他為什麽要這麽問?
難道眼前這位心中有什麽兄弟情誼的情節,看不慣背信棄義之人?
陳山河不知道對心裡是怎麽想,不過他主動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對方既然是背叛了你們的原山寨成員,那麽肯定會對山寨內的防禦措施以及戰鬥位置有所了解並且很熟悉,這對於防禦而言是很不利的!
所以我想提前處理他,如果有機會的話!
這對於整個防禦計劃,可能會有幫助!”
這句話讓顧秋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想法,於是就指著山下,那個600多米開外的唯一一個沒有穿軍裝的漢子。
“他就是,這是欺負山上沒炮,要不然就這麽幾百米距離,一炮過去人就沒了!”
陳山河拿過杜興華肩膀上的長槍,對他說:“你在這等我。”
就摸了出去。
任三德知道自己背叛了山寨,既然背叛了,並且也了解山在懲罰叛徒的手段,極為殘忍。
那麽他只能是想辦法將保安團引來,把山寨裡的所有人都打死,這樣就不會有人因為自己的背叛而找自己算後帳。
他是這麽想的,也是這麽做的。
卻沒想,剛來到山腳下,正準備帶人往上攻的時候,一聲槍響帶走了他的最後一絲意識。
在山上,扣下了扳機的陳山河,突然感覺,自己的腦海中,閃過一道信息。
“擊斃敵軍排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