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景恪能猜到她為什麽會緊張,就安慰道:“別緊張放松心態,它正在給你檢查身體,你要是太緊張檢查就不準了。”
他不說還好,這麽一說李麗質就更緊張了。
陳景恪有點無奈,知道這樣不是辦法,要想辦法轉移她的注意力才行。看到手環屏幕上不停挑動的數字,他頓時有了主意。
“我給你們說一下這些字的意思吧。”
長孫無垢也猜到了他的打算,況且她也很好奇這是什麽意思,連忙附和道:“好呀,我給你研墨。”
說著她就取過文房四寶,倒了點水在硯台裡拿起墨錠輕輕旋轉打磨起來。
潔白如玉的手和黑色的墨錠形成鮮明的對比,旋動間竟似乎有種奇怪的旋律,讓陳景恪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長孫研墨,又多了個吹牛的資本,他忍不住想道。
等墨研好,他提筆在紙上寫下了0-9十個數字,又把漢字的數字一一對應的寫在下方:“這是數字符號從零到九……1和0放在一起就是10……”
他把阿拉伯數字的使用方法詳細的解釋了一遍——當然,這個世界還沒有阿拉伯數字,現在它是漢語的一部分了。
長孫無垢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這幾個新字體倒也神奇,使用起來尤為方便。這是你創造的?”
陳景恪搖搖頭道:“不是,我是和人學來的。”
長孫無垢頷首道:“把140順序寫出,是不是就是一百四十。”
“對,娘娘聰慧,一學就會。”陳景恪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心不在焉的道。
本來他還擔心長孫無垢會問他和誰學的,哪想到她根本就沒有問,這反而讓他覺得別扭。
正常人不都應該這樣問的嗎?是古人的關注點和現在人不同,還是她這樣的大佬腦回路和正常人不同?
不過不管怎說,長孫無垢沒有追問讓他心情放松了不少。接下來就是進一步的教學,加減乘除之類的都教了。
了解越深長孫無垢就越是驚喜,這十個數字實在太方便了,發明這玩意兒的就是天才啊。
李麗質的注意力也成功被轉移,情緒逐漸放松下來。
很快手環傳來‘滴’的一聲響,眾人這才停了下來,李麗質有些手足無措的看著他。
陳景恪道:“沒事兒,檢查好了。”當他看到手環上顯示的紅色數字時,不禁歎了口氣。
長孫無垢有些忐忑的問道:“景恪,你姊姊她怎麽樣了?”
陳景恪把手環取下來,道:“高血壓。”
長孫無垢道:“什麽是高血壓?”李麗質和孫思邈也同樣看著他,這又是一種新病啊。
陳景恪斟酌著說道:“高血壓我們一般稱之為風疾或者風眩症,但這種叫法是不準確的。”
孫思邈已然露出了然的表情,他是知道這種病的,只是了解不深。
古代已經發現了高血壓的存在,但因為醫療水平不夠,既不知道原理也不知道病因,只能根據症狀進行反推測,然後用藥。
效果嗎,只能說看運氣。據說李治時期連放血療法都搞出來了,由此可知此時的人對高血壓的認識有多膚淺。
孫思邈了解不多診斷不出來是很正常的事情,陳景恪能診斷出來不是因為他醫術高,而是他已經知道有這種病,再根據脈象反推更容易得到想要的結果。
他又用河流做比喻,給三人解釋了高血壓是怎麽回事兒,並強調了後果。
“腦出血、中風、腦梗塞……”每一個詞都讓母女倆的臉色蒼白一分。
等他說完長孫無垢已然淚流滿面,抱著李麗質痛哭道:“我可憐的孩子,老天為何要如此待你啊。”
候在外面的眾人再也忍不住一起衝了進來,李世民焦急的道:“麗質到底怎麽了?不是說好的哮喘嗎?真人,麗質到底得的什麽病?”
孫思邈不好回答,只能看了看陳景恪。
陳景恪站出來道:“陛下稍安勿躁,姨母你也別急著哭,高血壓雖然危險但也是可以控制的,只要控制好就不會危及生命。”
長孫無垢擦了擦眼淚,道:“讓你們見笑了,景恪你慢慢說,該如何給你姊姊治療。”
“等等,誰先告訴我什麽是高血壓?不是哮喘嗎?”李世民問道。
陳景恪又把高血壓給大家講了一遍:“所以大娘子不只是哮喘,還同時患有高血壓。”
聞言眾人都是臉色一緊,李世民更是身軀搖晃,手捂額頭露出痛苦之色。
“陛下你怎麽了?”眾人趕緊攙扶他坐下。
一旁的陳景恪面色已然凝重下來,果然讓他猜中了,祖傳高血壓。
過了好一會兒李世民才道:“我沒事兒,就是有些著急頭暈,老毛病了歇一會兒就好。”
眾人的心還沒放下,就聽陳景恪說道:“事情恐怕沒有陛下你說的這麽輕松。”
眾人不解,長孫無垢似乎想到了什麽,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道:“你是說……不可能,不可能的。”
李世民反而平靜下來,道:“這裡也沒外人,有什麽話景恪你盡管說,我的身體是不是有什麽問題?”
陳景恪歎了口氣道:“高血壓是遺傳病,父傳子,子傳孫,子子孫孫都要受此病折磨。”
“咚。”卻是長孫無垢失神下連退幾步撞倒了凳子,要不是陳景恪反應快她都要摔倒了。李世民也是一臉陰霾,臉上露出痛苦之色,似乎頭疼又犯了。
其余小輩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麽辦。
長孫無忌則站出來道:“小真人休得胡言亂語,陛下乃真龍天子豈會……”
“輔機。”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李世民給打斷:“不要嚇唬景恪,諱疾忌醫是大忌。”
“喏。”長孫無忌向陳景恪賠禮道:“剛才我情急失言,還望小真人恕罪。”
陳景恪道:“長孫公哪裡的話,你也是關心陛下和公主,乃人之常情。”
這時李世民盯著他,嚴肅的道:“小真人所言高血壓,還道它是遺……遺傳病,可有證據?”
陳景恪早就猜到他會有此一問,再次拿出手環道:“真假一測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