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早朝,戶部尚書唐儉上書言:戶與地乃國之根本,自武德七年至今已十四載,朝廷再未進行過人口清查和土地清丈,此非長久之道。
為了國家長治久安,特奏請聖人開展全國人口清查和土地清丈工作。
此言一出朝堂一片嘩然,大家都議論紛紛。有支持的, 認為確實應該摸一摸底子,也有反對的認為勞民傷財。
李世民高坐龍椅目睹這一切,心中很清楚眾人的想法。
支持清查的不一定就是忠心,也有可能是想借機達成自己的小算盤。
反對的也不一定就有私心,因為這兩項工作確實需要調動全國資源,而且還不一定能查出個所以然來。
“肅靜。”見眾人喧鬧不停,任封上前大聲呵斥。等眾人停下來, 他才躬身退到角落裡。
李世民沒有當場表態而是問道:“房卿以為如何?”
房玄齡出列道:“回陛下, 臣以為唐尚書所言甚是。”
“十四年足夠一輩人長成, 然各地衙門匯報戶籍人口數量與十四年前竟無差異,豈非咄咄怪事?”
“此前因突厥等外患朝廷無暇分心,現如今四夷臣服,也是時候進行一次人口和土地的清查了。”
李世民點點頭又問程咬金道:“程卿如何看?”
程咬金出列道:“四夷只是暫時被打服,他們猶如受傷的野獸躲在暗處舔舐傷口,一旦等他們恢復元氣必然會再起刀兵。”
“我大唐也應趁此空隙清點家底,如此待戰火起就可相應抽調糧草、大軍,而不會引起國內混亂。”
李世民依然沒有表態,接連又問了好幾個人,包括宇文士及、魏征、王珪、秦瓊、李績等人。
眾人的態度出奇的一致,支持。
這些人既是文官和武將的代表,也是士族、關隴和新興權貴的代表,他們的表態直接影響了朝堂大多數人的選擇。
到了這會兒大家哪還不明白,此事不是唐儉突然提議,大老們已經私下商量好, 現在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
自己在反對那就是和所有大老作對, 雖然不乏頭鐵的, 但在這種事情上實在沒有頭鐵的必要。
於是此事就此通過。
李世民當即下令著戶部負責此事,各地方官吏必須無條件配合,在年底完成此次人口和土地清查工作。
……
陳景恪此時正在和程懷亮、秦懷道、尉遲循毓三人商量新酒樓選址的事情。
程懷亮看著長安城的草圖,道:“東西兩市是長安最繁華也是人流最密集之處,新酒樓當選在這裡。”
尉遲循毓直接道:“那就兩市各開一個,我們又不缺這點錢。”
秦懷道支持道:“大兄所言甚是,我們不缺錢,這半年也培養出了足夠的人手,乾脆兩市各開一座。”
他娶了尉遲循毓的親妹妹,這聲大兄是必須要叫的。
程懷亮顯然也很認同這個計劃,道:“如此一來天然居就有三家了。”
陳景恪也不反對在東西兩市各開一座酒樓的計劃,以他們現在的實力別說開兩家分店,三五家都綽綽有余。
他關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你們以為分店叫什麽名字為好?”
秦懷道疑惑的道:“自然也叫天然居,有這個招牌在新酒樓的生意馬上就能紅火起來。”
尉遲循毓和程懷亮兩人也都是這個意思。
陳景恪卻搖搖頭道:“天然居已經不是一家酒樓,它是達官顯貴、文人騷客的聚散之地……帶給我們的好處是一百家酒樓都換不來的。”
“一旦我們在京城開了分號廣納食客,
它就會變成一家普通的酒樓,最多就是菜好吃一點罷了。”“這種損失對我們來說才是最致命的,我寧願不開分號,也不想毀了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口碑。”
尉遲循毓還是有些茫然, 但程懷亮和秦懷道則已經完全明白過來。
“哎呀, 我怎麽忘了這一點, 險些壞了大事。”
“是啊,多虧有真人在啊。”
陳景恪倒沒有覺得多得意,這並不是他自己想到的,而是前世見得多了聽說過。
天然居正是因為附加了文化屬性,才成顯得獨一無二。
很多酒樓偷師學會了炒菜,想挑戰天然居的地位,都在這種屬性面前敗下陣來。
東西二市商賈雲集,在這裡開酒樓主要客戶也必然是那些商人。一旦把天然居這個名字和商賈聯系在一起,再多的文化附加價值也都沒了。
到時候,那些競爭對手恐怕會高興的大牙都笑掉。
一番解釋之後,就連尉遲循毓都明白了這個道理,放棄了繼續使用天然居這個名字的打算。
又經過商議,眾人一致決定新酒樓就叫桃源酒樓。
“陶淵明的桃花源記描繪了一處無憂無慮的世外桃源,我們酒樓也能用美食讓大家忘記所有苦惱。”
解決了名字的問題剩下的就好辦了,選址改造之類的對他們來說,不過是動動嘴皮子的事情。
又完成了一件大事眾人非常的高興,如果不是陳景恪不飲酒,他們能當場喝幾杯以表慶祝。
正事談完他們就開始閑聊起來,話題難免扯到了家長裡短。
程懷亮先訴苦,他的一名小妾懷孕了,清河公主和他慪氣幾日不讓他進門。
眾人一點都不同情他,紛紛嘲笑。
主要是他的小妾懷孕生子也不是第一次了, 清河公主最多就是生兩天氣不會真的怎麽樣。
當然了,她生氣的主要原因還是自己沒能生下一兒半女。
說起來也不怪她,主要是年齡太小還不到生子的時候。別看她成婚四年了,今年也才十三歲而已。
程懷亮的訴苦更多的是當成趣事來談。
秦懷道的情況也差不多,尉遲玥今年才十三歲想要孩子還早。他更多的是談起自己的父親:
“大人前幾日進行了輸血,這次隻輸了約莫小半碗的量。孫真人說只要不出意外,能堅持一兩年不用再輸血。”
“娘娘那邊也送來阿膠補身子,現在身體已經恢復如常,只是不能在再習武了。”
前幾日的輸血陳景恪也知道,經過半年的治療秦瓊的缺血症狀已經被控制住。接下來只要秦瓊的身體不出現外傷導致失血,就能堅持許久。
至於不能習武,眾人也只是有點小遺憾,並沒有覺得是多大的問題,和命比起來這根本就不算事兒。
尉遲循毓的事情才叫一個棘手,婆媳關系不睦他夾在中間很是難受。關鍵問題還出在他母親身上,他連說都沒法說。
更難受的是,他是嫡長孫連分家另過都不行,只能和祖父、父母住在一個屋簷下。
對此陳景恪也沒有任何辦法,清官難斷家務事啊。
別人都說了自己的事情,自然也不會放過他。
程懷亮擠眉弄眼的道:“聽說你要娶應國公家的二娘子?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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