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大江市天氣說變就變,白天還是豔陽高照,晚上就陰雨綿綿。
李易此時赤著上身站在陽台邊,手上還拿著已經喝了大半的烈酒瓶。
面露狠色,看著遠處的街道,似乎在思考什麽。
街道兩旁的路燈不斷的閃爍,偶偶有幾隻飛蛾在路燈下撲朔。
昏暗
壓抑
李易握著欄杆,欄杆已經被握的微微變形,手臂青筋暴起。
李易背後的傷疤觸目驚心,整個後背像條山路,崎嶇不平。
李易顫巍巍地朝床走去。
沉沉地睡去。
那是一片火海,火海裡不斷傳來嚎叫聲,像地獄,吞噬著一切。
火海裡出現許多雙眼睛,眼神裡有的慈愛,有的憤怒,有的不甘,有的驚恐…….
李易目睹著一切,那一切似乎像把李易拽下深淵……
“啊….”
李易猛地驚醒,喘著粗氣。
四處張望了下,確定自己身在家裡,緊繃的神經稍稍松懈。
看了眼鬧鍾,凌晨三點。
“這個夢現在越來越頻繁了,還有那無數雙眼睛盯得我猶如在深淵一樣。”
李易摸著後背的疤痕,陷入回憶之中。
一個夜晚,剛出生的李易出生就被扔在福利院門口,嚴寒的冬天只有一件破洞單衣包裹著,脖子上還掛著一顆彎月吊墜。
要不是被院長及時發現,否則一條小生命就葬生在寒夜裡。
童年的李易沉默寡言,經常獨自一人玩耍,越是孤僻的性格越不討喜,經常遭其他孩子的欺凌。
這樣的日子定格在李易7歲那年,一場大火吞噬了福利院,大半的孩童喪生在火海。
李易也在倒在火海中。
大火被撲滅,幸運的是李易倒在了一處水池邊,水池中的水形成一個包圍圈,阻礙了火勢的蔓延,李易逃過一劫。
但是李易的後背還是大面積燒傷,在醫院裡躺了半年,才被救回。
後來李易被送到福利寄宿學校。
……
自從那次大火以後,這場噩夢不斷地困擾著李易。
握著脖子上的吊墜,他知道這是父母留給自己的,他希望找到父母,想知道為什麽遺棄自己。
並不是他渴望得到所謂家的溫暖,自從他懂事以來,他相信的只有他自己。
他只是想知道真相。
李易暗暗的發誓,吊墜越握越緊。
李易正準備繼續入睡,一聲急促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李易,不好意思吵醒你了,事態緊急…”
“沒事,我也剛醒,你說。”
“另外三人我都派著同事盯著,跟著周一帆的同事李兵剛剛給我打電話說凌晨3:00周一帆出門了,你說這個點不睡覺出去瞎溜達,這不明擺著有問題嗎。”
“老楊,你把李兵手機給我,我直接跟他聯系,局裡上夜班的同事安排下,準備抓捕行動,等我命令。”李易當機立斷道。
“好,151xxxx0001”說完,老楊掛斷了電話。
李易簡單的收拾了下,迅速出了門。
上了車後,撥打了手機,“李兵嗎?我是李易,你那邊情況說下。”
“好的李組長,凌晨三點左右,周一帆出了小區,一出門就拐進了一條巷子。”
李兵朝前方看了眼,“他現在還在前面走著,我把定位發給你。”
“你自己注意點,不要被發現,
繼續跟著,我隨後就到。”李易叮囑著。 很快手機收到了定位。
李易看了眼位置,面露驚疑。
那地方僅距離刑偵局東北面幾百米遠。
李易有種不詳的預感。
很快,手機鈴聲打破了李易的沉思。
“李組長,不好,這周一帆接了個電話,突然加快了速度,加上晚上視野不好,我就跟丟了,現在怎麽辦?”
“你先不要暴露自己,原地待命。”
李易車頭調轉了方向,朝另外一個方向駛去,同時撥打了老楊的電話。
“老楊,李兵跟丟周一帆了,你現在安排人到刑偵局周圍巡查,李兵跟丟的位置離我們刑偵局距離很近,周一帆我估計會出現在附近。”
掛斷電話的老楊,此刻也是箭在弦上。
果斷地執行李易的命令,有條不紊地安排任務下去。
一刻鍾後,一聲尖叫劃破漆黑的夜空。
老楊朝著尖叫聲跑去,他呆在了原地,半響沒有回過神來。
只見後門街道邊停放的一輛麵包車車頂上坐著一個詭異之人,這人盤腿坐著,雙手抱著自己的腦袋,奇怪的是身子朝前,而腦袋朝後。
老楊派人去周圍巡查,有人巡查到後門,看見有一人坐在車頂,便前去查看,走近便看到一個後腦杓正對著自己。
即使膽子再大碰到這種場面也絕對會嚇得半死,何況還在深夜。
而那坐在車頂之人赫然是周一帆,還亮著屏的手機掉落在地面上。
很快,李易得到消息趕到現場。
“來遲一步了嗎。”
李易撿起地上的手機翻看了起來,凌晨兩點半的未接來電,2:50的已接電話,還有一個3:15的已接電話,全部是同一個號碼。
繼續翻看著手機,沒有發現其他線索,便遞給老楊:“封鎖現場,周圍仔細排查,周一帆家到刑偵局路上的監控仔細查看。這手機上的電話源頭查下。”
“老楊你現在打電話問另外兩名同事,覃建國和周利民的情況如何。”
說完,李易默默地點了根煙,靠在門框吞雲吐霧起來。
刑偵局在麵包車周圍警戒了起來,搭起一個外罩,防止外在因素破壞現場,等著調查科前來采集現場數據。
早上九點
刑偵局會議室內
“死者屍檢報告寫著,死者身體上無挫傷,脖頸扭曲180度窒息而死。”
“這是第五起脖頸扭曲案件了。”老楊讀著報告,深受打擊道。
“現場無腳印指紋,死者好像是自己爬上去似的。從李兵跟丟周一帆時間上看, 死者消失時間為10分鍾左右,而最後看到他的地方到案發現場,正常人走路時間恰好為10分鍾。”
空氣瞬間冷到極點。
老楊繼續說道:“電話源頭,大家估計猜到了,正是在我們刑偵局。”
“李組長,覃建國周利民那邊的同事說這兩人出事的時候都未外出。還有周一帆一路上的監控排查了,都未發現周一帆的蹤跡,除了小區門口監控拍到周一帆拐進旁邊的巷子,其他一無所獲。”老楊扭頭對著李易說道。
眾人低下了頭,愁眉苦臉。
李易看著眾人,打氣道:“世上沒有完美的犯罪,至少我是沒有碰都過。”
“這周一帆一路上消失,還能出現在刑偵局的後門爬上車頂,一個正常成年人花費的時間最少也要8分鍾,何況是一個瘦弱的青年,莫非他會飛?”
“還有現場太過乾淨了,這絕對不是第一現場,老楊你馬上派人去調查,消失的這段時間,路上有無可疑車輛。”
“凶手能對周一帆動手,說明他知曉我們的行動,覃建國周利民那邊也要加派人手盯著。”
…….
辦公室內
李易慵懶的躺在座椅上,一上午的會議,精疲力盡。
“大江市發生的四起案件死亡地點都被布置在刑偵局周圍。今天早上的案子分明就是朝著刑偵局而來。”
李易皺著眉頭,“凶手到底對刑偵局有什麽不滿?靠這種方式宣泄著自己的情緒?”
“呃……不滿”
突然李易想到了什麽,眉頭緩緩舒展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