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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巫四季》黑雪與白織花・3
  夕陽下,街道上的路燈一盞盞緩緩亮起,少女踩在雪地上,懷裡捧著一束白色的花,天空下著細細的雪,時不時飄到少女淡綠色的頭髮裡,也有一些被少女呼出的熱氣融化了,幾條街外,一棟高周圍一頭的房子冒出了滾滾濃煙,“嗯?”藍伽兒眯著眼仔細著了看,“這是……?”意識事情不對,藍伽兒加快了腳步,向家跑去,短而急促的呼吸聲蓋過了靴子踩雪的聲音。

  尖叫,四外逃竄,嗆人的燒焦味不斷漫延,火光衝天,被燒斷木質連接處的窗戶掉到了地上,發出一聲巨響後四分五裂,

  “這是…我家?

  藍伽兒呆立在原地,手中的花束滑落,隨後後腳離地,不顧阻攔衝進了家門,

  “那是誰啊?”一個慌忙的聲音

  “啊啊啊!”一個正在逃跑的女人發出的尖銳聲音,

  “快去攔住她!…咳…咳嘔咳,她會沒命的!”一個稍顯老的聲音,

  木頭燃燒的劈啪聲掩蓋了人們的交流,藍伽兒瘋了似的撞開家門,因為木質門框被燒毀,所以可以被一個沒多少力氣的孩子撞開,藍伽兒被嗆得喘不過氣,慌忙用袖子捂住嘴和鼻子,濃煙熏著她的眼睛,她憑著記憶在火場內穿梭,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前,只是躺在了地上,藍伽兒衝過去迅速蹲下,用力搖了搖她“媽!媽!”躺在血泊中的女人沒有回應她,她將女人的身體翻了一個面,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鮮血已經凝結成塊,利器貫穿了她整個腹部,“啊!”藍伽兒迅速將手抽回,不遠外地上,躺著另外兩個家人——無一例外全都是這樣,空氣中衝斥著木頭燒焦和腐臭的血腥味,無盡的絕望從火場燒到了藍伽兒內心深處。

  “姐…姐?”摻著驚恐,無比擅抖的聲音傳到了藍伽兒耳朵裡,

  “吉卡斯!”她猛然一回頭,見到她妹妹站在二樓樓梯口,

  “太好…了。”話音剛落吉卡斯昏厥倒地,

  “等著!…嘔,咳咳咳……!”

  因為大喊一聲,猛吸了一口濃煙,嗆得她有些想吐,來不及多想,她衝上了樓梯,一把抱起她妹妹,站在二樓向下望去,樓下以是一片火海,“哢!”一塊木頭砸在地上,揚起的灰塵阻斷了視野,如果下去,絕對是死路一條,藍伽兒猛然回頭,走廊上的窗戶已被大火燒落,

  “嘖,總比死在這好!!”抱緊了懷裡年幼的妹妹,從窗戶一躍而下。

  “啊!”還好屁股著地,雖說隔著三層衣服,但還是鑽心的疼,猛吸幾口空氣,冰冷的空氣刺的她肺部有些疼痛,但比吸濃煙好受不少,“快跑啊!!”進不遠處一個男的朝她吼道,來不及想什麽,藍伽兒抱起妹妹拔腿就跑,一直跑出幾十米開外,聽見後面建築猛然一響,轟然倒塌,被火光燒完全掩理,往昔的記憶以及家人統統被火吞沒。

  藍伽兒抱著妹妹癱坐在地,家……沒了家,她和妹妹何去何從?她低頭看著懷裡的小家夥,身上的衣服全落滿了灰塵透著一服難聞的焦味,吉卡斯因為吸入過多有害氣體暫時昏了過去,呼吸很重,

  “她們在這!”遠處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了過來,隨後從街道的巷子跑出幾個身材魁梧的男子,其中幾個手裡拿著正在滴血的利器,幾個人迅速向藍伽兒跑來,出於本能藍伽兒顧不得疼痛和休息,撥腿就跑。

  因為懷裡抱著吉卡斯,所以藍伽兒跑的不是很快,那些穿戴嚴實且笨重男人也跑不快,藍伽兒一步一下呼吸,

往鎮外的森林跑去,  疲於掙扎,如同離水之魚,不願放棄,因為要保護最後的家人,初冬的雪不是很大,藍伽兒急促的腳步踏在雪地上,每一次沉重的呼吸都伴隨著嚴重的肺部疼痛,肌肉疲憊到了極限,不,還不能停,即使腿已經不聽使喚,而那些殺害家人的凶手還在追她,

  “咚”沉重,卻又非常小的倒地聲,她從鎮上一直跑到了森林邊緣,腳印伴著更多的腳印從鎮上一直延伸到了她的腳下。

  藍伽兒掙扎地從雪地裡爬起,用凍的通紅的手顫抖的解下他哥哥給她披上的大衣,冷風吹得她直打冷戰,她將大衣平鋪在雪地之上,再把昏過去的吉卡斯放在大衣上,最後看了眼她的妹妹,從口袋裡拿出那塊護身符,也就是那顆奶奶留給她的格珠,隨後轉身,用瘦小的身軀擋住了她妹妹,張開雙臂,就像一位將軍迎接凱旋的士兵一樣面對那些來勢洶洶的殺人凶手,也許是被她的行為感動了,他們停留在了十幾米外的地方,似乎在討論什麽,幾十秒後,從他們之間走出一名較為矮小的女人。

  她摘下頭盔,露出一頭紅色長發,右手握著一顆紅色格珠,嘴裡輕念一句倒影,手中倒影出了一把血紅的大劍,向她走來,雪地被踩的聲音格外清晰,藍伽兒靜靜的佇在雪中,怒視出走到自己面前的女人,不語。

  “抱歉……”女人將劍舉過頭頂,將要砍下來時,藍伽兒手中握著的格珠閃過一下幽綠色的光芒,恍惚間她似乎看見了那位深愛著她的巫女站在她面前,隨後一把幽綠色的大劍出現在她面前,插進了雪地裡,均一發之際,藍伽兒舉起那把大劍,徑直擋下了紅發女人直直劈下的劍。

  金屬碰撞的聲音傳到了在場所有人的耳裡,無論是劍還是手都在顫抖,吱吱哢哢的碰撞聲音不斷傳來,兩劍交界處突然爆出一聲劇烈的轟鳴,將女人彈飛,那把幽綠色,那把屬於她奶奶的大劍一分為二碎裂了,因為震動和碎片的彈射,藍伽兒手上落下幾滴碩大的血滴,落在雪上,沒有聲音,純白的雪地被染成了深紅,藍伽兒的希望隨著那把劍的碎裂徹底失去,只是呆呆站著,不敢相信。

  黑夜的天空星光不斷閃著,那似乎不像是星光,也不像月光那樣優美,而那束光不斷降下,直到落在地上。

  “箭?”

  藍伽兒看著徑直插在雪地上散發出隱隱光芒的箭矢,一瞬間,那箭上的冷光爆了開來,籠罩了包括在場的十幾號人的區域,不刺眼,不溫暖,也不明亮,只是覺得像是在做夢,身上的情感, 憤怒、悲傷、惱悔,幾乎都要散去,睜眼,光散去,一位銀發女子,手裡持著一把雙弦弓擋在了她面前。

  “……”女人靜靜的站在藍伽兒面前,雙手拿起弓,腰間的格珠閃了一下無色的光,手中浮現一隻無尾翼的箭,熟練地將箭搭在弓上

  “還不快走?”女人將箭失的頭對準紅發女子,話語之間聽不出何情感,不是憤怒也不是愉悅,紅發女人被攙扶而起,帶著那些男人從森林邊緣處跑回鎮上,銀發女人轉頭看著已經抱起吉卡斯的藍伽兒,輕輕地走過去撿起掉在地上的格珠,把它遞給藍伽兒,

  “謝謝....”她接過格珠,抬頭看著她,風一吹,淚順著眼眶流了下來

  “謝謝……謝謝……”藍伽兒又說了好幾遍謝謝。隨後披上大衣,漫無目的的向森林走去,“你要去哪?”銀發女人開口問道。

  “……”藍兒停下腳步,大衣下兩位孩子的心跳格外清晰,“……家……但是……在哪?”聲音如同雪落在地上,沒了聲響,銀發女子快步走向前,輕輕用手扶摸她的頭,“身上有錢嗎,?”她輕聲問道。藍伽兒從大衣口袋裡拿出先前他媽塞給她的錢“有……”

  “熟悉這片森林嗎?”

  “我從小在這裡長大。”銀發女子不再說話,只是靜靜的往鎮上走去,留下藍伽兒和吉卡斯在雪地裡默默向森林走去,細雪飄落地,那一攤紅色的雪,不知過了多久,變成了黑色,再過幾個月便會化成水,沒人知道這裡發生過什麽,就像那一串在森林邊緣處消失的腳印終究會被雪掩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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