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不知多久,出走森林,再一頭扎進森林,塞緹妮斯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一頭倒在了地上,餓昏了過去,閉著眼睛聽見腳步聲靠近,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被關在一個房間裡,身上蓋著一張髒兮兮的毯子,躺在地板上,很安靜的地方,有一個很高的窗戶,她夠不著,看不清外面的樣子。
門鎖響了一下,鑰匙在裡面轉動,門一推開,走進來一個瘦瘦高高的男人,面頰消瘦,挺年輕的,穿著黑色的大衣,嘴角向下,給人一種很幹練的樣子,他走了過來,一把將塞緹妮斯領起來,塞緹妮斯掙扎著從地上站起來,男人面無表情的看著她,隨後一個穿著裙子的女人快步走進房間拿著一卷布尺,在她身上量了半天,男人在一旁記著,女人拿著布尺量完就和男人走了出去把門反鎖了,塞緹妮斯將耳朵趴在門後聽著,
“身高一百四十厘米……這髒丫頭看著太瘦了,他們會不會要啊。”男人的聲音,
“先養著吧,這種貨色說不定會有冤大頭要,買去做傭人……”女人的聲音,
“嘖,真是麻煩,這禍害你撿她幹嘛……”男人的聲音,
“先養養看嘛……”女人的聲音
塞緹妮斯隱隱約約的在門背後聽著,兩個人的腳步聲越來越小,然後是一陣開門聲,又安靜了下來,
“石頭先生?”塞緹妮斯看不到窗戶,這個木質房間除了一張髒兮兮的毯子之外什麽都沒有了,她坐在地上無聊到了極點,
“……”石頭先生並沒有理她,
“你覺得他們是什麽人?”
“……”
“有點奇怪?”塞緹妮斯想征求石頭先生的意見但始終得不到回應,她無聊的拿手指扣著木質牆壁。
時間一天天過去,每半天那個女人就會把她帶到廁所方便,每過一天那個男人就會拿著幾個吃剩的麵包扔進來,每過幾天就會有幾個陌生人走進來,然後看著她,與男人說幾句話後搖搖頭就走了,然後就繼續將她關在這個房間裡,直到有一天男人與女人發生爭吵,出門的時候忘記鎖門,塞緹妮斯立刻把耳朵貼到門上,
“七個了!七個都不要你的這個小禍害,養著她幹嘛?”傳來一聲歎氣,
“再等等?”女人的聲音
“我等不下去了,後天要是再給不出去拿不到錢我就……”被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兩個人打開了門,離得太遠塞緹妮斯聽不見說話聲音,過了大概幾分鍾傳來關門聲,
“怎麽這種事情也要我們來?”男人的聲音。
“也還可以,一塊愫石,”女人的聲音,
“這種事情不應該叫那些人來做嗎?讓我做不怕出人命?”
“哦呦……你還是省省吧,就是因為你這種性格,什麽事都容易搞砸……就一個老太婆罷了,死了就死了吧……”
“效率,效率,我又不像你那麽婆婆媽媽,隻說了要愫石對吧?沒說死活?”
“嗯,沒說。”
傳來穿衣服和叮叮當當的碰撞聲,以及關門聲,塞緹妮斯趴在門上,等了一會,確認沒人了,慢慢的把門打開,黑壓壓的一片,看不清東西,她摸索著走到大門口,輕輕的拉開門逃了出去,走下樓梯,心跳的很快,已經是晚上了,塞緹妮斯扶著扶手快步跑出房子來到街上,街上是一片熱鬧的晚市,熙熙攘攘的人群穿插在各個攤位上,幾個孩子在互相追逐打鬧,嬉笑聲打鬧聲混在一起,熱鬧極了,人群中男人和女人並排走在一起,
快步走著,臉上掛著假笑,為了不引起注意。 強烈的好奇心趨使塞緹妮斯跟在他們後面想要知道他們在做什麽,隨著他們轉身拐進一個小巷子裡,塞緹妮斯遠遠的跟著,也進了巷子裡,身後晚市熱鬧的聲音越來越小,只剩自己的呼吸聲和腳步聲,但由於離得太遠跟丟了。
在小巷子裡兜兜轉轉了好幾圈後,塞緹妮斯徹底迷路了,突然遠處傳來窗戶被打碎的聲音,離這不遠,她尋著聲音的源頭走去,小巷盡頭一戶人家門戶大開,一扇木質門倒在了地上,旁邊是不少玻璃殘渣,一個老夫人被推了出來,裡面傳來不少家具被砸毀的聲音,老人站在門口,塞緹妮斯在遠處轉角處趴在牆後面看著。
男人氣衝衝的走了出來,手裡拿著一根棍子,一把揪住了老人的衣領,
“愫石呢?”他怒不可遏的吼著,拿著棍子抵著老人的下顎,
“別鬧太大聲,”女人拿著一個似乎很昂貴的手鐲,將它收入囊中,
“放……放過我吧……我真的沒有……”老人苦苦哀求男人放過自己,男人放開了手,拿起棍子,用力朝老人腦袋輪去,鈍器砸到頭骨的聲音悶響,塞緹妮斯嚇得捂住了自己的嘴,老人倒在了地上,頭部流出來不少鮮血,男人似乎沒盡興,用力拿棍子砸著地上的老人,每一下幾乎都砸斷了骨頭,老人無用的呻吟,
“嘖,浪費!”男人用老人衣服擦了擦棍子上的血跡,“反正孤寡一個的老不死也沒個家人,死了就死了吧,他也沒說要活著的。”男人將棍子放入衣服裡,
“還有一口氣,”女人俯下身子摸著老人的心跳,
“算了,浪費這麽多時間沒說出來,真火大,”男人很不耐煩,
“也不是一無所獲。”女人展示了一下她搜刮的一些首飾,
“嘖,巫女的臉都快讓你丟盡了。”
“哈?我們又不是巫女,還是說你還懷念那種見不到光的生活?”女人反問,
“走了走了……”男人擺了擺手,帶著女人翻牆走出了塞緹妮斯視野。
塞緹妮斯見狀,立馬從牆後面跑了出來,看著血泊中奄奄一息的老人,跪在她身旁,企圖喊人救她,
“孩……子?”老人迷離的勉強睜開了眼睛,“我……”
塞緹妮斯看著老人不知說什麽,“我在……”眼裡滿是焦急與無奈,她什麽都做不到,
“不用喊人了……”老人吐出幾個字,“這個……”她從袖子內側拿出一顆透明規則的晶體,“別讓……離巫女遠點……”老人沒了氣息,喉嚨裡被鮮血堵上,凝視著她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手上晶體掉落,塞緹妮斯立馬將它撿起,放在手中沉甸甸的,還帶有一絲體溫,不遠處因為她的呼救而趕來的人腳步聲越來越近,塞緹妮斯拿著愫石轉頭就跑,七拐八拐後從箱子裡跑了出來,靠在牆上仔細打量著這枚晶體,透明,不知道為什麽老人選擇在生命最後一刻將它給她。
“你覺得呢?”塞緹妮斯問
“不清楚……你為什麽見死不救。”石頭先生問,
“抱歉……”她對自己說了聲抱歉,低下了頭,沿著高樓旁靜靜的河流走著,將愫石放進了口袋裡,愫石不經意間閃了一下微弱的光芒。
“我們現在去哪?”石頭先生主動發問,
“ 我們……”塞緹妮斯嘴裡不斷咀嚼著這個詞,“不知道……”
塞緹妮斯又回到了中心城,從房子裡逃出來後,漫無目的遊蕩著,與石頭先生聊著天,中心城熱鬧的集市,忙忙碌碌的人群,她坐在河邊看著水裡的魚晃著腿發呆,居民樓一棟一棟高高樹立,人群有自己的的歸處,她走啊走,走過了一個又一個街道,直到她認為確保那個男人找不到她了,停留下來,她混雜在人群中,像一隻野獸一樣,無人認識,也沒人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