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正是我安排人做的。”

　李承乾再次點頭。

　“你安排誰做的?”

　李卓婉不但要找到真凶，還要找到幫凶。

　“是個宮女，她已經死了。”

　李承乾說道:“我派人殺的。”

　“那你跟秦王之間的書信是怎麽回事?”

　李卓婉再次問道:“既然這些事都是你做的，為什麽秦王要承認?”

　“因為當時魔族兵臨城下，秦王已抱了必死之心，所以將罪責攬到了自己身上，就是想為我開脫，想保我一命。”

　李承乾歎道:“可惜，這事終究是瞞不過。”

　“果然是這樣。”

　李卓婉猜到了一些。

　“說起來，秦王的謀反，跟我也有關系。”

　李承乾沒等問，主動說道:“是我說動了秦王，起兵造反。不過其他幾位反王，跟我沒關系，不是我說動他們的。”

　“我知道。”

　李卓婉點點頭。

　她很清楚，其他幾位反王是秦王說動的，跟吳王沒關系。

　要不然，她早就拿到了吳王謀反的證據，不會等到現在。

　那幾位反王，都曾經跟她如實交待過，他們謀反的事情，都是由秦王一手謀劃的。

　“蠻族和妖族的入侵，是不是也跟你有關?”

　李卓婉繼續問道:“還有魔族的入侵，是不是也是因為你?”

　“蠻族和妖族的入侵，確實跟我有關。”

　李承乾說道:“是我暗中跟蠻族國師以及妖族的聖皇聯系，也是我給他們提供的情報，甚至陛下你的第二次遇襲，也是跟我有關。”

　“除了你，我想不到別人。”

　李卓婉歎道:“看來你是真的盼著我早點死啊。”

　“不過，魔族的入侵卻跟我無關。”

　李承乾搖了搖頭，“這件事讓我都感到後怕，魔族的實力超出了我的想象，如果不是陸清凡及時出手，咱大周可能就完了。”

　“還有什麽?”

　李卓婉想了想，一時沒想到別的問題。

　“還有夷族。”

　李承乾主動說道:“是我派人去把你皇帝身份暴露的，也讓你陷入到了危局之中。”

　“這事我倒給忘了。”

　李卓婉搖了搖頭，說道:“吳王，你可真是煞費苦心啊！”

　“到頭來全成了一場空。”

　李承乾苦笑一聲，說道:“陛下，你就別取笑我了。”

　“我再想想，還有什麽疑問。”

　李卓婉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將那些陳年往事在腦中過了一遍。

　“算了，先這樣吧。”

　李卓婉喝了口茶，瞥了李承乾一眼，“吳王，你還有什麽話要說?”

　“我還有一個小小的請求。”

　李承乾抬起頭，和李卓婉對視著。

　“哦?你說?”

　李卓婉看到了李承乾眼神中，透露出的那一抹柔情，猜到了一些。

　“陛下，我想為我的一雙兒女求個情。”

　李承乾說道:“他們對我的所作所為，毫不知情，還請你放過他們，讓他們做個平常人就好。”

　“他們啊！”

　李卓婉歎了口氣，沉默了一會。

　她也很糾結。

　不知道該怎麽處理李秋瞳和李長治。

　尤其是李秋瞳。

　她和李秋瞳的感情向來很好，而且李秋瞳似乎真的不知情。

　“陛下，我知道我罪孽深重，雖萬死也不足以謝罪，但是兩個孩子是無辜的。”

　李承乾說道:“無論是秋瞳，還是長治，打小都跟你感情很好，你們是兄妹，是姐妹，是親人啊！”

　“你就忍心看著他們跟著我受牽連?”

　李承乾面帶懇求的說道:“陛下，我求你，求你放過他倆！”

　“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呢?”

　李卓婉輕輕搖頭，“這件事我做不了主，還是交給我母親來處置吧。”

　“唉！”

　李承乾長歎一聲，沉默了許久。

　“陛下，長治他還好嗎?”

　“我已經安排於在水押送他進京，不過應該會路過這裡。”

　李卓婉說道:“兩天后，他就能到達金陵城，那天正好是過年，你父子倆還能在一起吃頓團圓飯。”

　“團圓飯?”

　李承乾搖了搖頭，神色有些淒然，“不了，我怕是等不到那天了。”

　“唉！”

　李卓婉也跟著歎氣，她此時的心情極為複雜。

　並沒有大仇得報的快意，反而有些難受。

　“秋瞳呢?她去哪了?”

　李卓婉有些奇怪，按說她來吳王府的消息，肯定傳了出去，李秋瞳不可能不知道。

　既然知道了，李秋瞳就一定會來求情。

　“我把秋瞳送走了，從此以後，她將隱姓埋名，做一個普通人。”

　李承乾懇求道:“還請陛下不要找她，放她一條生路吧。”

　“普通人?”

　李卓婉再次沉默了一會。

　隨後她搖了搖頭，算了，這件事先放放再說。

　她現在還沒想好，該怎麽處置李秋瞳。

　畢竟兩人多年的感情不是假的。

　而李秋瞳向來對她很好。

　“還有我的那些手下們，我都遣散了，除了長治帶走的那些人，我府中只剩下些仆人和丫鬟了，他們什麽都不知道，陛下就不要難為他們了。”

　說著，李承乾突然站了起來，拿出了一張卷軸，展開之後，鋪在了桌子上。

　“陛下請看。”

　“這是什麽?”

　李卓婉看向卷軸，只見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小字。

　字跡工整，一點都不潦草。

　很顯然，寫字的人心很靜，很從容。

　這是一封認罪書，李承乾親手所書。

　他將自己的罪行，詳細的寫了下來，連一點細節都沒有放過。

　認罪書底下，他簽上了自己的名字，蓋上印章，按上手印。

　所有的罪過，他都攬在了自己身上。

　“陛下，你收起來吧，這一切都讓我一個人來承擔吧。”

　“不管是運氣也好，還是別的什麽原因，大周因為你更加強大了。”

　“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是我之前一直夢想達到的局面！”

　“甚至比我想象中還要更好！”

　“有你在的一天， 大周就會屹立不倒！”

　“我們李家也會永保榮華！”

　“只希望你能給長治留下點血脈，不要趕盡殺絕。”

　“我也就可以放心的去了。”

　李承乾重新坐了下來，看著李卓婉將他的認罪書收好，笑了笑，猛地用力一咬。

　他嘴裡暗藏的毒藥，被他咬碎，嚼著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