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出於何種考慮,學員們很快就接納了這位在京中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英國公長子。
有人實在是耐不住好奇,問起了張忠的腿……
張忠也不扭捏,利落的將假肢展示於面前。
一旁的張懋神情驕傲補充起來,說這假肢乃是陛下禦製,專門為兄長所製。
此話一出,不少人面面相覷……
這英國公,還真是恩寵不斷,讓人眼紅羨慕啊……
這時,井源從外面步入屋內。
“見過副山長。”
眾人趕忙作揖,張忠也慌忙彎腰行禮。
“好了,免禮吧”,井源將目光落在了張忠身上。
“張忠,你能入學,乃是陛下恩典,你可知道?
英國公府你也不用擔心,講武堂自會解釋。
你從今日入學之後,陛下念腿腳不便,每日操課量力而行,但是課業不可懈怠,須盡心盡力,不可辜負陛下厚望,你可明白?”
張忠神情激動:“學生,學生知道了,學生絕不會有辱陛下聖名。”
井源點點頭,簡單交代幾句之後便離開了。
屋內一片寂靜。
瞬間,所有人都目光都落在了張忠身上……
知道他是個關系戶,可沒想到,這關系,這般硬啊……
陛下親自點的,而且公開開小灶……
這怕是講武堂頭號關系戶了。
一時間,噓寒問暖的聲音不斷。
“張大哥,我幫你收拾。”
“張大哥,你餓不,我這有些點心……”
張輔知道自家兒子進了講武堂,
一時心中喜憂參半。
想來兒子能得償所願,說不準還能有份好前程,當爹的自是高興。
可一想到醬講武堂變態的一天,他就心中打鼓……
惴惴不安許久,知道井源到來給他吃了顆定心丸。
這是戶部王左第三次上折子請求朱祁鎮撥款修繕邊牆堡寨了。
之前朱祁鎮授意司禮監,隻批了第一筆二十萬兩的銀子,接下來幾次留中不發,可算是惹火了這位戶部尚書。
聽說,王左在戶部幾次大罵司禮監,誤國誤民。
當然,只能罵司禮監了。
金英一幫太監只能苦笑,好大的一口黑鍋啊。
陛下不肯朱批,司禮監能有什麽法子。
“金英,聽說王左那老倌在戶部罵的你們幾個掌印,秉筆是唾沫星子亂飛,可有這事?”
“是,陛下”,金英一臉苦相,“王大人也是著急的很,老奴昨日見著王大人,老大人也沒給老奴個好臉。
陛下,老奴覺得,雖說瓦剌大敗,北邊一時安然無恙,可架不住會有些瘋子鋌而走險。
之前朱批的銀子,著實不過,王大人心中著急,也是情有可原。”
“朕何嘗不知,你說說,這修繕堡寨得要多少銀子?
對了,還有漠南那,既然以為我明土,朝廷自當築城建堡,這怕又是筆不小的開支。”
在這個時代,築牆可是個大活。
比如用的粘合劑可是糯米汁,非常的耗費物力、財力,而且速度太慢了。
古代修繕多是用青磚條石,這青磚的燒製極為不易,產量極低,耗時耗工耗力,一般也只有有錢人才能夠用得起。
即便是有些地方能用泥磚,那也得先將泥土不斷的用人力或者是牛羊等等進行踩熟,接著倒入一個個小方格之中,再經過太陽的暴曬,蒸發裡面的水分變成了土磚,也是極為耗費人力和時間,並且還需要專門挑選好有好天氣的時候,不然下一場雨,土磚就會直接被雨水給打沒。
至於條石,一條數百上千斤那麽重,一條一條壘起來,不知比磚石耗費的功夫力氣遠去多少。
“兵仗局內,朕先前交代的事,現在可有眉目了。”
朱祁鎮冷不丁問道。
金英答道:“陛下盡可放心,兵仗局那上上下下工匠,每人都得了陛下賞賜,都對陛下感恩戴德,一個個都出著死力。
就算真個有什麽,老奴一直派人盯著,絕不敢瞞著陛下。
對了,老奴前些日子問了,陛下說的那個水泥,已是有了眉目,想來這幾日也快成了。”
朱祁鎮滿意點點頭。
金英愈發覺得,自飛球之後,陛下越來越看重兵仗局了。
掰指頭數數,宮內十二監,四司,八局裡,只有兵仗局,陛下是專門撥錢供應的。
由此可見,陛下重視程度,可見一斑。
於是這兵仗局金英上心的尤為,不單是派人自己乾兒做著提督,自己也是隔三差五過問,做到心中有數。
水泥,是朱祁鎮下一步重要的工具。
老話說的話,要想富,先修路。
想要搞大規模的基建,這水泥肯定是不能少的。
好在水泥的燒製並沒有太大的難度,所需要的原材料石灰水、黏土、鐵礦石,煤等等都很常見,大江南北基本上到處都有。
所以哪怕只知道大概,只要指明方向,經過這段時間的建造,想來也是八九不離十的。
若是有了水泥,極大的降低修築成本,朱祁鎮目前的財政窘境就能大大緩解一番。
“陛下,禮部這送來奏章,金大人上書,該太子殿下良師講學。”
金英從禦桌上一堆的奏章中選出一份呈上。
朱祁鎮記得,上一次錢皇后也提過此事,還埋怨自己對太子不夠上心。
對於朝廷來說,太子講學雖不比出閣,但還是是帶有濃厚的政治色彩。
歷朝歷代將太子視為國本,太子的教學,更是重中之重,半點馬虎不得。
畢竟,這可是決定日後未來皇帝是個樣子的關鍵一步,對王朝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太子的教育資源將會是天下最好的,給太子講學的人選,須得是經過宮內和朝野都認可的大儒或是朝廷現在亦或未來的重臣。
等到太子出閣開府,這些人都會成為詹事府的官員,也就是未來的潛邸之臣,成為日後新君穩定朝政的重要一環。
可以說,他們的一隻腳已經邁入中樞。
平步青雲,指日可待。
比如先帝繼位之事,詹師傅的兩位臣子,一位直接出任三品侍郎,另一位先帝素來不喜,可還是升官外放知府一職。
再比如,弘治朝時期的少詹事楊廷和,日後成為內閣首輔,不輸張居正的權臣。
“這件事朕知道了,告知禮部,讓他們先擬出人選再說。”
朱祁鎮說到。
“是”。
“還有,江西的匪患不能再拖了,給江西布政使司和都司下旨,讓他們不得耽誤,盡快剿滅各地匪患。
還有,給湖廣布政使司和貴州布政使司下旨,讓他們預備一支兵馬,嚴防賊寇流竄,待京營大軍一到,合力剿滅。”
金英腦子飛快記著,嘴裡連連稱是。
“寧王那,近來有什麽動靜?”
朱祁鎮不緊不慢飄出這局。
金英精神立馬高度緊繃起來:“回陛下,寧王府內東廠探子回報,寧王府一直以來都沒什麽動靜,不過,東廠還是探查出了些消息。”
“什麽消息?”
“老奴查出,錦衣衛南昌千戶所千戶,與寧王府有些交往,聽說千戶吳明……”
砰的一聲,茶盞落在地上粉身碎骨。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金英一臉惶恐跪下。
“起來說話”,朱祁鎮生硬開口,“你還沒說這千戶怎麽了。”
“回陛下,這千戶吳明近來新納了一房美妾,聽說乃是揚州瘦馬。”
“揚州瘦馬?”
大名鼎鼎的揚州瘦馬。
朱祁鎮輕笑道:“朕聽說這揚州瘦馬便宜的也是數百兩銀子,貴的可是千金都不止啊。
他一個千戶每年那點俸祿,怕是到死都買不起吧。”
“陛下說的是,東廠查出,吳明的小妾乃是江淮一代出了名的,聽說,聽說開價七千兩銀子,江南的富戶一番競價,一萬五千兩才……”
七千兩銀子已然不是個小數目,一萬五千兩,更是駭人聽聞。
“說說吧,這裡面有什麽事情,給朕捋清楚了。”
“是,這美妾本被一鹽商所賣,說是藏在家中,可實際上卻送給了吳明,希望與吳明結個善緣,關鍵時候,放他一馬。”
鹽商,恐怕要是查起來,每一個不髒。
“等等”,朱祁鎮有些不解,“便是這鹽商行賄,也行不到他南昌千戶所頭上啊?”
奇了怪了,朝廷巡視鹽務有巡鹽禦史,就是錦衣衛摻和進來,那也是當地或是京師的錦衣衛的。
怎麽好端端的,送去給江西的錦衣衛,而且是這般大的手筆。
總不能,這人傻錢多吧。
“陛下聖明,東廠查出,這鹽商背後靠著的,乃是寧王府。
每年寧王府的鹽引,有六成都被他吃了。”
金英說到這,咽了咽口水。
事情依然是明擺著了。
這哪裡是鹽商行賄,這分明就是寧王府把當地錦衣衛拉下水。
這就是說,朱祁鎮在當地的眼睛,已是瞎了。
朱祁鎮半刻鍾都沒說話。
金英渾身冒汗,心慌的厲害。
終於,朱祁鎮開口了。
“安慶參將是誰?”
這一問,直接把金英問啥了。
啥,啥,啥,什麽安慶參將。
不過很快他就明白過來朱祁鎮的意思。
“老奴這就去查。”
金英匆匆離去,兵部各地武官的存檔宮中都有抄錄,很快時間內就能找出。
金英返回之後,帶來了一個人命。
潘可大。
這個粗俗不能在粗俗的名字,現在卻是上達天聽。
太子的教育資源將會是天下最好的,給太子講學的人選,須得是經過宮內和朝野都認可的大儒或是朝廷現在亦或未來的重臣。
等到太子出閣開府,這些人都會成為詹事府的官員,也就是未來的潛邸之臣,成為日後新君穩定朝政的重要一環。
可以說,他們的一隻腳已經邁入中樞。
平步青雲,指日可待。
比如先帝繼位之事,詹師傅的兩位臣子,一位直接出任三品侍郎,另一位先帝素來不喜,可還是升官外放知府一職。
再比如,弘治朝時期的少詹事楊廷和,日後成為內閣首輔,不輸張居正的權臣。
“這件事朕知道了,告知禮部,讓他們先擬出人選再說。”
朱祁鎮說到。
“是”。
“還有,江西的匪患不能再拖了,給江西布政使司和都司下旨,讓他們不得耽誤,盡快剿滅各地匪患。
還有,給湖廣布政使司和貴州布政使司下旨,讓他們預備一支兵馬,嚴防賊寇流竄,待京營大軍一到,合力剿滅。”
金英腦子飛快記著,嘴裡連連稱是。
“寧王那,近來有什麽動靜?”
朱祁鎮不緊不慢飄出這局。
金英精神立馬高度緊繃起來:“回陛下,寧王府內東廠探子回報,寧王府一直以來都沒什麽動靜,不過,東廠還是探查出了些消息。”
“什麽消息?”
“老奴查出,錦衣衛南昌千戶所千戶,與寧王府有些交往,聽說千戶吳明……”
砰的一聲,茶盞落在地上粉身碎骨。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金英一臉惶恐跪下。
“起來說話”,朱祁鎮生硬開口,“你還沒說這千戶怎麽了。”
“回陛下,這千戶吳明近來新納了一房美妾,聽說乃是揚州瘦馬。”
“揚州瘦馬?”
大名鼎鼎的揚州瘦馬。
朱祁鎮輕笑道:“朕聽說這揚州瘦馬便宜的也是數百兩銀子,貴的可是千金都不止啊。
他一個千戶每年那點俸祿,怕是到死都買不起吧。”
“陛下說的是,東廠查出,吳明的小妾乃是江淮一代出了名的,聽說,聽說開價七千兩銀子……”
七千兩銀子,真不是個小數目啊。
“說說吧,這裡面有什麽事情,給朕捋清楚了。”
“是,這美妾本被一鹽商所賣,說是藏在家中,可實際上卻送給了吳明,希望與吳明結個善緣,關鍵時候,放他一馬。”
鹽商,恐怕要是查起來,每一個不髒。
“等等”, 朱祁鎮有些不解,“便是這鹽商行賄,也行不到他南昌千戶所頭上啊?”
奇了怪了,朝廷巡視鹽務有巡鹽禦史,就是錦衣衛摻和進來,那也是當地或是京師的錦衣衛的。
怎麽好端端的,送去給江西的錦衣衛,而且是這般大的手筆。
總不能,這人傻錢多吧。
“陛下聖明,東廠查出,這鹽商背後靠著的,乃是寧王府。
每年寧王府的鹽引,有六成都被他吃了。”
金英說到這,咽了咽口水。
事情依然是明擺著了。
這哪裡是鹽商行賄,這分明就是寧王府把當地錦衣衛拉下水。
這就是說,朱祁鎮在當地的眼睛,已是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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