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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了,活了,自己的兒子,活過來了。
吃了砒霜還能活過來,還真是……匪夷所思。
這也就是說,自己不必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雖然,他現在也是黑發人。
一瞬間, 巨大的喜悅襲來,朱祁鈺喜極而泣,嘴裡不斷念叨著:“見濟,見濟……”
這世上,哪有父不愛子的人,只不過是往日拿著端著,擺出一副父親的威嚴罷了。
這番舉動,倒是將床上虛弱無比的朱見深嚇了一跳。
在他的記憶裡,父王永遠都是不苟言笑,一副冰冰冷冷的樣子。
但朱祁鈺情緒稍稍平複,理智回籠,整個人又如墜冰窟一般。
剛剛的那番話,是他一時氣急,萬念俱灰之下說出的,實在是太過大逆不道。
最後還是朱祁鎮開口打破了沉默:“外面這動靜……”
朱祁鎮指的,是外面驚天動地的哭嚎聲。
朱祁鈺想了想:“想來他們以為見濟……薨了。”
“呀,真沒想到,這些個奴婢,居然出的如此情深意切,對主子有些情誼,也算是忠心耿耿了。”
朱祁鎮有些驚訝。
豈料朱祁鈺搖搖頭,一語道破真相:“他們不過是為自己哭罷了。”
朱祁鎮恍然大悟。
好吧,是自己理解錯了,他們這是在為即將到來了悲慘命運哭泣。
這裡面, 就涉及到了大明的祖製:殉葬。
說來恐怕沒人會信,殉葬這種古老殘忍的制度居然會被大明全盤繼承下來。
這項制度的殘忍之處在於,皇帝駕崩以後, 沒有子嗣的后宮妃嬪全都得殉葬。
不管你願不願意,生前多受寵愛,到了這個時候,都是一個死字。
你不願意,自然有人會幫你體面。
即便是世子的朱見濟,他若是真的薨了,負責伺候他的宮女內侍,定是難逃一死。
等二人出來之時,外面已經顯然亂做了一團,人人臉色慘淡,無數目光落在了兩人身上,看著郕王爺眼角還沒擦去的淚痕,更是確定了世子薨逝的消息
於是乎,這哭聲又大了幾分。
就連一項穩重的汪氏,此時只顧著流淚,什麽都不去管顧了。
清醒來的杭氏從床上跌跌撞撞爬起,到了門外, 見到又是這番景象, 這心, 一下子就死了。
杭氏癱倒在地,再也無法抑製住自己的情緒,徹底的放聲哭嚎起來:“兒啊,我的兒,娘的心頭肉啊,沒了你,娘該怎麽活啊……”
太醫們面色慘白,一個個的瑟瑟發抖。
畢竟,以老朱家的性子,不管什麽病,只要你太醫院治不好,全然都是你等庸醫的錯。
於是乎,這醫正索性直直跪了下來,連連的磕頭,哭喪著臉到:陛下,“臣萬死,臣萬死,臣這輩子,飽覽天下醫書,可世子殿下的砒霜之毒,饒是扁鵲,華佗再生也是回天乏術。
臣,臣真的無能無力,還請陛下治罪。”
他一面的下跪認錯,一面暗暗提醒。
不是我不行,是這毒,真的沒法子啊。
一旁的杭氏已經哭的撕心裂肺。
“夠了……”
一聲厲喝將滿院的哭聲生生打斷,不難聽出,這話音裡滿是惱怒。
聽到這話,不少人心裡唏噓,陛下這事做的……
死的可是你親親侄兒啊,你連人家哭都不讓哭,這未免也太不講道理了。
倒是汪氏最先反應過來,不明所以地望著朱祁鈺:王爺……”
沒錯,開口的正是朱祁鈺。
朱祁鈺有些氣急敗壞:“你們這些人,哭什麽哭,我兒好端端的,還不閉嘴。”
畢竟,這哪有給大活人哭喪的,這也太過晦氣了。
一下子,所有都是哭聲戛然而止。
每一個人臉上,都有些發懵。
這,這是啥意思。
朱祁鎮一旁說到:“見濟已無大礙了,太醫進去看看,好好調理調理。”
沒大礙了……
一群人癡癡望著朱祁鎮與朱祁鈺,接著一下子如夢初醒一般。
哭喪的面容開始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震驚。
杭氏是第一個竄進屋內的,一旁的汪氏滿臉歉意:“陛下,杭氏,杭氏她……”
“朕不會計較的”,朱祁鎮點點頭,“比擔心見濟也緊的很,也進去吧,也好安心。”
“謝陛下。”
汪氏也匆匆進去。
此時,屋內已經擠滿了人,杭氏將自己的心頭肉緊緊摟在懷裡。
“太醫,如何了?”
汪氏在一旁問道。
這醫正把完了脈,看著眼睛四轉的朱見濟,隻覺得腦子一片漿糊,自己這麽多年的醫術全都還給了當年那個死鬼師傅了。
因為,朱見濟,他真的沒事了。
他想破腦袋都想不明白,只是塞了點饅頭,灌了皂角水,這人怎麽就活了。
不過活了好,活了好啊。
“回王妃,世子殿下雖然脈象薄弱,但已無大礙,只是須得開些進補方子,好好靜養些時日,定然無事的。”
醫正喜滋滋說到。
醫正這番話,給屋內的所有人喂了顆定心丸。
杭氏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一般,她無法想象,這中了砒霜的毒,還能給救回來。
汪氏也重重松了口氣懸著的心松了下來。
就連下人們,也都是一副喜笑顏開的模樣,心底暗暗慶祝自己劫後余生。
汪氏沉默片刻,道:“這一切,多虧了陛下啊。”
杭氏接過話來,心有余悸的說著:“是啊,多虧了陛下,若不是,咱家孩子就……”
說著說著,杭氏又抹起了眼淚。
汪氏心底暗自鄙夷, 真是個蠢女人,是一點都看不明白。
汪氏起身瞧瞧,有些疑惑:“陛下與殿下呢?”
“回王妃,陛下和殿下剛剛去偏殿了。”
汪氏剛剛松下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來。
緊張的不單單是汪氏,偏殿的朱祁鈺,如今也是惴惴不安。
“陛下……”
朱祁鈺還是主動開口。
“嗯?”
朱祁鎮哼了一聲,接著有些傷感到:“祁鈺,你到現在,還不願叫朕一聲皇兄嗎?”
朱祁鈺愣了片刻,立馬明白了什麽,接著拜下,激動難耐:“皇兄,皇兄,今日若不是皇兄,臣弟的兒子就……
臣弟,就這麽一個兒子啊……”